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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两口吧!本来就病着,还不吃点粮食在肚子里,哪里有力气熬过去呢?”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趁着众人吃晚饭的时候,胡桃拿出了好几大块枣泥糕给胡硕吃了。那枣糕香香甜甜又喧软,胡硕一不小心吃多了些,现在正撑得慌,实在吃不下去糊糊,只勉强吞了一口就摇摇头不肯吃了。
“三婶,我我吃不得”胡硕气若游丝地道。
“哎,你这孩子,怎么能吃不得呢?”刘氏急了:“叶儿说你早上中午都没吃多少,再不吃就算不病着,人也给饿坏了!老五,你听话,多多少少呷两口,就当婶子求你好不好?”
看刘氏这样关切自己,胡硕只能勉强又喝了几口,撑得差点翻白眼。刘氏误以为他这个表情是要反胃水儿呕吐,便不敢再喂了,扶着胡硕躺下,不住地长吁短叹,目睹了全过程的胡桃憋笑得差点抽筋。
就在一屋子唉声叹气的时候,胡莱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胡莱诧异地看着一脸愁云惨雾的刘氏母女仨。
“三丫头,你可回来了!”刘氏慌忙赶上前去:“老太太说你借钱去了,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借到了吗?老五今儿都吃不下糊糊,怕是再拖不得了!要是实在不行,我回娘家求我爹娘想想办法去,他们老人家经得事情多,兴许能拿个主意!”
胡莱点点头:“三婶不急,我正要说这事,咱们一起出去吧。”
胡莱带着刘氏母女仨出房间的时候,胡老太太他们早已等得伸长了脖颈,迫不及待地等她的说法。刚刚胡莱踏进门的时候,他们就恨不得把她堵在门口问清楚,顾忌到胡莱对胡硕的担忧,怕她心里不自在手上的力气也没个度,这些人才按捺住没有那么做。
“怎么样,三丫头?”胡老太太紧紧握住双手,不自然地交叉扭着:“借钱的事儿怎么样了?”
胡莱淡定地说:“有了点眉目。”
“什么眉目?”胡老太太的身子往前倾了不少,险些从炕上掉下来。
“县里有放印子钱的人肯借,只是日子紧着些,利息也高。”
胡老太太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有人肯借就好,不过,是怎么个借法?你一个人画押就行了么,不用咱们连带着作保?”
胡莱嗯了一声:“我一个人画押,连本带息我一个人付,还不起我一个人卖身为奴,但凡我还有口气,就和你们不干碍。”
胡老太太他们都自动忽略了胡莱话语里的陷阱,一个个暗自心里一松,面上也露出喜色来。
没人觉得胡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那句“但凡我还有口气”的前提条件基本等于废话。
谁不知道他们胡家的三丫头身子骨强得不似常人?什么叫有一口气,她的气儿可比一般人还多着好几口呢!还好是胡莱一个人画押,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出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用担负责任!真的是值得大大庆贺的喜事呀!
第93章 金雀解忧散()
既然不用再掏出钱来,那么胡老太太很愿意说些惠而不费的话来拉拢摩挲胡莱,表示她作为奶奶的关切与爱护。胡老太太料定胡硕活不过几天,到时候借高利贷肯定会剩下不少钱,兴许还能被她捞走一些,想想就高兴得浑身发痒。
至于胡莱怎样还贷她不在乎,横竖胡家的甜水她来吃,苦水自有别人挑,能从精明的三丫头这儿见到现钱可不容易!
“三丫头,你过来,坐下!”胡老太太抬起手抹了抹泪,招呼着胡莱坐在她身边:“这事儿是怎么办成的,你和我说说!老五命苦啊,好不容易熬到自己爹回来了,又得了这样一个拙病,要不是有你这个做姐姐的担着,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胡老太太的本意是想恭维胡莱,没曾想把自己的小儿子臊了个满面通红。三丫头显得这么能干,还不是他这个做爹的没用吗?
