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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安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那种恐惧袭击着每一个人,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皱缩,酸楚,泪滴。
唯有独靖羽依旧端坐,拨弄着垂下来的发丝。
“陌儿,你昨天说茉莉花茶已经厌倦了,昨晚我让人趁雪采了梅花,泡了许久了,应该可以喝了,你尝尝。”说着端给独靖陌一辈茶。
“可是带雪的梅花?”独靖陌接过茶杯,嗅着那缕缕清香。
“只有带雪的梅花才能泡出这般新鲜的茶呀!”淡淡的一抹微笑在独靖羽温柔的眼波中泛起,如温暖春风,又如昨夜冰清的雪花。
那茶温度刚刚好,独靖陌一饮而尽,全然一副饮酒的样子,豪气又不失尊贵。
“姐,你总是偏心。哼!”一旁的独靖易默默地打趣到。泪痕已干,心泪不尽。
“靖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独天塍尽量地避开和亲二字,“你今天说的那事,你有什么想法陌儿?陌儿!”
“陌儿”
三个大男人心乱如麻,独靖易抱着妹妹不停地拍打想把她唤醒,可是,她像睡死了一般,不省人事。
独天亟和独天塍看着独靖羽,猜测着什么。
“易儿,你把陌儿送回公主府吧。”独靖羽淡淡地说,脸上那抹微笑被冷静或者说冷漠吞噬了。
独靖易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瞪着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刚刚的着急化作愤怒,他近乎咆哮。
“让你去你就去,不要废话了。”独天塍自然知道女儿绝不是无故为之,只是想把两人支走罢了。
独靖易愤愤地看了独靖羽一眼,抱起独靖陌往门外走去。对于他来说,这个妹妹就是自己的命,就是自己的天地。她若倒了,自己的天地就崩塌了,就坍陷了,就灭绝了。
看着他渐渐走远了,独靖羽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暗淡了,闪过一丝忧伤。
“叔王,父王,陌儿不能嫁到忘川。”
“可是现在局势焦灼,叶老将军已经战死,南境可能还要再次增兵,若萧霍此时趁虚而入,我们根本无法抵挡。忘川的兵力原本就比我们强很多”
“可是我们都知道,陌儿不能嫁到忘川,更不能嫁给萧霍!”
整个雪禹最强大的两个男人,雪禹的君王就这样沉默了。
思忖着,忧伤着。
十六年前的桩桩件件似乎犹然在目。
“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办?”独天亟低头掩面,花白的发丝顺势滑落,那个战无不胜的男人,那个顶天立地的君主,在一瞬间崩溃了。
“雪禹,不是,只有一个,公主。”独靖羽一字一顿,清清楚楚,落地有声。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独天亟抬起头,两颊的泪水仍在滴落,目光却变得更加惶恐。
刚刚还是淡淡的茉莉花茶,现在似乎压的人透不过气。
“不行!”独天亟斩钉截铁。抹掉眼泪,定定地看着她。
“羽儿,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已经有了婚约了。”独天塍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说不出是感动,是焦急还是心疼。
“耿笠风已经同意了,他会劝说耿大人。婚约不碍事,叔王父王再为他另择贤妻就是。”独靖羽咬着嘴唇,刚刚还是刚强的她一下子变得温顺,变得无力。
三年了,他们相爱三年了。
明年六月,明年六月他们就可以一生携手同行了。
泪水滑落,是咸的,是苦的,是涩的。
他们曾经幻想的男欢女爱,他们曾经幻想的男剑女琴,他们曾经许诺的天长地久
那些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的誓言。
那些幸福的梦。
就在这一瞬,被自己亲手毁掉了,被自己亲手埋葬了。
“他只有一个要求,”任泪水滑落,她仰面,带着孤傲,带着乞求,“送亲时由他代替易儿。”
“可是,”独天塍还想说什么,张开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行!我不能让你替陌儿嫁过去!”
