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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有那个本事,随便几句话说出阴测测的味道来。
刘建军深吸了一口气。
“你和方校长感情不错啊。”进了办公室,吕骄阳睁眼说瞎话。
不过他是对着桌上的照片说的,所以倒没显得十分突兀,反而有种怪异的真诚感。
那大概是有年头的照片,夫妻俩都还很年轻:方媛梳着时兴的单髻,在鬓角处别了一朵花。刘建军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手揽着妻子的肩,一手不安地揉着衣角。
“小媛脾气是大了点,人不错。”听到对方夸奖妻子,刘建军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要孩子了吗?”吕骄阳点点头,“妈妈是校长,小孩应该很优秀?”
刘建军脸上的表情一滞。
“没。。。。。。”他别过头,低声道,“小媛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受罪。两个人挺好的。”
吕骄阳啧了一声,没说话。
“您就是来问这个的吗?”感觉到对方赤裸裸的恶意,刘建军的心里扎针似的难受,“要是看仓库,我现在就能带您去。”
“不了不了。”吕骄阳摆手,“仓库有什么好看的。”
“来,你看看这个。”他掏出手机,伸到刘建军跟前。
手机上是一段视频。
“她啊。。。。。。半年前的事儿了?我记得特清楚。。。。。。”
“这么大年纪很少有来做流产的了。。。。。。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对对对我记得她,进去之前自己在厕所哭被我撞见了,问丈夫在哪儿也不肯说。。。。。。何苦呢,看着还是挺讲究的人。。。。。。”
每听到一句话,刘建军的脸就苍白一分。
“我还以为刘老板不喜欢孩子呢。”吕骄阳恍若看不见对方惨白的脸,“看来是方校长自己不想要?”
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里,刘建军的牙齿咯咯作响。
本来就干瘦的男人身形愈发佝偻,脸上的皱纹一条条显出来,顿时苍老了好几岁。
“你想问什么。”最后,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给公职人员贿赂是什么罪名吗?”然而,吕骄阳并不着急问,“你觉得值不值?”
“她只告诉我是给朋友儿子的钱。”刘建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两眼木然地看向空气,“她说那是她朋友的私生子,母亲不方便直接打钱,就让她帮忙打一下。”
私生子?想起这个词,他莫名地笑了起来。
男人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内,听起来分外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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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徐念都好几天没来上学了。”
肖元秋嘟着嘴,很勉强地吃了一口红烧排骨:“他怎么了呀?”
“天气凉,感冒发烧了。”肖晁张口就来,“你在学校不要乱脱外套,不然也感冒。”
小胖子一悚,乖乖点头。
感冒发烧就不能吃肉了!这个他懂!
徐念真可怜!
“那。。。。。。”过了一会儿,小胖子嘟囔到,“我想给他打电话。。。。。。”
“。。。。。。”肖晁的筷子僵在半空中。
这死心眼是随了他们夫妻俩哪一个?
“你先做作业,做完作业再说。”横竖自己也要联系徐宵,肖晁应下儿子的要求,“不许胡写!我待会过去检查!”
肖元秋吐吐舌头,接着扒拉碗里的饭。
吃完饭,帮妻子洗碗之后,肖晁闪身进了书房。
他并没有直接给徐宵打电话,而是先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对念念的生母产生怀疑后,他顺着祁承和陈天阔两边一起找了上去。
祁承这边还是什么都没查到,这个男人的交际圈单薄得近乎没有。除了几个日常联系,现在基本已经都在班房里的交接人员外,他的生活一派平静。
相比之下,陈天阔就刺激多了。
但在对方洋洋洒洒的打架斗殴记录中找了一大圈,肖晁发现陈天阔大概只喜欢嗑药揍人,对于情情爱爱并无什么兴趣。
没办法,他只好再从陈天阔的家人查起。
这么一查,肖晁注意到了一个之前被小鸽子漏掉的点。
陈天阔的父母的确在他入狱期间相继离世,但登记在户口本上的,并非他的生父。
已经去世的陈父,和陈天阔没有血缘关系。
几经摸索,找到陈天阔的生父后,肖晁意外地发现,陈天阔并不是家中的独子。
在父母离婚前,陈天阔有一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妹妹。离婚后,夫妻二人各自带走了一个孩子。他的生父带着妹妹离开垚江,留下他和母亲在这里重新组建家庭。
出于谨慎考虑,肖晁还是打算联系一下这两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留下的联系电话打不通。”电话里,他对徐宵说,“等明天我打算亲自过去一趟看看。”
档案登记的常用住址离垚江不远,肖晁反而很奇怪,明明离得这么近,为什么在陈天阔出狱后的电话记录里,没有那个地区的号码。
是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吗?
