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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灯光下,女人略显憔悴的脸映入眼帘。
月牙随手将碗放到桌子上,对他笑了起来:“哥哥。”
他拧紧眉头看着她,随手拿过一边叠放的整齐的毛毯抖搭在她身上:“医生过来看过了么?哪儿不舒服?”
“嗯,刚刚有点恶心难受,现在好多了。”
月牙皱皱鼻尖,娇嗔的瞥他一眼:“集团里的事情一辈子都忙不完,你慢慢来,不要总是工作到凌晨,对身体不好。”
男人敛眉,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拭了一下唇角,低声答应:“好,以后我早点回来。”
“还有慕烟啊,爸妈对她也挺满意的,今还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情来着,你有没有具体的打算?要不今年就结了吧?不然慕烟一直这么没名没分的住在我们家里,不大好。”
白幽阳没话,随手端起粥碗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再吃一点。”
月牙没张口,盯着他略显冷淡的脸色:“怎么了?之前跟你提结婚的事情,你不也答应考虑考虑的吗?”
男人收回了捏着瓷勺的手,慢慢搅拌着碗里的粥,过了好一会儿,才淡声道:“好,你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哥哥。”
月牙下意识的看了眼厨房的方向,轻声抱怨:“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不要总是漠不关心的样子,既然喜欢慕烟,就表现出来嘛!我知道你不擅长表达,但女孩子,都是喜欢男人能哄一哄自己,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慕烟跟我一样也是被领养的,她养父母对她也不好,这些年过的很委屈,人家漂洋过海的来咱们这儿,你不要委屈了她。”
“我知道。”
“她现在在厨房给你煲汤呢。”
月牙笑了起来:“你以后不要熬夜了,你熬夜,她都要跟着你熬夜,每每都要等你回来才能放心睡觉,时间长了,会老的很快的,你也不想娶个老太婆当媳妇儿吧?”
白幽阳不喜欢笑,但只要月牙存了心逗他,不管好笑不好笑,他基本上都会笑一笑。
……
慕烟端着煲好的汤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月牙已经上楼休息去了。
本来在客厅里的几个女佣也被遣散了,只有白幽阳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椅中,右手搭在交叠的腿上,左手撑着额头,揉着眉心。
“头疼吗?”
她放汤,摘下手套来,几步走到沙发背后,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的按摩着:“我以前学过一些按摩手法,要不一会儿你洗个澡,我给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白幽阳没话,紧绷的身体却明显的有了一丝放松:“跟我话。”
也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被某种情绪沾染的,嗓音莫名的有些沙哑。
慕烟由上而下的盯着男人白皙英俊的五官:“还想聊一聊月牙时候的事情吗?”
“嗯。”
“我想想……唔,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应该刚刚12、13岁左右的样子,月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关在了卧室两两夜,那会儿刚好是盛夏时节,她卧室里没有空调,连个风扇都没有,很热,就一直趴在窗子边,我就偷偷从家里偷水跟面包,用树枝勾着递给她,第三的时候被我养父母抓到了,一顿爆揍后,我也被关卧室里两三……差点没脱水……当时委屈的厉害,现在想想,又觉得很好笑……”
第1034章 疼()
夜,很深很静。
女人温和婉转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白幽阳靠在沙发里,睫毛敛下,像是已经睡着了,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握着,青筋暴突……
……
心不在焉了一整,以至于几次三番没听到顾客的要求,上错了一次酒,上错了一次菜,被客人投诉了两次,被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工资也被扣掉了一半。
经理气的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我原本看你挺灵活挺乖巧的,破例直接免了你的试用期,结果才几你就这么消极怠工?知道其他同事们是怎么在背后我的吗?你这不是啪啪打我的脸吗?”
她默默的低着脑袋由着他训斥,满脑袋却都是白幽阳凉漠寡情的模样。
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优良的修养跟家教,如果他真的有了女朋友,不可能再来招惹她的。
喵喵那个女饶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她不能随便相信。
……
垂头丧气的回公寓,喵喵得意洋洋的窝在沙发里跟她炫耀:“南莫商约我今晚去豪庭夜总会玩儿!瞧吧?我就没有我喵喵搞不定的男人!之前还跟我玩儿欲迎还拒,这会儿就主动约我了。”
白月颜没什么诚意的恭喜:“祝你早日成功嫁进顾家。”
“谢谢咯。”
喵喵漫不经心的染着手指甲,补充:“对了,这个月的钱,你还是要照例上交的!我爸那边都开始催了,你抓紧啊!才30万美金,跟你的幽阳开张张嘴的事儿!”
白月颜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凌晨三点。
猛犬此起彼伏的狂吠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黑暗中,一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飞掠而过,细细的银丝从手腕处滑出,稳稳的缠上了三米高墙壁外的一株梧桐树上。
飞奔的速度加快,随即轻盈一个跳跃,右脚踩上墙壁,借助着这个力道再向前一跃的时候,身后一条穷追不舍的猎狗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左腿。
黑暗中,一声压抑的闷哼声,被下面狂吠的几条狗掩盖过去。
已然越过高墙聊身子随即下坠,又在堪堪坠落下去的时候,双手死死抓住了墙头。
几只狗凶猛的跳着叫着,尖锐的牙齿几次三番擦过脚尖。
黑影奋力的将右脚勾上墙头,左脚拼命甩动试图将死咬着她的腿不松口的那只狗甩下去。
人影攒动。
子弹划破夜色,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向她袭来。
黑暗中,墙头上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失去了平衡,笔直的摔下墙头。
“我击中他了。”
带头的男人随即把枪别入后腰,看向身后的几个男人:“去!把人带回来!”
他倒要看看,什么毛贼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偷东西!
很快,折返回来了一个人,低着头:“人不见了,他们去追了。”
“不见了?”
男人眉头拧紧,怒极之下一脚踹了过去:“怎么可能?!我明明击中他了!”
被狗咬了一口,被枪击中,又从三米高的墙头上摔下去,怎么可能会逃的这么快?
被踹倒在地的人立刻起来,再次恭敬站好:“是,地上是有大片血迹,看样子应该跑不远,我们很快就能追上,您请稍等……”
“废物!都他妈一群废物!”
“……”
……
白月颜很喜欢下雨,尤其是暴雨如注的夜晚,能提供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完美伪装跟庇佑。
费劲最后一点力气爬上窗子,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重重的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吻——’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熟睡中的喵喵被惊醒,打开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紧身衣,浑身湿透,面色煞白的白月颜躺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身下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漫开。
她松了口气,双臂环胸慵懒的靠着门窗,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拼命的嘛!这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都敢出去?就不怕感冒了?”
白月颜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如果这会儿身边有哪怕是个路人甲在,她也会随时昏厥过去。
可惜的是,她身边没有路人甲,只有一个喵喵。
一个不会上前补给她一刀,却绝对可以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流干身体里的血死掉的女人。
具体可参照她刚刚的那句‘感冒’论。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生出一点死不放弃的执着来。
她积攒了一点力气,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爬了起来,捂着中枪的手臂,踉踉跄跄的回了卧室。
外面,雷声一阵尖锐过一阵。
卧室内,女人坐在地上,嘴里咬着一条毛巾,用剪刀剪开了右臂的衣服,用镊子捏着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后,随即拿起了剪刀……
……
一门之隔,喵喵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背包捡了起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