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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破虚总算也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之前特地改口，就是怕阿月听不出来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现在看来，阿月不但听得懂，甚至还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我们居然是老乡，真是不可思议。”所有的兴奋慢慢褪去，引月的神经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怎么说也在朔国，是古代，即使遇到一个现代人，也注定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
“是啊，不可思议，因为你居然也来了夜城。”破虚面色沉沉，明明眼中涌动着激动，然而表情却始终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你的脸怎么了？”引月第一次或许是觉得破虚冷静，第二次会觉得冷淡，然而这一次，她的直觉告诉她，破虚的脸部说不准有问题。一个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永远保持一种表情永远不变的。这一点，她在沈淀昀和翟绝的身上深有体会。
“我没有笑经，天生不会笑，所以我的表情一成不变。”破虚不吝惜口水，瞥眼看着引月，向她解释道。
第371章 五十一：老乡（4）（）
“原来如此。”引月点头，因了破虚也是现代人这么一层身份，她便也不会顾忌什么，问道：“你刚才说我的血液颜色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引月自诩见过的鲜血无数，这鲜血在她脑海中早已形成了固定的记忆，如果她的血液颜色跟普通人不一样，她定然能马上发现。
“你的血液一抽出来可能的确没有问题，但是现在，你看看。”破虚将类似试管的东西举起来，让引月好好看看自己的血液。
“阿武说他已经放了抗氧化剂，然而你看，你的血液居然在短短十多分钟内，变色成这样，而且”破虚摇了摇那根试管，又道：“而且你的血小板并没有凝固，晃动起来跟普通血液样本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的血原本就是这种颜色，只要离开体内一段时间，就会马上改变。”引月冷静异常是接下破虚的话，表现得一点都不慌张。是了，那次她受伤之后，鲜血也是很快变色，她不记得是轩逸还是沈清尘说过，她的血非常黑。
“对，我在现代是学医的，很荣幸，中医跟西医我都擅长。然而，你这种血液样本我从未见过，待会儿我会做一个甲胎蛋白和癌胚抗原的检测，看看你是否得了癌症。”两个现代人，交流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困难。只是破虚这一句检测是否得了癌症，让引月发自内心的苦笑了一下。她的病虽然不是先天就有的，但是在癌症发病前，是很难用血检查出什么的，最多就是几个数值偏大，还要复查罢了。这里是古代，破虚能制造出来这些高仿现代医疗器械的东西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破虚连x光仪器都能制造出来，那科技恐怕早就进步十几世纪了。
“你不要以为我是庸医，这只是常规的血检而已，我不过是多加了癌症检查罢了，说实话，你的情况太特殊，我没有把握找到病因。”破虚的语气中虽然含了笑意，然而在引月看来，依旧是面瘫一样。没有笑经，破虚的日子恐怕也很辛苦。
第372章 五十一：老乡（5）（）
破虚所言非虚，这一点其实引月心里也明白，反正她只是为了让轩逸他们放心才愿意来看看的，就算真的检查出什么，她也无所谓，毕竟这条命早就该死了，只是老天给了她多活的机会罢了。
“你若是庸医，我想三国之内也就找不到神医了。破虚，如果你能离开这里，你愿不愿意离开？”引月知道像破虚这样的人是人才，不能轻易放过，且不说别的，单单是她的医术，在古代绝对算得上登峰造极了。无论她和轩逸最后是夺位还是顺利登位，都难免会有打打杀杀。她还好，而轩逸他英雄主义多多少少是有的，敢为人先。
先吃螃蟹的人无外乎两种结局，她想为轩逸保驾护航，这准备工作当然要做齐全。
“离开？”破虚反问，随即摇头，她暗红色的及地长裙就像她此刻的脸色，毫无生气：“我已经忘了什么是白天，什么是阳光了。出去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阿月，从我从医科大学的楼上一跃而下开始，我就不想活在这世界上了。然而夜城的人都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所以我选择了活下来。阿月，如果出去，外面有千千万万的医生，我的价值又在哪里？”
