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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哪里?”几个小警察问。
“去报社。上午他们那里已经收到了关于这个案件的信息。还是他们给我们报的案。”张启东十分肯定地说道。
“怎么回事?报社离这里几公里,怎么回事几公里外的地方先知道这起案件?”
“去了就知道了。”
第3章 到达报社()
陈继明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手指不耐烦地拍打——‘张启东’——陈继明想,张启东现在在警察局负责重大刑事案件,那么发生在报社的这一件大事是一个什么等级的事件呢?漫长等待时间里的思考,使他的思绪越来越模糊。
想着想着,他甚至对张启东是否负责刑事类案件似乎都不确定了。
车流终于开始向前流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鸣笛,陈继明小心翼翼地踩着油门,一米一米地随着周围的汽车往前蹭。就在这时,电话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到哪了?还有多久?警察已经来了。”是报社秘书。
陈继明说这里堵车很严重,问秘书能不能在电话里大概讲一下发生了什么。
“我这边很忙,有各种各样的资料要去找给警察局的人。来了会跟你详细说。问你一下,上个礼拜我们报社收到的所有信件你这里有备份吗?”
“呃——没有备份。”陈继明看着前面的车,边想边说。
话音一落,那边的电话直接挂了,想必忙到一定程度。
车流没有了动静。陈继明掏出烟来点了一根。烟雾飘散的时间里,陈继明试图通过三通电话的信息猜测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了很久,又是命案又是信件,实在得不出什么有逻辑性的结论。
陈继明把目光移向车窗外,外面的雨暂时停歇了一阵,但雨云尚未化开,还是阴沉沉地压在高楼大厦的上空。
一种烦躁的情绪开始在陈继明心中产生,此时此刻拥堵不堪的街道,一遍一遍响起来的手机,车窗缝里溢进来的湿漉漉的空气,无一不让他反复摩挲额头。甚至就连雨的暂停都让他感到厌烦。
缺觉,神经衰弱,一点点声响都在陈继明的耳朵里无线放大。
空调运转的声音,广播里的电流声,发动机不引人注意却一直存在的运转,手指拍打方向盘,衣服摩擦。这些是凌晨三点晚睡造成的后果。
后面的汽车猛然摁响喇叭,陈继明才回过神来,前面的汽车已经开走了一段。他无精打采地踩下油门。城市的运转,像是轰鸣不断的机器。
眼前的红绿灯在他眼前胡乱闪烁着。三年以来,他已经练就了一套本领,他可以无意识地操作方向盘和油门,从家开车到报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路上想很多事情。总是猛然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在了报社后面的停车场。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终日的忙碌,让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唯一能尽情出神发呆的时间,竟是在开车的时候。如果失去了这段时间,他的大脑无疑会迟早在某一天“嗡”地一声停止运转。
但是呢,反过来说,大多数车祸都是发生在司机头脑发空,放任自己的肌肉记忆来操作车辆的时候。
某种意义上说,陈继明在通过抵押生命的方式进行一天天仓促可怜的思考。这就是被压榨的记者的生存现状,陈继明有时候自己这么想。
这时电话第四次响起来。
“你快点过来,我们有事情要问你。”张启东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严肃。
陈继明心里更加疑惑。
到了报社之后,陈继明匆匆赶往办公室。整个报社十分混乱。还站在电梯里的时候,陈继明就已经感到了气氛的异样。命案这个词汇像是一块小而硬的乌云,浮在陈继明的脑海里。
电梯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愁容满面。电梯里的顶灯闪来闪去,年久失修,本来对此已经习惯了的陈继明,此刻却感到了这电压不稳的顶灯的可恶。
第4章 空集()
走出电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十分安静,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他环绕四周,感觉房间的另一端隐隐传来紧张的对话声。是总编办公室。陈继明往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几平米见方的总编办公室挤满了人,朱临海坐在办公桌上,秘书站在一旁,几个办公室里喊来的记者靠墙站在一旁,张启东和一个警方记录员坐在办公桌对面。
办公桌上摊着两封信,所有人都盯着这两封信看,仿佛科学家注视着刚打完针的白鼠。陈继明一进屋,众人焦灼的目光纷纷向他转来,令陈继明无所适从。
陈继明小心翼翼地走到众人中间,桌上的两封信摊在那里,人们盯着他,仿佛在催促他赶紧读信,好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干瞪着眼。
朱临海伸手示意,让陈继明读信。
陈继明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走上前去,拿起信来阅读。
第一封信是这样的。
尊敬的聚光灯报社:
恕我免去客套。我有一个新闻要向贵社汇报。今天凌晨三点半,一位女司机在后城区的中心路口被枪杀。因为凌晨的原因,并没有目击者。现场是这样的:女司机陈尸驾驶座,太阳穴中枪,凶手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枪射杀的女司机。现场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毛发,也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副驾驶的车门开着,凶手逃走后没有关门,十分慌张,可能是临时起意。
当时刚刚下了一场阵雨。正如我们所知,雨季就要来了。阵雨冲刷走了很多证据。脚印,火药残渣,血迹。三百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里,扔着一件凶手留下的沾血的衣服。枪支则被扔进了下水道中。运气好可以在入海口打捞几天找到。
我可以保证贵社是第一个知道这件凶杀案的报社。因为我只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贵社可能会感到疑惑,为何我知道得这么清楚?答案跟上次一样,因为我就是凶手。
贵社不必感到震惊,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贵社,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一周前我曾给你们写过的信?还记得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吗?
上一封信里我明确地说过我的要求。这次我的要求还是一样,请把这一封信原封不动地登上次日的报纸头条。如果贵社再次无视我的这一简单要求,那么一周后势必还会发生一场凶案。
自求多福。
空集
4月7日
读完后,陈继明看了看众人的眼神。朱临海低垂着目光,把弄这手中的钢笔,双腿扭动,看上去浑身不自在。几个记者对着眼前的空气发呆,张启东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继明,观察陈继明的反应。
陈继明将信将疑地盯着张启东,翻动信纸,拿起第二封信。
尊敬的聚光灯报社:
你们好。
我是贵社的一位忠实读者。我已经持续订阅贵社的聚光灯日报多年,对贵社的风格十分欣赏。正如贵社一贯的办报宗旨,为读者提供真相。数年来,聚光灯日报一直是这座城市最为庞大权威的报社。特别是去年你们对化工厂污染的报道,让人对这座城市的媒体充满了信心。你们是媒体的良心。
我手上有一桩新闻想要通报给贵社。这绝对是一件爆炸性的新闻。前天下午,后城区公园发生了一桩命案。一男一女在喷泉旁的长椅上被杀死。他们是被勒死的,你们可以去查看他们脖子上的伤痕。男子身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凶手势必先绑住了男子。女性的死亡时间早于男性,凶手让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勒死了女性死者,然后才用同样手法勒死了他。手法极其残忍。长椅后面的泥地里留下了脚印,但是这段脚印很快就断掉了,并不能提供太多信息。凶器是一段麻绳,和捆绑男性死者使用的是同种麻绳,这两段麻绳被当场烧掉了,现场还可以找到烧完的残渣。
而凶手就是我。
我为什么要杀死这两人呢?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大多数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从家里二楼的阳台上跳了下去。那是一个艳阳天,安静的午后,我在地面上因为双腿的疼痛,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被人发现送去医院。
我那时候为什么想要从阳台跳下去呢?时至今日,对于当天的一切,我反复思考了很多,我一遍遍地试图去推演当时我的内心想法。
那时候,我站在阳台上,干了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很多人都曾经站在阳台上幻想自己跳下去,但是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