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他们仓皇的回头,看到的是烟尘中一张熟悉的,淡漠的脸——
来不及说什么,甚至来不及去想,屋顶轰隆一声压倒下来。
整座神庙,在我们眼前化为乌有。
……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记忆中只有无休止的痛,伴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深入骨髓,无休无止,甚至连在梦里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好像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痛,还是痛……
即使还有意识,我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平时不会暴露出来的情绪,哭闹,挣扎,我不断的喊着痛,眼泪沾湿了脸颊,狼狈不堪。
一直到我被抱进了一具熟悉的胸膛。
那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不断捶打四周的手腕,温柔而不失力道的禁锢着我,感觉到我还想挣脱,他便用力的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脸颊贴在了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
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虽然还痛,但似乎已经不是那么无法忍受了。
就这样半梦半醒的混沌了不知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银色的面具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耀着,反射出淡淡的温润的银光,而面具下那双总是深邃内敛的眼睛此刻闭着,纤长的睫毛洒下长长的阴影,像是数不清的心绪。
我,躺在他温暖的怀里,那双熟悉的有力的手还环着我的腰肢,能感觉到他胸膛阵阵起伏,甚至还能感觉到阵阵心跳,撞击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抬头看着他。
上一次,这样醒来就躺在他的怀里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在南阳城,我从宛城负伤而回,醒来的时候就是被他搂在怀里,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一放开我,我就会不停的哭,那这一次是不是也是这样?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他也睁开了眼睛,对上我的目光。
两个人都沉默着看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一句话也没说,眼神中也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刻,帷幔低垂,窗外阳光灿烂,周遭暖意融融,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幸福的感觉。
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开口:“好一点了没有?”
“……”
我点头,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好,断了手少阴心经,那种痛是不可能痊愈的,终我一生都会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
他突然伸手抓着我的双臂推开了我,我一时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起床,我这才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沉重,似乎是在生气的样子,看着我的目光也全然没有了刚刚转瞬即逝的温柔,反倒显得很生硬。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你知道那酒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为什么还要自断手少阴心经?!”
“不断,那我怎么办?你要看着我变成一个痴巴吗?”
“总还有别的办法,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什么自作主张!?”听着他生硬的口气我腾的一阵火起,连心头的悸痛更深,挣扎着起身与他对视,毫不相让:“我这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他似乎磨了磨牙,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自断心经是没办法,这也是没办法?!”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眼熟的锦囊!
顿时头脑嗡了一下,半晌反应不过来,而他已经带着一点恶狠狠的口气:“你保证过你南下不会去犯险,为什么又要把玉颜丹留给我,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一时也无话可回,愣了半天,咬牙狠狠的:“凌少羽——!”
这个叛徒!
我把玉颜丹留给他,明明跟他说清楚了,如果南疆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再把这颗玉颜丹交给他,有了玉颜丹恢复了容貌,有他坐镇朝廷不会乱,没想到我前脚一走,凌少羽后脚就把我给卖了。
而他,也真沉得住气,直到现在才发作。
被他那双深黑的眼睛盯着,我也是气喘吁吁,胸口的悸痛一阵强过一阵,他看着我的呼吸越来越局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急忙上前放软了口气:“行思——”
“走开!”
我狠狠一把推开了他,转身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不同于屋内的温暖,一阵冰冷的风吹在脸上,我这才发现脸滚烫得好像要燃烧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颊绯红,但似乎,并不全是因为生气。
越是这样想,越是不想见身后的人,我快步的往前走着。
这里是一座带着南疆蛮族色彩的宫殿,墙壁上和屋檐上到处都能看到金乌图腾,四周倒是满眼青翠,而那些花草也是平日里在中原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走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不觉让人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走过了几个庭院,刚开始还看到有些仆人在四周穿梭,渐渐的周围人也少了,拐过一个回廊,我一眼就看到前方是一处宽大的花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如雨落花中,两个俊秀的身影站在那里,盈盈对视。
余鹤,和沐流沙……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但这一幕真的是一幅太过华美的画面,我见识过沐流沙眼中的温柔,却从未想过余鹤的神情也能如此平和,平和得一如头顶那万里无云湛蓝的晴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沐流沙的声音响起:“她的伤,没事吧?”
“断了心经,和普通的伤不同,但她能做得出,就应该能扛得住。”
沐流沙笑了笑:“难怪当年你太爷爷说,四海列国,千秋万代,只会有一个轩辕行思,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余鹤也点点头:“是啊。”
“若非是她,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你屈居麾下,”沐流沙看着他的眼睛:“想必日后她统一中原,纵马疆场,你依旧会是她的先锋将。”
“为我所愿。”
说完这四个字,余鹤的表情没有变,倒是沐流沙,似乎是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是一种了然,又似乎是一种释怀,明明很轻,却复杂得让人琢磨不透。
“你们就是同一类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惜挑起战争,不惜生灵涂炭。”
余鹤目光一凛:“若中原统一,再无国别之分,何来战争?何来生灵涂炭?近百年来中原为何战祸连绵,就是因为分裂,只有统一中原,才不会再有战争,老百姓才会有平静的日子过。”
“可你们在老百姓过平静日子之前,先让他们失去了丈夫,儿子,父亲!”
余鹤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我记得当年,她曾经说过一句话——不经战争之苦,不得和平之福。”
沐流沙长久的看着他,突然淡淡一笑,笑容一下子生分了,然后我听见她用熟悉的口气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222章 你会陪着她,对不对?()
我看着他们两这样近距离的站着,却有一种遥遥相望的错觉,突然觉得一阵哽咽。
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爱意,却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温柔与平和,我曾经以为真爱可以匹敌世上任何的东西,可现在我才知道,爱情也许很重要,可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在引领着人的生命。
他们,早已经做出了取舍。
可我呢?
这样一想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慌乱,我立刻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但周围都是一片陌生的蜿蜒回廊,我越急越慌,渐渐的竟然迷失了方向。
走过一片浓密的竹林,突然看见前方熟悉的人影一闪,竟然就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凌——”
我刚刚开口要叫他,却发现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慢慢的走进了一座园子,我急忙跟了上去,却发现那园子中的石桌旁,已经坐了一个人。
因为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我几乎还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所以此刻看到他们,意识也有些恍惚,站在拱门的后默默的,不再开口。
园中坐着的那个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剑,寒光闪闪,却在剑柄上有一些不易察觉的锈迹,映着阳光闪烁着一样的火焰般的光芒,令人炫目,正是朱雀国的镇国宝剑——逐月剑,可当他看着这把剑时,却好像不是在看一把令世人望而生畏的利器,而是一个难忘的人。
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双眼中透出的淡淡哀伤,却也是最无奈的哀伤。
鬼面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