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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修文呵出了口寒气,又搓了搓手,叹道:“本想让你死前做个明白鬼,可你自己不听,不听也行,反正你死了以后就别再来问我啦!”说完,他没再对着月亮,而是穿过了一条小路,彻底地消失在了夜里。
涂修文这边一走,那边伍韶川安静地坐在车里,竟然无端端地打了个喷嚏。
大大的一声,突如其来,把开车的小刘都给吓了一跳。
“没事,你继续开吧,开稳点。”伍韶川淡淡地说道。
见小刘又把头转了回去,他才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这一摸不要紧,伍韶川发现自己的耳朵竟然热热的,并且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自己的左耳朵还泛了红——按照老话讲,这是个有人背后说闲话,还带有恶意编排他的征兆。
不过伍韶川的重点不在耳朵上,而是在左右上,俗话说左耳泛红丧事报,那一定就是有人恶意编排,可右耳泛红,那就是有人在想着自己念着自己,一个是仇人,一个就是亲近的人,含义大不一样。
说到亲近,小妖精一定是头一个跟他‘亲近’的‘人’了,可亲近的人却不好说话,伍韶川这回很是有些不确定,他料想小妖精才刚把公馆的日子过顺心了,这会又要劝她,让她跟他一道去南宁,还不是去享福,是去吃炮灰,吃枪子儿的,她这么个刁钻脾气,能乐意?
伍韶川觉得,这大约是不能乐意的,哪怕她其实已经对他有了别样的感情,估计也还是不乐意的,因为感情还没有很深,没有深到让伍韶川能以此作为资本,顺便加以利用的地步,所以还得靠他去哄,靠他去骗。
他心里多少猜到结果,可还是想尽力去劝一劝,说不上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她在,哪怕只是在后方坐着不动,他在前头都有了底气,还是那种面对炮火都巍然不动的勇气和底气,仿佛她就是他的金刚罩,是他的保命符。
有她在,他连死,都可以复生。
第107章 伤残()
伍韶川作为参谋长,还是备选的继任督察,当然是不可能真的扛着枪药扛着炮弹上前线的,他只是得在后方排兵布阵,同时稳坐着不动,坐着的同时也跟冲在前头的大兵小兵一样,一宿宿的不能睡个整觉,他是长官,倒是很有睡觉的条件和床板,只可惜他和张将军交手的地方处于南宁的外交界处,空旷的只有一座座土墙和土包,放眼望去,死…人堆和弹壳堆都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是以很小的武器都能打出炮火连天的既视感。就这么个战况,就算伍韶川自信自己很有信心,但也着实是睡不下去,于是这几天睡眠得不到保障,伍韶川的两只眼睛这两天都泛起了血丝,又酸又累,眼皮倒还是双眼皮,只是因为这么熬着,熬的倒是越发深邃了,跟刀片割出来似的,是双很疲惫的,却又是剑眉星目的多情眼眸。
其实伍韶川多不多情的,他不确定,而他现在在南宁,到底干不干实事,他也不确定,但他依旧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打仗靠的主要还是脑子,关键是他得起到一个定海神针的作用,那意思好像只要他在,敌人就一定会全部被打倒,胜利就一定会属于他伍韶川这边一样,就跟老元帅说的话差不多,虽然明知是空话,是腾空画了一张大饼,但只要老元帅不死,那这话就算是空话,也是具有相当分量,是可以的兑现的。
说实话,这种想法的确是很好,但可惜现实太无情,闷头就给伍韶川浇了一盆冷水。
这次他是彻底的失算了。
他没料到战地的天气会这样的神秘莫测,说下雨就下雨,说打雷就打雷。
天气问题还不算什么最要紧的,可关键是,你有看过专往他队伍里头劈的雷吗?!