独天亟依旧坚持着,一方面,两个孩子都是亲生骨肉,另一方面,让侄女替亲女和亲,天下人,他爱的子民们会怎么想!
“这不是替,叔王,我也是雪禹的子民,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像陌儿那样站立朝堂之上,我只能这样完成我独家血脉的责任!”
语塞,泪流。
这就是独家的血脉!这就是独家血脉的宿命?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独天塍低下头,声音低得像在呓语。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这样?”
“天亟,此事就这样吧。你不必伤怀,朝堂之上,百姓之间我自会告知明白,这是我父女议定之事,不是迫于王威”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亲生骨肉送入虎狼口中”
“因为这是亲生骨肉,因为她流着独家的血。”
独天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一瞬之间,他似乎苍老了十年。
“叔王肯为靖羽流几滴泪,此生,知足了。”独靖羽用绣着梅花的白娟轻轻地拭去泪水。
起身往门外走去。
外面的积雪上洒满了米黄色的温柔的阳光,风也不再像昨夜那般凛冽。
“陌儿会在五天之后醒过来,五天之内,我必须离开。父王叔王早些准备。”
说完,她便踏入那白茫茫的雪地。
第3章 永别雪禹()
五天后。
每天温暖的阳光,积雪已经完全消融了。
只是这天,天气格外地冷。北风放肆地呼啸着卷过苍茫的大地。
梅花,也落了一地。
太阳不再是温暖的米黄色,苍白,看上去如同病人一样无力。
一行人默默地赶路,从塍王府到雪禹城门的路像是走过了一个世纪。
人沉寂,马也无神。
一顶小轿在坑坑洼洼处一颠一簸。
小轿旁边的那匹马载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一身黑衣,目光黯淡,眼圈淡淡的红色,眼中淡淡的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未眠。
马队最后,独天亟和独天塍并肩而行。两匹血红色的良马像主人一样无精打采。
就这样,一路死寂。
眼中那座城门一点一点地近了。
又近了。
“你醒了?”独靖易坐在床头,扶起独靖陌。
“我睡了多久,我觉得我睡了好久?”独靖陌感觉头昏,整个人虚弱地瘫在独靖易的怀里。
“我让他们煮了莲子羹,趁热吃点。”
大概睡了五天后人虚乏了吧。独靖陌感觉自己好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我记得我我喝了靖羽姐姐特意给我煮的茶,然后,咦?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回来的?我睡了多久?”
“五天。”
“五天?”
独靖陌似乎想到了什么,抓住独靖易的衣襟,“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独靖易心中原本就有怨气,被独靖陌抓的怒火中烧,反手抓住独靖陌。“我们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你以为我们会害你吗?和亲的事你不要再问了!”
他推开她的手,站起来。原本就虚弱的独靖陌被甩在床上。
“不要我管是什么意思?你们派兵了?还是找了平民之女替我嫁了?”
“叔王爱民如子,怎么可能找平民之女替你出嫁!”
话语中明明有不满,明明有愤恨。
虽然父亲和姐姐都说这事与叔王无关,他怎能安静地接受?他怎么可能没有不满?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说着便要往外走。
独靖陌下床,拉住独靖易,“你什么意思?”
“我说了没什么意思!”手一挥,独靖陌被甩开,重重地摔出去,碰到了桌子。
“啊!”
“陌儿”独靖易自知失手,赶忙过去抱住独靖陌。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落在她的头发上。
一滴,一滴。
“陌儿,你去送送长姐吧”
独靖陌看着他模糊的泪眼,全都明白了。
心头一惊。
身体一虚,瘫坐在地上。
没有泪水,泪水都流在心里了。
不换衣裳,不梳头发,不理红妆。
跨马疾驰,身后是尘土飞扬。
城门外,父王和伯王勒马伫立,那顶小轿在不远的前方摇摇晃晃。
扬鞭催马。
“等一等!笠风哥哥等一等!”
耿笠风勒马回头,看见了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独靖陌。心中不知是酸楚还是愤恨。
轿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