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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太太一眼看出来哪怕她的儿子们人数翻两番,也未必干的过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匪类,她的用意也不在此;不管怎么说,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撑撑场面,也总比一家子老弱妇孺的强不是?胡娇儿还在睡觉不知道外头发生的情况,金童玉童吓得直哭,高氏生怕他们激怒了这伙人,拼死把他们的嘴用布条子堵起来关在房里,自己则屏气凝神地站在胡老太太身后,暗中观察这一伙人。
胡老头他们回来后,看到眼前这个架势差点把尿都吓出来,一声不吭地蹲在角落里。赖大牙是个人精,看到胡老头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不管事儿,便耐心地斜在炕上抽他的水咕噜烟枪,津津有味的。
此时的赖大牙尚未发飙,模样看着也倒还平和,然而胡老太太和高氏心里极为不踏实,总觉得这是一条在嘶嘶吐着蛇信子的巨蟒,冷汗一滴滴从她们的额头滑落至脖颈。
这个人到底是谁,什么来路?她们胡家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位太岁?胡老太太和高氏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
胡家的四个儿子赶回家时,其他三个人尚且云里雾里,胡仁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赖大牙,不禁跌脚:“哎呀,赖大爷你怎么来了?!”
胡老太太眼睛猛然一亮,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废柴大儿子似乎也并不是那样一无用处,慌忙扯住了他的袖子:“什么赖大爷,你认识?”
胡仁有口难言,还没来得及解释,赖大牙就一口啐到了地上:“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认得我?!”
胡仁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娘,这是县里的赖大爷,三丫头那钱就是他借的!”
得知赖大牙的身份后,胡家其他人更加害怕了!
要怪就怪胡仁,没事的时候为了显摆他有多么见多识广,没少在饭桌上渲染赖大牙的可怕之处,还添油加醋地说他如何断了还不上钱的债主的手脚,以至于赖大牙在胡家人心中的形象宛如夜叉,不,应该说比夜叉还可怕。
胡仁的本意是为了吹吹牛皮,顺带给三丫头排头吃,没想到效果却显现到了这个地方!胡家人还没来得及对上赖大牙,气势上已经败了,除了胡礼还勉强硬着头皮挡在众人面前以外,其他几个儿子一个个都往后头缩,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洞钻进去。
“既然知道了我是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赖大牙慢条斯理地用小指甲剔着牙,冷笑道:“你们家孙女儿在我这借了钱,眼见着是还不上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呐?”
胡家人被恐惧所支配,个个都一言不发,即便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胡老太太本来也缩在炕角瑟瑟发抖,然而她一听到和银钱有关,顿时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力量,竟然壮着胆子开口道:“这位爷,咱们家孙女儿她去前线了,一天能赚十几两!还有,不是说好了借半年吗?这才多久呀”
赖大牙又啐了一口,指着胡老太太破口大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咱们大老爷们说话,有你这个疯婆子什么说处!”
胡老太太颤颤巍巍:“大爷,你有所不知,这个家多是我老婆子当”
赖大牙阴森森一笑:“哟,失敬失敬,没想到竟然是个管家的奶奶!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们直说了吧!你们家孙女儿在前线吃了刀枪,人已经废啦!别说挣钱了,医药费都不知道落在哪里!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借钱的人还不上,那就找她家里人去!我看你们家也不像有大钱的模样,赶紧地卖田卖地吧!我怕放走了兔子!”
赖大牙这番话里的信息量很大,落在每个人耳里都宛如一个惊天大雷,难以消化,每个人注意的点也都不同。
胡礼一家听到的是胡莱废了,不由得纷纷落下滚滚泪水,其他人则是一脸苍白恐惧,想的全是完了,这回被坑惨了!
“那怎么能行啊!”胡老太太尖锐地道:“不是说谁借的找谁吗?是三丫头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没画押也没作保!”
赖大牙不慌不忙,阴测测笑道:“你们是不是她的亲人?既然是,就和你们逃不了干系!她若是还好好儿的,那自然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可问题是她现在不好了!你们做娘老子爷奶的不还钱,我还待找谁去?”
