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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王殿下不必忧心此事,请殿下入席,微臣已叫人备好了晚宴。”孟凛秋道。
“对了,说道喝酒,本王同阿珣喝酒最是畅快。”平王对孟珣道。
“阿珣你可是千杯不醉,一月不见,来,和本王喝酒看看你的酒量长进没。”平王爽快拍着孟珣肩头。
孟珣恭敬道:“孟珣酒浅,自是不敢同殿下相较,只当图个兴致。”
“二哥你酒量向来也不错,我们今晚不醉不归。”平王爽朗笑道。
“好,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说道此他扫了一眼临王妃淡道:“翠微,夜风寒凉,你先带王妃回府,本王一会儿就回。
翠微怜惜地看了临王妃一眼,犹豫道:“是,殿下。”
月色里,临王妃脸色略显发白,鬓发微微拂动,低声嫣然道:“殿下也要当心身子,莫着了凉。”
“本王知道。”临王冷敷道。
“妾身告退。”转身之间笑容渐渐淡漠,脸浮上一层霜色,单薄的背影也似覆上了一层严霜,沉拖着脚步向远处行去,直至消失。
三人举樽对月,把酒言欢,平王醉醺醺的遥望湖面粼粼珠光,竟也学起了时下文人才子流行的飞花令,三人玩儿了一会儿,孟珣,临王没喝多少酒,平王却不住的喝酒。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每次都是我输。”平王倒在孟珣怀里醉道。
“小五,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临王小酌一口,望着江面泠泠白月,沉声冷淡道,全无醉意。
又道:“孟珣,既然小五醉了,本王就带他回府了。”
到了大厅,临王正当离去时,孟兰却从大厅出来望向他背影,清婉道:“临王殿下留步,臣女有话要说。”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水榭旁,几株秀雅高挺的白玉兰上和着月色散发出幽淡银光,偶有花瓣飘落似鹅翅上的白羽细长而轻盈,树下女子曼妙背影一头及腰长发随微风轻曳,夜景宁谧美好。
孟兰低头摸着同双手融为一色玉兰花瓣,垂目叹道:“殿下你喜欢回忆吗。”
背对着孟兰的临王并未立即作答,暗夜宁静,此时孟兰感到自己的呼吸声微微有些颤抖,想要尽力压制,同时背面冷而平静的呼吸声也清晰的传到孟兰耳里,虽然是背立的但仿佛临王的脸近在咫尺,就同这平平的呼吸声一样冷静。
片刻后背面阴暗人影冷沉道:“本王不喜欢回忆。”
一字一句重怆孟兰心扉,如平静水面掉落的大石,溅起巨大水花。
“但本王记得你。”
几近绝望的内心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得狂跳不止,花瓣从手中滑落,呼吸声也变得急促颤抖的比刚才更甚,只是这颤抖由试探转变为了欣喜。
孟兰激动的转过头面对临王,眼里有些氤氲,却不似初见时落寞,眼角泛起熠熠神采,朱唇颤抖道:“临王殿下当真记得我。”
临王看着眼前失态的孟兰,温笑道:“当年有个女孩在王宫里迷了路,本王和她淋了一身雨,还给她披了件蓝锦袍。”
“对,你还告诉她不要害怕,遇到困难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孟兰语气清悦,激动。
“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
“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孩,那年我八岁遇到了殿下你,我等了你十四年。”十四年的等待,十四年的思念,都如洪水决堤般脱口而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
“本王也寻了你十四年,若非从你的歌声中听出,今日近在眼前的你,怕是也要错过。”此刻温情脉脉的临王全然看不到平日冷峻若霜的影子。
临王说出这话时,孟兰方才欣喜若狂的神情反倒失落起来,正视临王道:“殿下既然记得我,为何还要纳妃。”
月色倾泻在孟兰身上,泛起一层轻柔的银光,夜,凝而静。
临王半张脸沉入黑夜,柔和而无奈。
良久颓然道:“王族的人看似锦衣玉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这些是要以自己的幸福快乐换取的,王家的人从来都不能抉择命运,只能接受命运。”
“三年前,黎国兵败,黎王派了黎阳公主前来和亲,父王将那公主指配与我,我虽不愿,却不得不愿。”
孟兰释然一笑,明艳纯净,眼泛泪光望着无尽黑夜道:“真是造化弄人,我等了你十四年,你寻了我十四年,到头来却抵不过这似水流年,偏偏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你我不是无情,只是无缘。”
