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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湛一时不防，脑袋磕在了窗柩上，略有不满地掀开窗口的帘子询问跟在一边的侍卫：“怎么回事？”
侍卫收起刀抱拳行礼：“王爷！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堵住了路。”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别叫有心人乱了帝都的规矩。”萧凌湛吩咐道，放下帘子。
侍卫答应了一声，上前去查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爷，是撞死了人。”侍卫回来压低了声音禀报。
萧凌湛的双眼眯起：“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侍卫有点迟疑地又看了一眼事发地，嗫喏道：“是司侯小姐。”
话落，只见萧凌湛已经从轿子中走出来，看了一眼侍卫：“司侯家的事不必避讳，本王知道该怎么行事！”
“属下有罪！”侍卫吓得连忙跪下请罪。
他自认为湛王爷马上就要迎娶王妃，应当和司侯小姐避嫌才是。
却不想是好心办了坏事，让湛王爷恼了他。
“你撞死了我父亲还想走！？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拿出一千两银子你就别想走！”一个壮实的年轻男人抓住司侯轻水的衣袖，死活都不让司侯轻水离开。
“你放手！我最后再说一遍，你若是还不放，我就剁了你这只手！”司侯轻水不若往昔的温柔端庄，情绪有些失控。
略显浮肿的脸颊让人一眼看出，她是哭了许久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气色如此之差。
“你还要剁我的手？大家来评评理，她的马撞死了我的父亲，不赔钱还要剁我的手，难道大家小姐就可以草菅人命吗！？还有没有天理啊！”年轻男人哭得声嘶力竭，围观的人纷纷指责司侯轻水仗势欺人，却没有人在意方才这年轻男子索要的赔偿是一笔多大的数目。
“你想要什么天理？”一道暗讽的声音从天而降，众人寻声望去。
看见那一头华发，不自觉的都闭上了嘴。
燕凌少年白发的，只湛王爷一人。
司侯轻水看见来人，才刚止住的泪水又肆意流出。那年轻男子看到萧凌湛，早已吓得放开了手。
不等年轻男子开口说明，司侯轻水就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直奔萧凌湛。
萧凌湛站在原地不避不躲，甚至闭上了双眼认命。
然而那剑，只是抵住了他的胸口便停住了。
耳边传来司侯轻水听不真切的声音：“我问你，和亲是你同意的吗？”
“是。”萧凌湛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司侯轻水，胸前的剑看都不看一眼，视如无物。
司侯轻水的剑又前进一分，已经有血迹渗出：“你当真会娶那个苏太傅的女儿？”
“是。”萧凌湛还是如实回答，好像除了这个字，没有别的话可说。
“啊！”司侯轻水嘶吼一声，剑入三分，萧凌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铮！”地一声，剑落地。
司侯轻水将腰间的剑鞘也一并取下扔在萧凌湛面前。
翻身上马，声音嘶哑，眼眶发红却再也没有泪水流出：“萧凌湛，今日一剑之别，他日再见，势同水火！驾！”
第159章 杀无赦（）
佳人骑马扬长而去，从此山高路远，再无绵绵之意。
萧凌湛弯身捡起地上的剑，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领会，等萧凌湛转身，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年轻男子。
男子接过银子，嘴角刚露出笑意，侍卫的刀已经架在脖子，手起刀落，人头不保。
那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老人一看这情景吓得赶紧爬起来就要跑。
萧凌湛拢在袖子里的手轻轻一动，只听“噗嗤”一声，一张薄薄的铁树叶扎在老人的后脑勺，结束了他的生命。
“根据燕凌刑法二十六条，扰乱帝都治安者，杀无赦！”侍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立马有巡逻的士兵上前将尸体清理走。
街道顿时又干净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在燕凌，湛王爷就是规矩，就是王法天理。
燕凌百姓无人敢不从。
轿子里，萧凌湛盯着面前的剑出神，丝毫不在意胸口的伤势，嘴唇已经失了血色。
忽然一笑，喃喃道：“最是情字伤人。年少不知情为何物，这下倒是亲身体会过了。”
随着音落，人也倒在窗柩上。湛王府里一阵手忙脚乱。自两年前朝闵那一战后，萧凌湛再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街边发生的事，自然也有人报给了骆明华，听过之后，也只一笑：“还是儿时模样，重情。”
