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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亲疑惑道,“这钱不花一点用来买粮食吗?家里粮食就快吃完了。”
“没关系的,让迷子去拿呗,丝绸也好,粮食也好,不都会有吗?”菊二郎得意的说道,转向正跪在地板上用抹布擦地的阿菊说道:“怎么样,迷子,你什么时候再去偷点值钱的东西回来。”
阿菊动作不停,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
菊二郎皱了皱眉头,“臭丫头!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臭丫头!”
“我说过,是我朋友给的礼物!不是偷来的!”阿菊忽然站起身子,大声说道。
“你还学会顶嘴啦!你这——”菊二郎刚要动手,想起钱的好处,于是又忍了忍道:“好好好,是你朋友,那你再去找你的朋友要匹丝绸吧。”
“我不去。”
菊二郎勃然大怒:“臭丫头,你是想死吗?以为给你点好脸色看,就能翻天了吗?”他随手将身旁的水碗朝阿菊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正中阿菊额头。
她被砸得朝后一倒,扑在地上,鲜血从额前不住的滴落。
“你砸碗做什么?碗不要钱的吗?”母亲抱怨道,一边哄着刚刚受到惊吓开始哭泣的金太郎。
菊二郎自门后找来门闩,气势汹汹的朝阿菊走了过来。
阿菊抬起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
神色漠然。
下一瞬间,她从地板上消失了。
犬鸣山中。
“樱桃子最近没有来吗?”阿菊向一尺童子询问。
“她上次淘气,把山怪的头藏起来啦,山怪去找了她主人告状,听说樱桃子被惩罚禁止出门了。”
“是这样啊。”
要不要去那个院子找她呢?
虽然那位美丽的神灵大人说,可以随时去做客,可是太频繁了会不会被讨厌呢。
她的手伸入怀中,摸出那把红色的木梳子。
那天发生的事,不是做梦呀。
阿菊觉得自己就象童谣故事中的浦岛君。
在繁花院的那一天太过美好,就象是幻觉。会不会自己也再也没办法找到繁花院呢?
于是,她偷了那把木梳,以此为凭。
可和父亲说的偷是不一样的。
阿菊心里默默地说,我会还回去的。这样,就有借口再去一次了。
身边传来悉索的声音。
那只很害羞的山魅很吃力的拖着一片大叶子过来,为她垫在旁边浅浅的山洞里。
因为还没有凝结成实体,很难拖动重物,只能一趟又一趟的跑。
似乎想给阿菊垫出一个能睡得舒服点的床。
“谢谢你哦。”
“呀。”山魅象被吓了一跳,捂着脸躲到远处的树下,又忍不住伸出头来偷偷看她。
阿菊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
“这样也不错啊。既然没有人喜欢阿菊,那就作为迷子在山中生存下去好了。”
山风吹得好舒服啊。
她轻轻哼起童谣。
“笼子缝,笼子缝。
笼子中的鸟儿,无时无刻都想要跑出来。
就在那黎明的夜晚,
白鹤和乌龟统一的时刻,
背后面对你的是谁呢!”
阿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忽然身上一阵剧痛将她惊醒。
睁开眼睛,是父亲狰狞的面容。
“你还知道回来?”
头顶上的山洞变成了家里矮小乌黑的房梁。
“我回来了?”
她抱着头蜷缩着身子。
“长本事啦,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是吗?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
方才好像做了一个回到家里的梦,在梦里,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还是个婴儿。
母亲温柔的抱着襁褓中的自己,面露慈爱的微笑。
因为这样就又回来了么?
阿菊咬紧牙关,心中用力的在想,“回去,回到山林中去。”
但是这次,失败了。
带着呼啸声而来的木棒重重的落在她身上。
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叫声。
身子一挣扎,顿时脚上响起叮铃哐啷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阿菊看见自己的右脚踝上被一个铁锁牢牢束缚住,而铁链的另一头被父亲拉在手里。
“你以为,大人们很蠢是吧?这下看你怎么逃!”