如果说引月是个不甘心失败的灵魂，那破虚就是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灵魂。夜城给她的，别的地方给不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引月何尝不懂？
“外面的人也需要你的医术，破虚，你的医术高于这个时代，你能救活的人也远远不止夜城这些人而已。”引月不甘心，即使她知道出去之后，破虚多多少少会暂时难以忍受。且不说破虚当年跳楼是为了什么，单单是她跳得下来这个举动，就能看出这或许是个脆弱的灵魂。引月向来看不起动不动就想自杀的人，但是破虚跟他们又有些不一样，破虚的轻生，可能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没有目的。
哀莫大于心死，引月的心中不知为何，被这六个字满满的充盈。
“我出不去。”破虚将什么药液一样的东西倒进试管内，看着里面产生的细微变化，终于道出最关键的一句话：出不去。
六更完亲们，日六更会很慢吗？
第373章 五十一：老乡（6）（）
“若是我能带你出去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渗透不进的防御，只要有漏洞，她就有把握带着破虚离开。而前提，是破虚愿意跟她一起离开。
破虚定定站在引月面前，似乎在思量什么，引月耐心等待，直到她缓缓摇头：“我不出去。”
“你”引月实在不忍心舍弃这样一个人才，可是破虚意志坚定，她也无可奈何。
“阿月姑娘，你的血有剧毒。”破虚拿起一支试管，放在引月面前，倾倒在地上。
引月还不懂她的意思，却发现那被倒下去的血一接触到地板就开始吱吱冒泡。
“不是所有毒药都有强腐蚀性，我刚才放了一种制剂进去，你的血就变成了这样。制剂本身并没有问题，那么有毒的只能是你的血，”破虚说着，提高音量道：“阿武，你带一只猫和鱼进来。”
在外头给别人看病的阿武听到里面传来呼唤，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了一条鱼和一只猫进来。
“鱼给我，阿月姑娘，你抱着猫，阿武，你出去。”破虚有条不紊的吩咐，两人分别照做。本就安静的后室，此刻越发安静起来。
破虚将引月的血倒在那条鱼身上，而后小心的拎着鱼尾巴，将它放到了地上：“放开小猫。”
引月蹲下身子，两手一松，怀中的花斑小猫就喵喵叫着跑到了鱼的面前。
它绕着鱼儿走了一圈又一圈，胡须一抖，张开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你仔细看。”破虚淡淡然看着那只花斑小猫一点一点将一整条鱼蚕食鲸吞，一点都不着急。
引月就那样蹲着，随手将还贴在手臂间的棉花团摘下来扔掉，静脉已经没有鲜血流出，应该是没事了。她细细观察着花斑小猫，亲眼看见它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最后全身一抖，身上的毛炸了起来，无力倒在了地上。四肢还在不停的抽搐。
“这”这太滑稽了。她的鲜血居然有毒性？这是怎么一回事？中是有东邪西毒的称呼，可是西毒也只是善养毒物。她引月，居然是个能行动的毒药？这是不是有点太无稽之谈了？
第374章 五十一：老乡（7）（）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实例，如果是在现代，恐怕我可以用仪器检测出你身体内毒性的来源，但是这里是古代，科技远没有那么发达，我无能为力。其他的血检，我需要时间来完成，不过我个人觉得你等与不等没有任何差别，你说的顽疾，十有八九跟这种毒性有关。毕竟人体是无法承载太多毒性的。”破虚不慌不忙的说着，将那一试管鲜血放了回去。
引月轻轻摇头，道：“不用了，外面有人在等我。等你的结论出来了，我再来。破虚，告辞。”引月拱手，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她从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死的，然而这不代表她不担心她会不会害了别人。体内的血有剧毒她如何才能避免这种鲜血伤害到别人？
“阿月姑娘！”破虚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引月，附耳在她耳边道：“你的血液必须配上酒精才能产生剧毒，平时的毒性应该不至于杀死一个人，平时你记得少喝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