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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顾澈说。
“臭味？难道还有没被发现的尸体？”余生疑惑着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的确有股臭味，不过这臭味不像是尸臭啊。”
“不是尸臭！”顾澈肯定地说。
她走到小女孩蹲的角落边，小女孩瑟缩着挪到一旁，恐惧地看着顾澈。
“臭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叫两个民警过来挖吧，下边绝对有东西。”顾澈看了眼小女孩，旋即对跟过来的余生说道。
余生叫两个民警拿了铲子，由于下边有不明物体，怕破坏，民警也不敢铲太深，不过挖了几铲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凝重起来。
土里赫然有一只人手！
“竟然还有一具尸体！”余生语气有些沉重。
“看这只手的模样，死者是被溺死的？”余生问道。
这只手肿胀松软，发白发皱，跟顾澈看到的小女孩的手臂如出一辙。
“这只手明显是洗衣妇手，不过仅凭一只手还不能确定死者死因，也有可能是死后被浸泡在了水里。”顾澈点点头，“继续挖。”
“顾问，什么是洗衣妇手啊？”年轻的民警把顾澈也当成警方的顾问了，他一边挖着土，一边问道。
“尸体浸泡在水中，水份进入皮肤会使表皮角质层浸软、变白、膨胀、皱褶，皮下组织细胞发生脱水，形成这种形状，就如同手在水中长期浸泡过一样，而这种情况和经常洗衣服的妇女双手差不多，所以称洗衣妇手。”
“哦哦。”
挖深了后，众人发现，这里也只有这一只手，而其他部位，明显在墙的那一头。这说明，尸体其实是被埋在了围墙的另一边。
“这具尸体不是她杀的。”余生看向疯疯癫癫的年轻女人。
“旁边住的就是那个报案的学生。”民警说道。
余生和顾澈对视一眼，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又引出了一桩新的案子。
那名高三学生早上录完笔录之后就回学校了，门没有开。两个民警翻进墙头，从里边打开了大门。
用铲子又挖了十几分钟，一具肿胀的尸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这具尸体跟顾澈看到的小女孩一模一样。
见到尸体肿烂的模样，两个民警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又跑到一旁吐去了。这一上午估计怕是要把昨天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这具尸体年龄大概在十二三岁之间，正是上初中年纪。但是现在没有工具，无法解剖确定具体死亡时间，不过我估计不会超过十个小时。”顾澈蹲在尸体旁观察着。
“那股莫名的臭味又是怎么回事？很明显不是尸体腐败产生的臭味。”余生也蹲下身来，问道。
两人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尸体，让那两个民警从心里产生一股由衷的敬佩。
顾澈忽然低下头，在尸体面前伸出手扇了扇。
“百草枯！”顾澈说。
“百草枯又叫对草剂、一扫光等名字，毒性强烈，成分本来是无色无味的，但商家为了防止误服，特地在其中加入浓烈的味道、色素以及催吐成分，所以又称臭味剂。”
“也就是大家现在闻到的这种味道。按理来说，就算是傻子闻到这种味道都不会愿意喝下去，那就更不用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了。而且百草枯还有强烈的腐蚀性，即便是皮肤接触都会引起严重溃烂！”
第7章 画眉（）
“你看她的嘴唇，”顾澈指着尸体，“嘴唇上都腐蚀出了白色的水泡，再看她的侧脸同样有水泡，这很有可能是凶手强迫她喝百草枯的时候，由于被害人挣扎，沾染上去的。”
余生说：“住在这的这个高三学生有重大作案嫌疑！”
“不会吧，我看这个学生长得白白胖胖的，不像是这么变态的杀人犯啊。”这时，那两个年轻的民警吐完走了过来，他们两个对眼前的尸体适应了不少。听到余生的话，其中一个民警忍不住说道。
“不！”余生否定道。“警察办案从来都是讲究实际证据，而不能以貌取人。”
“十九世纪的意大利人‘切萨雷·龙勃罗梭’曾对犯罪心理画像进行研究，在对三百例罪犯进行统计后得出结论，罪犯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天生罪犯。这种人大多都有退化和返祖的现象，面相异于与一般人。就如同我们平常看电视剧的时候，说某个反派长得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一样；