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才将阿菊栓在杂物间的柱子上,锁上门气咻咻的出去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杂物间没有窗户,漆黑狭窄的房间中,阿菊昏昏沉沉,全身上下都痛,又饥又渴。
每一次呼吸,都是极致的痛苦。
门被什么人打开了。
“迷子,迷子。”
有人在推她。
“母……母亲?”阿菊张一张口,喉咙间勉强发出了一点点声音。
“可怜的孩子,来,先喝点水。”
母亲把她抱在怀里,端了一碗水喂她。
“唔。”
“别急,别急,慢点喝。”母亲温言抚慰道,她放下碗,轻轻摩挲着她的身子,“可怜啊,被打成这样。”
“母亲。”
“乖,孩子,很疼吧。”
就是这个怀抱,温暖又柔软,带着母亲特有的熟悉的味道,让人怀念。
她恍恍惚惚听见母亲在头顶上轻轻说道:“迷子,母亲求求你,听你父亲的话吧。”
第55章 迷子八()
阿菊扬起头来,看着她。
微弱的光线中,看不清母亲的面容,听那声音,能想象出她此时是满脸笑容。
明明是无数次梦见过的场景啊。
“你拿东西的那家,想必是很有钱的,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东西。可是,我们家有了那些东西,全家人都能过得好了,”母亲慢慢说道,“等有了钱,母亲给你做漂亮的新衣服,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母亲的声音,还在身边絮絮叨叨的响着,阿菊却已经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阿菊的母亲推门出来。
在门边等候的菊二郎迎上来问:“怎么样?”
母亲摇摇头。
“这个臭丫头!我就说当初不该留着她!”菊二郎气恼道。
两人在屋中坐下。
“这下怎么办?这孩子不听话,不肯去拿东西,心也越来越野,在外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这样子,一放开她就会逃走了,白白养她这么大。”
“反正已经弄不到钱了,留着她也没用,不如卖了吧。”菊二郎恶狠狠的说道,“听说山那边渔村很多人找不到老婆,好多人都是存了一辈子的钱用来买老婆的。”
“啊?”阿菊她娘到底有些不忍,“她还没有过成人礼,会不会太小了。”
“又没说让他们马上就成亲,让迷子到他们家去,让他们养着,给他们使唤。万一再逃跑了,我们钱都拿到手了,损失的又不是我们。”
“对方会愿意吗?”
“跟你说,那边女人可稀罕了。很多人家里,买一个妻子回来,是三兄弟共用的。肯定有人要的。”
阿菊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下来。
第二天,菊二郎找了和渔村那边有来往的婆子,要她介绍。
“做得好,你们早就该将迷子送走了。那种被鬼神看上的孩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连累了村里其他人,你放心,我保管将她快快卖出去。”
没过两天,那边就有人过来看人。
陆陆续续来了几家。
有嫌迷子太瘦了的,有嫌迷子太小了的,有价钱没谈拢的。
最终,被一个三十多岁没碰过女人的男子加吉买走。
付过钱后,阿菊被拖了出来,父亲菊二郎将锁链那头交在加吉手里。
“这孩子淘气爱玩,一不留神就会逃走,所以要锁着她。”父亲面露不舍之色,“这个铁链也送给你吧,我花五十个铜板买的呢,可贵了。”
加吉是个身材矮小、眼细鼻塌,头发和胡子都很稀疏的中年男人,常年海上的风吹日晒生涯,让他皮肤粗糙又黝黑,皱纹仿佛沟壑中堆积了淤泥。
他呵呵笑着说:“我会好好看住她的。等迷子生下孩子,再给岳父来报喜。”
菊二郎不耐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等一下,”母亲冲到阿菊面前,将一个仍带着暖意的鸡蛋放到她手里,“迷子,你乖一点。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必须学会顺从,就会少吃点苦了。”
阿菊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次,她将鸡蛋塞回母亲手里,无喜无怒,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