“这么说，湛王爷是有意中人的？而且还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这么一来，沁雯嫁给湛王爷，岂不是注定要受委屈？”霍宁安听了却是忿忿不平。
她心中总是觉得苏沁雯是代替她来和亲，来替她受罪的。
骆明华自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安慰道：“不会的。即便湛王爷不喜欢她，也不会冷落了她。身为湛王妃该有的权利，她一样都不会少。”
“可是一辈子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很痛苦啊！”霍宁安是现代女性的思想，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像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她觉得就是一种心理折磨。
“你是这样想的吗？还真的和其他女子都不太一样。”骆明华惊讶于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又觉得她说出这样的话没什么不妥。
“当然不一样！我是我，她们是她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她们就是被这个社会茶毒了，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应该只装一个人。三妻四妾就是在辜负别人的情意！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霍宁安说着说着又搬出了现代人的那一套。
“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茶壶一个盖，一个你便只有一个我。”骆明华点点头，表示很赞同霍宁安的话。
而霍宁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骆明华言语里的圈套，附和道：“没想到你身为世子，也能有这样的觉悟！”
“因为是你。”骆明华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他自己都以为是风的声音，霍宁安自然也是没听见的。
不管使馆发生什么，也不管萧凌湛发生了什么，婚事还是要如期举行。
萧凌湛束起了一头华发，只一根红色发带松松绑住，垂下几许。一身红袍衬得整个人越发不食人间烟火，与骆明华居高临下的淡漠疏离不同，萧凌湛就像个幻影，让人觉得只要一眨眼就会寻不见。
苏沁雯穿着凤冠霞帔，由喜娘牵着送到了萧凌湛手中。
第160章 亏大了！（）
霍宁安还是和那天一样打扮成丫鬟的样子站在骆明华身后，看着红衣似火的二人缓缓从面前走过，心里突然抓住了什么。
瞳孔蓦然放大，脚步前移，凑近骆明华，小声说：“我想到了！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不对劲，沁雯只是个太傅的女儿，就算是被送来和亲，那也不应该是永亲王来送。刚才看他们二人走过，我突然发现永亲王的侍卫不见了！”
“稍安勿躁。”骆明华停听了霍宁安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还劝慰霍宁安不要紧张。
霍宁安猜不透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心中着急，可是现在她又不能随意离开，只能先按压下心中的焦虑，静观其变。
湛王爷府上没有长辈，他娶亲便是由太后主持的。
两人牵着姻缘绸带，走到喜垫前停下。
一旁的喜娘高声喊道：“良辰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跪下磕头，然后起身转回来。
“二拜高堂～！”
又是一跪，对着太后磕头。
“夫妻对拜～！”
起身，稍转身子，对面而立。
萧凌湛凝视了一会儿，才缓缓低下头和苏沁雯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的话音刚落，苏沁雯就由一边的丫鬟扶着向后院新房而去，萧凌湛自然是要留在前厅招待客人的。
太后将人叫到跟前：“湛儿，你要记住，不管你娶了谁，你都不能够动心。”
“孙儿明白。”萧凌湛低头应道。
“皇祖母是为了你好。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皇伯伯那些皇子们没有一个成器的！燕凌需要你，哀家希望你能拎得清轻重。”太后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日前在街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宫中。
萧凌湛余光瞥了一眼主座上空着的另一张椅子，心里微微发凉：“孙儿谨记在心。”
“如此甚好，哀家有些累了，就先回宫了。”太后起身准备离去。
“太后起驾回宫！”身旁的内侍尖声喊道。
一干人等立马起身，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