临王紧抱住孟兰,深情道:“孟兰我们只能接受命运,既然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认,就不是无缘,做我的侧妃吧。”
孟兰推开他温存怀抱,恍惚道:“侧妃,殿下我孟兰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愿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孟兰抬头端凝临王道:“殿下你我既然注定无缘,也无需强求,殿下心里还有孟兰,孟兰已经知足了。”
说完她独自一人和着且飞且落的玉兰花瓣背对临王离开,眼眶蓄满的清泪湿了脸上的胭脂,妆泪阑干。
第10章 星辰非良夜()
孟兰回了房里,光脚移到窗前,泪痕风干在脸上,呈一片凄楚之色,凉汪汪的双眼微微发红,隐隐作痛。她直勾勾望着幽蓝苍穹一弯皎月。泪痕粘在脸上被夜风吹的冰冷,良久,嘴角僵硬弯起,却看不出是喜是忧,今夜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却错过了自己最想要的人生。她庆兴着她心爱的人十四年来心里一直有她,金风玉露一相逢,在他温柔宽大的怀抱中,深情切切的耳语里,本该花前月下,她却寥寥数语,转身离去。独剩一人赏这大好春光。此时孟兰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刚才说出的那一番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时也分不清,高兴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今夜注定无眠。
宴席已散,歌舞已毕,几位殿下走后,尚书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大夫人云锦月打理完孟府事宜,正欲回房,却见孟珣还在院里喝酒,走到他面前夺了嘴边酒壶,和蔼道:“阿珣,酒喝多了伤身,夜了,快回房休息吧。”云锦月平日保养得很好,虽已过了十八年华,脸上却并无皱纹,依旧能看出年少时的风韵,身上因岁月多出的成熟稳重更是独具魅力。
“母亲,孟珣这就回房。”刚走几步,道:“母亲,夜里风凉,你也别太劳累。”话间并不回头。
孟珣走后,云锦月沉叹了口气。身旁的绿香不解道:“大夫人,少爷这样关心您,何故叹气。”
云锦月走在松软的草地上,愧道:“孟珣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对不住他。”说到这儿绿香顿了下,脸色一瞬惶恐,也不说话,随即低了头紧跟在云锦月身侧,夜静的可怕。
云锦月操劳了一天,身子疲乏酸痛,拖着脚步回到房里,房内一片漆黑,云锦月想是孟凛秋定是已经入睡了,为了不吵醒他也没添灯,轻手轻脚估摸着散了发髻,卸了妆容,脱去外衣,盖了锦被,侧了身子这才发现身边跟本没人,很是疑虑,又起身披了件轻纱薄外衣,趁黑向院里走去。
院里漆黑一片,夜凉如水,寒意袭来云锦月发凉的双手紧紧环绕在衣着单薄的双臂上,草木葳蕤处,清瘦黑影抬头望着天际一弯弦月,黑影不似平日冷肃,却有几分萧条,云锦月移步上前,夜风吹起宽大白纱衣袖,如一片将要消融的浮冰缓缓游动。平日里处处谨慎的孟凛秋竟也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云锦月见孟凛秋没有反应,直望着天空似入了神,轻唤道:“老爷,更深露种,怎么不回房歇息。”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孟凛秋并未看眼前人,依旧望着星月怆然道,眼里全是思念。
“惊雪,你可能看见我。”
“老夫悔啊,连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云锦月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黯色,“惊雪妹妹重病期间老爷因政事外出,实属无奈,老爷对惊雪妹妹情意甚笃,妹妹在天有灵也会知足的。”
“锦月,我这几天夜里常会梦到当初和惊雪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阿珣。”
“遥想当年乐坊里,临歌一曲,惊雪一袭白衣,笑若朝花,声如莺啼是何等风华,帝京城内多少纨绔不惜千金,只为博佳人一笑。”
孟凛秋说道这里笑了笑,沉醉往事中。
云锦月笑得有些勉强,“物是人非,转眼阿珣都二十了,老爷,你我都老了。”
孟凛秋叹了口气,“阿珣是个好孩子,他娘去世后,过继给你,你一直视他如己出,也不负惊雪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