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陈天阔还小,之后又锒铛入狱。或许生父也和他的母亲一样重新组建了家庭,不愿意再搭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妹妹呢?”惦记着方媛那边,徐宵有点心不在焉。
“写了个不详。。。。。。估计户口转出去了。”算下来,陈天阔的妹妹今天也有三十四岁。放在普通人家,大概已经是孩子的母亲。
“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送元元上学都害怕。”没什么可说的,肖晁开始跟徐宵吐苦水,“一想到班主任是林湖他侄子,我就担心个没完!”
虽说那个林老师看上去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私下里什么情况谁清楚?
“你放心,学校里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坏事。”这话一出,徐宵觉得自己不太会安慰人,索性咳嗽了两句,“那你暂时让你们家小胖子休息几天?让他在家里待着?”
肖晁压低了声音:“这事儿我还瞒着我爱人,上次元元被绑走把她吓得不轻。她心脏本来就不好,我再突然把孩子拽回来,难保她不多想。”
这些话他只能跟徐宵说,出了书房,在妻儿面前,肖晁必须得表现的若无其事。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
“要不你把他送我这儿待两天?”虽然这边一团乱麻,但既然已经有了念念,再多一个肖元秋也没什么区别。横竖徐宵自己脱不开身,不如安了肖晁的心,好让对方安心查东西。
肖晁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行。”他应下,“明天我和元元他妈商量一下,就说去陪陪念念。”
☆、死生(34)()
第二天;把肖元秋打包送到徐宵这里后;肖晁就溜了。
他实在有些没眼看傻乎乎的儿子;一大清早起来就往书包里装各种吃的;仿佛徐念不是和他爹呆一起;而是被关进了牢房。
“叔叔好。”第一次跟徐宵说话,小胖子有点紧张;“我。。。。。。我可以去找徐念玩吗?”
“去;他在楼上。”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肖元秋;徐宵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肖晁这是怎么养的孩子;小脸跟月饼一样圆?
得了大人的首肯;小胖子迈开短腿;噔噔噔地跑上楼。
念念早听到了楼下的动静;此刻听见地板咚咚作响;不由捂住脸狠狠揉了一把。
“徐念徐念!”门被打开,露出一颗圆头;“我可以进来吗?”
“噫?你不是发烧了?”没等念念邀请;见自己的同桌没躺在床上,肖元秋一愣;立马钻进屋;“怎么不在床上待着?”
他生病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让他下床。
“我没生病。”念念的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来了?”
一提这个,小胖子的脸垮了下来。
“你不来上课,这两天考试我都不会。。。。。。”他委屈地对手指;“林老师训我了。。。。。。可是我真的不会啊。”
明明考试的时候林老师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告诉他不会的就别写了。结果等到发卷子的时候,却又问他为什么不写那个空?
不是你说的不会别写?
“。。。。。。”这个回答十分真情实感,念念无法反驳。
“那你和我一起做作业。”低头想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搬过来一个凳子,“做完作业你就会了。”
肖元秋:???
他不是来玩的吗?为什么还要写作业?
“对啦徐念。”一边咬着铅笔头,小胖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