劈着劈着,伍韶川在信心崩塌,后复又重建的同时,就对对方开始动起歪脑子了。
伍韶川猜测,那张将军或许是算准了老元帅不会真的亲自来把他这个叛徒给打回娘胎里去,所以对他这个刚来南宁的参谋长很是‘礼遇’,也很是‘照顾’,第一天就在晚上发起了一场很不…要脸的偷袭,要不是伍韶川反应快,老元帅刚派给他的五万新兵,大概第一天就得死一半。
他是不信鬼信,却又敬畏鬼神的人,所以严重怀疑张将军大概和朱常德的德行差不多,也会借妖物的手使什么妖术邪法,但此刻战况激烈,伍韶川和张将军打了有七八天,子弹的壳都能淹死十来个大小伙了,他和张将军也还是没有‘正式’地见过一面,平时都只能靠炮灰来交流,可谓是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行动上的高度默契,一个半夜搞偷袭,一个就敢派人去偷偷放火烧军械库,明明张将军还是正统军校出来的人物,却和二流的伍参谋长一样,双方打起仗来,都是极其的不要…脸。
不要…脸的伍参谋长和同样不要…脸的张将军打起来,自然是一场热烈的厮杀戏码,就看谁能技高一筹,也就是谁能更不要…脸,方能在南宁彻底的立住脚跟。
这是个持久的战争,单看谁能耗得过谁,张将军那边先不提,伍韶川首先是熬的快萎…靡了,他在第十九天的清晨实在是没有熬住,又一次地迷迷糊糊打了个瞌睡,难得睡一会儿,倒给他睡出了个好梦,在梦里伍韶川怀念起了不久前还在天津,与顾大老板推杯换盏,灯红酒绿的生活,那时候他在所有人面前,都理所当然的是个青年俊杰,连小妖精都对他渐渐的开始不一样,新生活的开始,美好生活的起点,想想就让他美的不行。
就当伍韶川在梦里再一次地飘飘欲仙,并且就要倒在那张梦寐以求的那张柔软大床上时,那位不要…脸的张将军那边又一声令下,底下人连着丢了十几发手雷,一股脑地把他从梦里的天鹅绒大床上给炸醒了。
伍韶川在一阵阵土灰中一个鲤鱼翻身,直接地翻下了木板床,又花了一秒立定站住了,接着直接提着外套就往外跑,这几天他睡觉都不看地点不看时间,反正根本弄不来热水,他身上潮一阵干一阵,已经好几天没洗个干净的澡,于是睡觉也就不弄那些有的没的,裤子都不脱就往木板上一倒,倒下就睡。
层层土包的大后方,是伍韶川自己的根据地,从外形上看,此根据地不过是一座废弃的破屋子,破的已经没有了屋子的原貌,大概经不住两到三次的风吹雨打,就要彻底的破到稀碎。可纵然如此,屋里头的设备在此地也是堪称超前,一共是一台电报机,一张四角齐全的桌子,和一块可以翻折的长条凳子,以及一张南宁的手绘地图。
不得不说,老元帅虽然为人有点好大喜功,甚至还有点过时的虚荣和迂腐,但出手还是很大方的,他拨给伍韶川的五万人都不是什么新收编进来的蠢蛋,起码之前都上过一回两回战场,相比之下,伍韶川这个参谋长,就明显的有点压不住阵脚,好在他嘴皮子利索,糊弄起这些大老粗们自有一套,很快地就收揽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兵做了自己的亲随,并且唬的他们满心欢喜,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脑袋,才好向这位慧眼识英雄的参谋长表示自己有多么的忠心。
做了亲随,这几个人便退到了后方,名义上是卫队,但实际就是伍韶川的部下,也不必上前冲锋了。但他们这帮亲随的工作也很忙碌,不光要帮伍参谋长发电报,还要漏液帮他出去烧张将军的军械库,简直随时随地都有掉脑袋的危险。
手雷之后,还有数不尽的枪子和硬仗要打,伍韶川结果亲随递来的湿布头匆匆往脸上一抹,一边看着地图上的地形走势,一边对着身边的人问道:“昨天打完的炮,再今天加上今天从张茂英那里抢来的子弹,统共还够我们打多少天?”
身边的士官刚要开口,破屋子就陡地晃了一阵,他一时不察,被呛了一口结实的土灰,待他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后,才答道:“回参谋长的话,还剩三十万发子弹,加上昨天从对面抢来的大炮,咱们现在的弹药暂时没有问题。”士官斟酌着,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目前的情况:“不过战地条件不好,这几天陆陆续续又伤了倒了不少兄弟,前头那一次偷袭,折了不少的医疗包和吗…啡针,兄弟里头,很多都是来不及得到救治,活活流血流死的。”说完,他看了看伍韶川的面色,果然是更黑更晦暗了,便提着心,小心翼翼地提着建议,说道:“您看,咱们要不要,往后撤一撤?”
伍韶川正在地图,本来没睡好已经够暴躁的,加上他本来不是什么柔和的脾气,此刻听了士官的话,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