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些人有钱,可以抱着美丽的女人,吃吃喝喝,玩到明天早上。
“吗的,小瞧我!等我哪天手气好了翻身,一定要你们几个给我跪下来添鞋!”
他气恼的扯起袖子,往头脸上胡乱擦了擦。
露出他的脸。
外形是比较清秀的类型,三十多岁,又瘦弱,不说话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常年混迹于赌场的浪荡子。
骂骂咧咧的离开。
坊市上大部分商铺都已关门了。街上空无一人,四下一片黑暗。
在赌场只顾着赌什么都没顾上,肚子里只灌了那种最便宜的水酒,此时回过神来,觉得腹中饥饿的很。
想想附近好像有一家宋人开的汤饼店,两个铜钱就有一大碗,此刻真想来上一碗热腾腾的汤饼。
若没想起也就罢了,这一想起来,饥饿的身体本能的开始回忆口齿间充斥食物的味道,越发难以忍受了。
摸便全身上下,一个铜钱都没有,那宋人老板又小气得很,从来不肯赊账,自己这小身板,也打不过那位肥硕手中常常拎着菜刀的老板娘,只能狠狠咽了咽口水,继续嘴里不干不净的朝家里走。
“喂,那位客人。”
黑暗中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那个人从他身后一条死巷子深处慢慢走了出来。
“哗!吓我一跳!”长崎诚人捂住胸口,“喂,突然吓人会吓死人的,老兄!不知道快到中元节了吗?还躲在这黑乎乎的地方想干吗?”
“抱歉,抱歉,毕竟我从事的生意,只能私下进行,有些不好见光。”那人说道。
那人微微弯着背,提着一个明瓦灯笼,借着那点光,长崎诚人看到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容貌极其憨厚朴实,是那种扔到人群中马上就会找不到的路人长相,脸上写满风霜,穿着一件灰扑扑看不出本色的短打衣服,背后背着一个竹筐,用黑布盖着,看不见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但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有磁性,带点沙哑,语调中含有打动人心的诚挚魅力。
看打扮是个游商。
长崎诚人不知不觉消了气,只是不耐烦的说道:“我没钱,什么东西都买不了,你找别人啊。”
当他转身欲走的时候,那位游商在身后说道:“我不仅卖东西,同时也收购东西哦,客人,您不是缺钱吗?”
长崎诚人立刻回头,“收购?你收什么?”他摸了摸身上,“我只有这套衣服了,还脏了,你要吗?”
“我可不收这种货物,”游商笑了笑,露出洁白好看的牙齿,“客人你身上,可有更值钱的东西呢。”
“哦?是什么?”长崎诚人睁大了眼睛。
游商轻轻说道:“寿命。”
第86章 游商二()
长崎朝后一倒,跌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使劲朝后退:“你……你是鬼吗?别过来,别过来!”
游商见他害怕,便只站在原地笑了笑,“我不是鬼,我是正正经经、公平交易的一个商人而已。”
他手一摸,掏出三个铜钱来,在空中抛了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骗人。”
那三个黄澄澄的铜钱被高高的抛到空中,又落回这位游商手中,互相撞击,发出好听的“叮铃铃”的声音,与赌场中骰子的声音大抵相似。
钱给了长崎莫大的勇气,他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侥幸的想,或许他不是鬼而是个傻瓜而已。
再一转念,只要有钱花,就算是鬼又如何。
他壮着胆子开口问:“寿命,你怎么收?”
“象你这样的人,一天三个铜钱。”
“哈,才三个铜钱?”长崎大声道:“我正值壮年,怎么一天才值三个铜钱?”
“没办法,”那个人嘿嘿嘿的笑了,“客人您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既没有创造什么价值也没什么意义,只能是这种价钱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
“不不,我是诚心要和客人您做生意的。一天虽然才三个铜钱,但若是一个月的寿命就是一个银钱,一年的寿命就是一个金钱了哟,”游商的声音中充满无限诱惑力,“一个金钱,现在已经可以买上几亩田地,或者买上一艘小船出海打渔,无论怎样,日子都可以稍稍改善吧。”
长崎的眼中生出亮光来,“一……一个金钱!”
