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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老大媳妇做得很好,身为嫡妻,就该贤惠大度。家和万事兴嘛。”
大太太咬碎了银牙,也只能和着血吞。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
看看二房,二老爷虽然庶出地位低,人也木讷没出息,但别人就能心甘情愿地守着妻子一心一意地过日子。老太太给他送过几个丫头,二老爷也不怕得罪老太太,全都不软不硬地拒绝了。老太太也无法,毕竟不是亲儿子,况且除了这一项,二老爷表现得十足孝顺,便丢开手,再不管他了。
看看三房,三老爷虽然有两个妾,但全是老太太硬塞给他的。三老爷虽然没有二老爷硬气,不敢明着对抗老太太,但他和三太太鹣鲽情深,小妾们形同虚设,一年到头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大太太勉强地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老太爷的夸奖。”
骂也骂了,错也认了。大老爷却是不耐烦再与大太太拉扯:“既然红绸妥当,还是继续留在你身边得了。别什么不相干的人都往我的房里塞。”
“你……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大太太被气得语无伦次。
大老爷冷哼一声,不再理她:“老太爷,老太太,儿子想……想过去看看如烟……毕竟,是我把她给踢伤的。”
大太太嘴巴不饶人:“老爷可真会怜香惜玉,我看呐,那贱人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多会演戏的人呐,吐口血,就把老爷的心给紧紧勾住了。”
才刚平息的战火眼看着又要被点燃。老太爷狠狠地剜了大太太一眼,他眼中锋利的精光,让大太太猛然一颤,心下发冷。
老太爷脸色缓了缓,对大老爷道:“去吧。给她拿些补品药材,再给宝儿拿些点心。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毕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多谢父亲。”大老爷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给老太爷鞠了一躬。
儿子,又是儿子。难道就她一个人会生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的冯晓俊才是冯家的嫡脉正宗。大太太内心腹诽。
“老太爷,老太太,儿子先下去了。”
老太爷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看着大老爷的背影,老太爷沉吟片刻,对着老太太说:“老大媳妇毛毛躁躁的,你也教教她,得亏她还是修容娘娘的生母,一副的小家子气。”
“是,我知道了。”老太太应着。
“今儿我与清客相公们用晚饭,就不回正房了,你自便罢。”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太太一眼,扬长而去。
大太太心下忐忑:“老太太,这……”
“你呀……”老太太长叹一声,老大媳妇这么多年了,没得一点长进,又无知又自大,怨不得老大与她日渐疏远。可是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被那个仗着老太爷宠爱的沁香压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夜夜无眠,独自到天明。心里的不安,愤怒,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老太太拉着大太太的手,坐在太师椅上,推心置腹地:“男人嘛,都一样,图的不过是一股子新鲜劲儿。不是有句话么,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话虽然糙些,但理是这个理。
人老了,就是个伴儿,那些爱不爱,宠不宠的,终究没多大意思。女人到最后,指望的还是儿孙。你有俊儿,磬儿,还有宫里的修容娘娘,你还与她争什么,没得失了身份。”
说道儿孙,大太太就更急了,一下就跪在老太太跟前:“可……老太太,媳妇说不怕您生气的话。老爷要宠哪一个,我无话可说,但是子嗣上头,就不能够随随便便。当初老爷的姨娘,我都给灌了药。那贱人是个什么身份?一个外头的,谁知道干不干净,就这样生下了儿子。看老爷如今对她们母子这样上心,只怕不久,我的俊儿,磬儿就得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若说着大太太有什么优点,便也就是这直来直去的性格了。