“不,不可能,没有这个道理!”胡老太太绝望地挥舞着双臂,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我们没画押,没作保”
赖大牙不耐烦地一挥手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甩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顿时胡家安静得落针可闻,胡老太太也被镇住了不敢再发疯,呆呆地张大嘴。
“一个个的,还听不懂人话了是不?”赖大牙站起身来,狰狞道:“你们家孙女儿人不行了,这钱就只能朝你们要!子债父偿,天经地义的道理!就算拿到官府去说,也是我的说处,我怕个鸟!别惹火了大爷我,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96章 里正()
几乎全部胡家人都瘫软在地,除了睡得和猪一样沉的胡娇儿和躲在房里听戏的胡硕胡桃,其他人都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回不过神,连吞口水都忘记了。
最后,还是胡老太太硬着头皮,好说歹说再宽限几日,赖大牙才气哼哼地带着人走了,临走前还搁下一句狠话:“三日后我再来,你们要是再和我磨磨唧唧的不掏钱,叫你们知道我的手段!”
赖大牙一干人等走后,胡老太太虚脱一般跌在炕上,满面绝望。
“娘,要不要找人去接三丫头,听着怪可怕的”刘氏轻轻问胡老太太。
“你还有脸和我提这个瘟神?!”一听到胡莱的名字,胡老太太火冒三丈,一蹦三尺高:“要不是她强逞能借下这么些银子,我们家能遭此大祸?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溺死!正经本事没有,就知道坑家里人,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来这么个坏良心的种子!”
胡仁更是气急败坏地在旁边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就让她死在外头,拖回来也是废粮食!克母的瘟灾崽子,她就是咱们老胡家的劫难,该千刀万剐!我得去看看,要是还没死,我再给她一刀子!那赖大牙是咱们能招惹的人吗?这下可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翻得了身了,怕是咱们一大家子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咯!”
刘氏和胡礼白了脸,嗫嚅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还是胡叶儿大胆,愤怒地抗议道:“大伯,你说话真没良心,要是没有三姐咱们早就饿死了!还劫难呢,都挺不过之前的几关!你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胡仁猛力一脚朝胡叶儿踹过来:“臭没教养的丫头片子,你说她是谁的娘?今儿我不打死你没完!”
要不是胡礼眼疾手快地抱起自家孩子,若是让胡仁那一脚踹上,胡叶儿不死也得断几条肋骨!
以前胡仁在言语上对三房百般欺侮也就罢了,这回胡仁对胡叶儿这样一个小孩子下死手,彻底激怒了老实巴交的胡礼。胡礼顿时也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了,一个蒲扇大的巴掌把胡仁扇得转几圈跌倒,口里吐出鲜血,落了几颗牙齿。
“叶儿才多大,你狠得下这个心?!”胡礼愤怒地红了双眼。
“反了天了,老三,你竟敢打我!”胡仁一家张牙舞爪扑过去要打胡礼,刘氏和花儿叶儿也不是好欺负的,再加上胡莱废了的消息刺激了他们,和胡仁一家对打起来的时候更是豁出去不要命的架势,胡仁一家顿时落了下风,颇为狼狈。
“二弟,四弟,你们是死的吗,快来帮我!老三他为了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疯了!”胡仁声嘶力竭,胡义和胡信只得下场拉扯讲和,厅里乱成一团。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胡老太太骂了这个又抓那个,然而局势太乱,竟是没能制止住这一塌糊涂的局势,只得跺跺脚回房里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胡娇儿迷迷瞪瞪地醒来,只看到自家老娘脸黑的和锅底一般,外面沸反盈天的,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外头乱哄哄的闹什么呢?叫他们老实些儿,别吵着我睡觉!”
“还睡觉呢,咱们家摊上大事儿了!”胡老太太脸更黑臭了。
“怎么了?”胡娇儿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忙问道。
胡老太太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胡娇儿险些从炕上跳起来:“凭什么!把老五和五丫头丢出去给他们得了,要杀要剐随他们便,关咱们啥事儿啊!那钱咱们还一文没见着呢!”
“你当他们傻啊?”胡老太太唉声叹气:“这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