“对啊,您现在年轻,怎么算还有好几十个年头的寿命吧。有钱的寿命才叫生活,没有钱的寿命那叫折磨,为什么你不把折磨卖给我,换取有钱的生活呢?”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啊,这种困苦的日子活再长又有什么用,不如短而痛痛快快的日子啊。”长崎喃喃说道。
“对吧?”游商的话语中满是蛊惑。
长崎转念一想,“那我可不可以卖我妻子的寿命?还有我孩子的寿命?她们也很年轻哟。”
“那可不行。”游商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假如可以卖别人的寿命,那么别人也可以卖你的寿命,那不是乱套了吗?在我这里,自己的寿命只能由自己主宰,人人平等。”
长崎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按照游商的指点,在一本账簿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赌场的人发现,这两天那个烂赌鬼长崎诚人嚣张得很。
不知从哪里搞到了钱,衣服也换新的了,在赌场吃饭时也不再蹭免费供应的水酒了,自己点餐,甚至还舍得给美貌的女佣小费!
输了钱也不气不急,出去一阵子,又搞到钱回来。
大概是时运来了,居然变得赢多输少,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落到不少有心人眼里。
这天又赢了一笔大的,钱袋子里叮呤当啷铜钱声让他笑得看不见眼。
他自以为深谙赌博之道,今天学会见好就收,得意的哼着小曲出了赌场。
走出不过两条街道,肩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同在赌场厮混的两个熟面孔。
一个外号“猴子”,一个别人都叫他“鸟窝”。
“诚人哥,最近手风很顺呐,兄弟真是佩服佩服,走,我们请你喝酒去!”
长崎和他们勾肩搭背,“那是,你家诚人哥是什么人,平常有输有赢那是我在练习计算赌术的技巧,现在手风顺一点,不就赢回来了!”
“是是,诚人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不一样,人家读过书的,聪明得很,赌场里那帮家伙的手段,稍微看看,不就懂了。”
三人到了平素常去“丸子屋”吃酒。
方寸大的店,门口的大锅里煮着萝卜、鸡蛋、蒟蒻、豆腐之类的杂煮,一份两个铜钱,下酒慢慢吃可以吃很久。
两人有心,顺着长崎诚人吹捧,又装丑露怪说些笑话,把气氛炒热。再轮番敬酒,很快就将长崎灌个半醉。
“诶,诚人哥,你最近手头很宽裕嘛,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长崎竖起眼睛:“不借钱啊,我跟你们说,跟你们再亲我也不会借的。赌场中人不能借钱给别人,你的赌运会被一起借走的!”
鸟窝又敬了他一杯,亲昵的摇晃着他道:“诚人哥,不借钱,我们就是问问,你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吗?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兄弟了,也带上我们一个!”
“发财的门路?我家绸缎铺子每天坐等收钱就好,这么小赌一下还要什么门路?”长崎恍惚间的说道。
猴子和鸟窝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长崎随即想了一下,记起绸缎铺子已经在一年前为了还赌债卖了呀。
席间方才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猴子堆满笑容:“来来来,喝酒!”
来自过去的懊恼和负疚感对长崎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他迫不及待的大口灌下酒液,想要逃离那种让他不适的情绪。
“好!”身边传来喝彩声。
人生苦短。
何必要想那么多呢?只取眼前快乐无忧就好啦。
一杯又一杯。
终于他已经醉得人有些痴傻起来,眼神发木。
“诚人哥,你最近哪来这么多钱啊?”猴子在耳边轻轻问道。
“嘿嘿,”长崎说话有些含混不清,猴子和鸟窝赶紧贴在他嘴边仔细听,“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哟。”
“呵呵呵,要么是妖怪,要么是个傻子,居然愿意用钱来买人家的寿命!”
“一天三个铜钱!一个月一个银钱!一年一个金钱!卖了以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也没见身体怎么样嘛?看我现在,不是吃得好,睡得好?你们说,他是不是傻?”
猴子和鸟窝倒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