“生都生下来了,你再不忿,又能如何?”老太太看她不开窍的样子:“你是嫡妻,你的孩子是嫡出,自古嫡庶有别,将来继承家业的,只能是俊儿。
她们母子如今落在你手里,你想搓圆就搓圆,想按扁就按扁,把那宝儿接到你身边养着,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人进来了,就得按照规矩办事,你掌家,该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她难受,又说不出抱怨的话来。你这样急得跳脚是为了什么?淡定些。”
第26章()
大太太凝神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心气平顺了些:“媳妇愚笨,老太太,您可要多教教我。”
老太太将她扶起,拍拍她的手背:“你软和些,男人嘛,都喜欢被顺从,被依赖的感觉,特别是柔情似水、小鸟依人的女人。
外头事情多,回到家里,就是图个舒心。你日日苦着一张脸,嘴巴又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任谁都没有心情。
还有,不要在老大面前搬弄是非说别人的坏话,就算要说,也不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有时候敲敲边鼓就可以了,太多就显得刻意了。明面上的功夫该做还得做,一定不能刻薄了她。”
老太太说的,可都是她的经验之谈。大太太听得非常认真,一字不落。等老太太停下话头时,却见大太太望向她的眼里,满是崇拜的神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景澜院。
水榭。
荷叶田田,荷香弥漫,一泓秀水泛着绿波。月牙似的柳叶轻点着湖水,圈圈涟漪弹奏着夏日的音符。
八仙桌上摆着棋盘,李竹君与冯晓瑟正在对弈。
冯晓瑟穿一身浅碧绫长裙,微风过处,清雅飘逸。抬手落下一颗白子:“母亲,今儿街口好热闹呢。”
李竹君莞尔:“的确热闹。”
景澜院消息灵通,府里大事小事,全都汇集在百灵那儿,再由她来回报。百灵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将那境况描述得绘声绘色,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也差不离了。
“老太爷已经决定认下如烟母子。估计在冯修容省亲之后,大老爷会摆两桌酒席,办一个简单的仪式,正式纳如烟为妾。大太太已然气疯了,老太太正在安抚她。”李竹君说道。
冯晓瑟看着棋盘,不动声色:“看来如烟姨娘在大老爷心中,到底是不同的,大老爷愿意给她一点体面。”
黑子轻轻落下,形成双劫。李竹君拿起茶杯,道:“如烟皮相不错,可惜有勇无谋,开口就扯上大太太,让大老爷下不来台。今日若非牛婶子机灵,将孩子也带出来了,恐怕就要功亏一篑。”她喝了口茶:“不过这样的好处是,大老爷的所作所为,给人们留下了风流又心狠薄情的印象,痛打弱女,抛弃亲子,这个污点,他一辈子都洗不掉。而且无需挑拨,大太太和如烟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下来要怎么斗,就各凭本事了。”
如烟的小院里,原本负责做饭洗涮的,是一位姓吴的中年妇女,因着儿子娶亲,回乡去了。牛婶子在李竹君安排下接下了这份活计,并且很快取得了如烟的信任。
“没想到大太太那里,这么顺当就接受了如烟姨娘,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
“大太太将府里砖头瓦片、花草树木的采购交给了她娘家子侄,这里头可做的文章多了,她是被老太爷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咦,如烟姨娘运气不错,老太爷愿意为她出头。”
李竹君道:“老太爷哪里是愿意为她出头,家丑不可外扬,只能是快刀斩乱麻,在冯修容省亲之前将事情压下来罢了。说不准上朝时会有御史就这事弹劾大老爷呢。”
冯晓瑟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母亲放在如烟身边的牛婶子还是很得力的,我想如烟进府后应该会将她留在身边继续伺候,这样一来,就都在母亲的掌控之中。不过母亲,您是如何发现大老爷在外头有个外室的?”
“早在一年前吧,我几乎每次出门,都发现对面街角那处,有一个女人窝缩着,要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府门口看,要么伸着脑袋东张西望。她的行为举止不像是受过良好的教养,衣饰打扮不像是有来历的人家,却也不是贫寒小户能用得起的。我好奇,于是派人去查。结果,非常有意思。”
“看来这位如烟姨娘早有进府的心思,只是不得其门而入。若如烟是个聪明的,就应该知道府里的日子并不如她想像的那样简单,大老爷在银钱上待她不薄,守着儿子安安分分地过活,自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