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只看了她一眼,就微微笑了:“家伙,你总算是回家了。”
家伙,你总算是回家了。
水依静一怔,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记忆中的笑容,记忆中的声音,记忆中的称呼。
原来,这里真的曾经是她的‘家’。
那段荒唐的,后来的后来,一度被她怀疑是一段梦境的岁月,突然这么鲜明而刻骨的再次闯进了脑海郑
年迈跟年轻的区别之一,大概就是重遇故人,她心中激荡难平,可陈婆婆却可以淡然如这些年她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样。
她走了,她十年如一日的等她回来。
她来了,她平静的微笑着去为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水依静就坐在餐桌前,一边默默的帮她摘菜,一边默默垂泪。
“大少爷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把你等回来了。”她笑着,粗糙如树皮的手摩挲上她的脸:“我也算是了了唯一的一个遗憾,身体一不如一,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水依静摘材动作倏然一顿。
陈婆婆却像是丝毫没发现她的异常似的,继续慈爱的笑着:“到楼上看看吧,看看你住过的房间,这些年都基本上没给你动过,大少爷每次过来都会独自在楼上待好久。”
握着油材手指无意识的收拢,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扯了扯唇角:“好。”
……
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上去,一眼就看到敞开的书房里,斜靠在窗边蹙眉吸着烟的男人。
记忆中,他的确经常站在那边。
但那个时候他不怎么吸烟,多数时候都是捧着一本书专注的看,有时候也会什么都不看,就对着窗外的两株樱花树沉默。
她很不喜欢他沉默的样子,他的世界海洋一般波澜壮阔,却很少邀请她一起肆意遨游。
静默了一会儿,她没有去打扰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记忆中很大很大,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头的卧室,不知不觉变得跟正常的房间一样了。
熟悉而陌生的摆设,桌子边堆放的她喜欢听的歌曲磁带,床一上铺着已经洗的微微褪色聊印着龙猫图案的床单跟被褥……
她的窗子,正对着那条通往这栋别墅的路,她很喜欢托腮靠在那里看着,倒数10秒,猜测会不会看到他的轿车出现在视野中,倒数20秒……倒数100秒……
有时候从早上等到下午,等着等着就开始发脾气,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苦笑一声。
饶记忆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那些她以为早已经被遗忘在时间里的曾经,如今居然又一点点异常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她记得床头柜上的那只纯金钢笔是她从白郡炎那里强行抢过来的。
她记得自己因为他为她买来的明星海报上沾了一点灰尘跟他大发脾气,气的他三没过来看她,后来她边哭边把海报一张张贴到了墙上,打电话低声下气的跟他道歉……
她边想边笑,走到衣柜前,伸手打开,一件一件样式有些过时的漂亮公主裙赫然入目。
在十几年前,这些衣服的款式曾经让多少女孩子羡慕渴望不已。
她抬手,手指一件一件的碰触过去,最后在一件淡粉色的蓬蓬裙前停了下来。
那时候她从电视上学了一个舞蹈,很想跳给他看,暗暗准备了一个星期,就等着他们生日的那,她的献舞了,结果他却因为突然有事不能过来了。
她伤心愤怒之下,拿剪刀把蓬蓬裙剪的满地都是,又不准陈婆婆收拾,白郡炎第二过来的时候,被她逼着拿起了针,一针一针的把那些破布缝了回去……
那个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逼着白氏的Boss拿起了绣花针,虽然缝的不像样子,但恐怕已经快把他给逼疯了,因为他的脸色,真的是冷到了不能再冷了!刮一刮都能掉下一层霜来!
仔细回想一下,她那时候的脾气,真的不是一般的火爆。
第305章 陈婆婆()
她失笑,摇摇头,后退一步伸手就要合上衣柜,视线无意中扫过衣柜的角落,动作又忽然顿住。
拨开那片紧紧排在一起的裙子,最角落里,是两件叠的整整齐齐,却破破烂烂的衣服。
一件白色衬衫,一件是黑色的短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件衣服并没有洗干净,看上去仍旧脏脏的。
大概是穿了很久,以至于污渍已经渗透进了布料中,洗不掉了。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穿过这么一套衣服。
伸手拿过来,抖开了放在上面的短裤前后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
顿了顿,又把那件白色的衬衫拿了起来,抖开。
视线下滑到某一处,忽然顿住。
心脏毫无预警的漏跳了一拍。
她盯着衬衫正中央,一串烫金色的英文——foreveryoung,大脑像是突然卡住了一样,无法转动。
forever。
多么敏感又熟悉的一串字母。
“你在看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清风傲雪般凛冽无波的声音。
她顿了好一会儿,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慢慢握着那件衬衫转头看向他:“这两件衣服……”
“不记得了?”
“嗯……”
“是我见到你时,你穿在身上的,刚来这里的时候,陈婆婆帮你用尽各种办法洗过了,都洗不到上面的污渍,本想直接丢聊,但那时候你很怕生,很警惕,死活不让她丢,就这么一直保留下来了。”
水依静沉默的听着,半敛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嘲。
又何必为了那么一串英文字母激动成这个样子。
5岁之前的她,都没有跟顾墨寒见过面,没有打过交道。
就算见过面,打过交道而且关系很好,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正是对同龄女孩子各种浪漫的时候,会想要在身上纹一个forever也很正常,而那时候她才四五岁。
他的那个forever,就算不是为了夏碧莲而纹,也绝对绝对不可能跟她这件衣服上的forever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是个再普遍不过的巧合,全世界有无数件衣服上会印上forever这个单词。
不要想太多,没必要为一个巧合,在一个已经过去的人身上想太多。
见她神色几度变化,男人浓眉微皱,半俯下身来从她手中拿过了那件衬衫,眯眸细细打量了一遍:“有什么问题吗?”
她黯然:“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拿着针给我缝补这件蓬蓬裙的样子。”
“……”
男人脸色一变,顺手将地上的那件短裤拿了过来丢到了衣柜里,抬手合上衣柜门,冷声命令:“下楼,吃饭。”
她起身,跟在他身后歪头看他:“对对对,你那时候就是这个脸色的!恨不得吃了我!”
“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你气我逼着你一个男人拿针,当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我没有!”
“还狡辩!”
“没有!”
“……”
许多已经遗忘的记忆,被水依静悄悄的铭记了下来。
一晃十年,再次尝到陈婆婆亲手做的饭菜时,她吃下的饭,大概要比她这一个月以来吃下的饭材总和还要多一些。
而且竟然奇异的没有想要恶心呕吐。
白郡炎对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要她陪他回这栋别墅来,一起吃一顿午餐。
所以显然她吃完午餐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13年前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的地方,眼下却又分外的留恋不舍。
吃完饭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留下来陪陈婆婆洗碗,洗衣服,最后坐在沙发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她戴着老花镜慢悠悠的织着毛衣。
她没有走,白郡炎似乎也并不着急走,就在她身边坐着,陪着她一起喝茶,听她跟陈婆婆闲话家常。
“大少爷每年从加勒比海回来,都会带一株黑色郁金香。”
陈婆婆织毛衣的动作很慢,对她而言,现如今做什么其实都不过是打发时间,她每年都会织很多件毛衣,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穿,后来她就托白郡炎帮忙把毛衣寄给有需要的人,年复一年下来,竟然也已经成了习惯。
“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以后大少爷就不用再独自一人去加勒比海了……”
她后面还絮絮叨叨了很多,大多都是描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