胡信觉得自己对不住胡硕,可是他也没办法,这都是高氏不肯让他吭气儿啊!还好昨夜五两银子的坎儿是迈过去了,这令他不至于那样羞愧得睡不着觉。胡信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在胡硕死后一定好好儿的给他烧几张纸钱,好叫这个儿子不那么怨恨他,晚上也不做出各种怪相来吓唬他。
“借钱的是县里专揽印子钱勾当的赖大牙,他借了我三百两,滚滚儿息,定的是死契日子,半年后还四百三十二两七钱三分。若是能提前些日子还,息就少算点儿。”胡莱慢条斯理地把邓老三交代她的话说了出来。
听到赖大牙的名字,胡家其他人还不觉得什么,胡仁却是下意识抖了一抖。
怎么说都是在县里做过掌柜的人,岂会不知道这个赖大牙有多可怕?他心狠手辣,见钱眼开,但凡是和他牵扯上银钱关系的人家,最后大多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胡仁转念一想,画押的是胡莱又不是他,作保也和他们没关系,何必害怕呢?身子便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情说笑两句:“三丫头,你可真能耐!我可是听说了,这个赖大牙不见鸽子不撒鹰,想从他那里借到钱不容易,怎么说也得找个过得去的保人,你一个光身子的丫头片子居然也能借到三百两?不错不错!”
胡莱瞥了胡仁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胡老太太骂了胡仁一句:“没正形儿的,你一个做大伯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三丫头就三丫头,什么丫头片子?论脸面人情,你这个做掌柜的还不及她呢!我说,如今不旱不匪的,你怎么还住在家里?不回去继续做你的掌柜给家里赚点嚼用吗?”
胡仁见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来,忙缩缩身子不说话了。虽然白鹤原在反军的庇护下暂时宁静了下来,可谁知道外头什么时候变天呢?反军和大梁军交火的前线离白鹤原才不过隔着一个郡,他还不敢这么早地就跑到县里去大模大样做买卖!
胡老太太见胡仁认怂,而不是和以往一样梗着脖子和她对着干或者不阴不阳讽刺,心里满足不少,转过头继续和胡莱说话:“三丫头,这三百两够用不?上次听马铁嘴说得怪吓人的!请大夫几十两,一天得要好几两,花的银子也能打出老五这么大一个人儿了!”
“还不知道够不够,大夫来了才能知道要吃多少两一帖的药。”胡莱语气平平:“兴许一个月不到就没了,还得我再去借。”
胡老太太收了声,她不敢问胡莱前债没清怎么再去借,要是胡莱开口要她借,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无论怎么选择,结果都不太令人舒服!还是趁早不要提起这个话头吧。
德行堂是县里名气最大花费也最贵的医堂,总堂设在府城,这边的只是分堂,然而架势和体面也很足够。县里寻常人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必定不敢去这里求治,因为即便是和外面差不多的药,德行堂的价钱也要比外面高出一两成,不是大户人家没有这样的魄力。
按照规矩,德行堂的大夫出诊费最低是十两白银,复诊更高,并且还有成套对应的规矩:得先派人去下帖儿,大夫接了后,再小心翼翼地雇干净的骡车把他捧了去,不管大夫看诊的时间长短,开药与否,都得备一桌丰盛洁净的款留饭,然后再恭恭敬敬地亲自送回德行堂,不得有误。
德行堂的规矩如此大,收费如此高,摆明了是不做穷人家的生意,然而在穷人间的名声却不算太坏。因为每逢月中十五,堂里的人就会去贫民街免费派药看诊,碰到谁家就是谁家,全看运气。因为这个善举,德行堂很是救了许多穷人家于水火之中,功德不浅。
按理说,德行堂的大夫一个个都是极为自负矜傲之人,不大会自降身价配合胡莱他们演这一出闹剧,然而凡事有意外。堂里有一个姓邓的老大夫是邓老三的族亲,往昔落魄的时候得了邓老三的鼎力相助才熬过大坎儿,欠着他一份人情,见邓老三诚诚心心地上门来求,还没问是什么事情就一口答应了。
待这位邓郎中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后,连连叹息了数声:“可怜,可怜!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要出手相帮了。”
邓老三大喜,替胡莱谢过了他。次日清晨,胡莱一大早便来了邓老三的家里,邓老三亲自领着她去了德行堂,下了帖子请邓郎中出诊,没一会儿邓郎中就仙风道骨地出来了。
“大夫,车上请。”胡莱恭恭敬敬地站在骡车旁,为了避嫌,邓老三没有用自家的骡车,而是让胡莱花了十几文钱钱去骡马行租了一辆最敞亮时新的车儿。
邓郎中轻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