第二种是精神病罪犯。这种人通常患有精神心理和生理上的疾病、缺陷。这些缺陷会让他们变得极为敏感，猜忌心强。
这种人在生活中一般低调内向，不爱说话，像刺猬一样牢牢地把自己保护起来，但一遇到什么刺激到他们的事情，他们就会立刻变得愤怒，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第三种是有犯罪倾向的罪犯。这类罪犯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明显识别的精神障碍，但是他们精神上和情绪上的某些缺陷往往使他们在一定的情形下倾向实施犯罪行为。
其实这属于认知障碍，现在的手术基本上已经可以成功医治了。”
余生说得两个民警晕头转向的，他笑了笑，“举个例子吧。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是最难猜测的。”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零四年的云大杀人案，马加爵这种情况也是在长期的积累下的后果。家庭经济情况的原因，以及室友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不屑等情绪，导致了惨剧的发生。而马加爵就属于刚才所说的第二种罪犯……”
就在余生淡淡地给两个民警讲着的时候，外边也停下了几辆警车。
众人走出了院子。余生来到一个穿着警服，丰神俊朗一身正气的年轻人面前，说道：“老韩啊，这次你可有的忙了。”
“这能不有的忙吗！附近杨槐街那个杀人案还没破，这边又来了一个案子，搞得我这几天都没回过家。要不是二队被调去临市办别的案子了，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刑警大队一队队长韩重言关上警车门，一边指挥着刑警进入案发现场，一边说道。
“那你今天可有福了，”余生指着旁边的房子说，“今天我来勘察现场的时候，偶然间又在旁边这家院子里挖出了一具尸体。”
韩重言：“…………”
“先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审讯。画眉，带上工具过来验尸吧。”虽然语气不情愿，但韩重言指挥得可是一点不慢。
后边的警车上下来一个杏眼琼鼻，眉目如画的女警察，右手边还挎着一个工具箱。
“这个是老韩的女朋友，刑警队的法医，江画眉。”余生悄悄在顾澈耳边说道。
顾澈注意到江画眉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有些异样。
“画眉，这个院子里还有一具新发现的尸体，你先去进行一下简单的解剖吧。”韩重言对着江画眉说道。
“嗯，”江画眉点点头，转而看向顾澈，“顾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顾澈平静地回答，心念电转，她猜到这个江画眉以前可能是她的同学。
“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不比我差，尸体你已经看过了，死者的死因也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吧。”江画眉说着，走进了院子。
“只是没有工具，还不能完全确定。”顾澈温和地微微一笑。
江画眉来到尸体面前，从随身带的工具箱中熟练地取出手套戴上，“死者角膜轻度浑浊，尸斑扩散，尸僵已扩散全身，初步判断死者已经死亡了大概在八到九个小时左右。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十二点。”
江画眉用钳子掰开尸体的嘴巴，众人看到口腔内壁和舌头上也全是血泡，甚至有的已经破裂，流出令人感到恶心的腥臭血水。
“根据死者身上所散发的臭味以及嘴角的血泡，死亡原因是因为服用大剂量的百草枯致死。”
江画眉说着，用手术刀剖开了尸体的食道，“看，食道呼吸道也都有血泡产生，胃袋也有被腐蚀的痕迹。
百草枯中毒导致了能够扩大缩小，且水润富有弹性供人呼吸的肺部却变得非常干瘪，如同久旱龟裂的土地，这种现象我们称为肺纤维化。即便是死者死后又被溺在了水中，也没能将其泡开撑起。”
“凶手是先强迫死者喝下了大量的百草枯，等到她死后又泡在了水里？”韩重言微微握紧了拳头，问道。
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女孩，却被凶手残忍地折磨而死，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