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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抬头的时候。
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儿童,坐在院子里,趁着清晨的好时光,摇头晃脑背着文章。
“儿子,饭来了!”从屋里出来了付庄生,笑眯眯地端来了一张摆了饭菜的小桌子。
“爹。”那孩子笑着叫到。
“哎!儿子,书背得怎么样了?”付庄生问到。
“要背完了,爹,还有别的书吗?”孩子拿起了一个馒头,先分了一半给付庄生,边吃着边天真问到。
付庄生底下头,眼神复杂,勉强笑道:“爹给你找找。”
“爹,我叫什么?”孩子吃完了半个馒头,又问到。
“……”付庄生无言以对,他从没想过这问题。
“人家都有名有字,我叫什么呢?”孩子又继续说了。
付庄生想了想,道:“我儿子将来是要当状元的,当然要取个厉害的名字,那就把太阳当你的名字,叫你付阳好了。”
“付阳?”孩子似乎还有些疑虑。
“阳就是太阳,太阳照亮大地,很厉害。”他笑道,虽然他的解释很粗糙,但他希望付阳好的心是无与伦比的。
“状元付阳!”付庄生想想便觉得美得很。
面对付阳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笑着的,只要是对付阳的学业有帮助东西,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付阳拥有那东西。
他对付阳说那是他做工换来的,何筱琉却清楚地看见那是他偷来的。
他常常潜入一个员外家,偷来那家员外为儿子准备的书和笔墨。
他的开锁技术十分了得,进书房偷东西不被任何人发觉。
书丢得多了,员外起了疑心,便买来了一只大狗放在书房门口。
等他再来的时候,那狗凶猛地上前扑咬他,他九死一生的出来,腿上都是血淋淋的牙印。
他在家门前的小溪那洗了洗伤口,看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自家屋子,眼中流过欣慰,他儿子可真努力。
他在小溪边躺下,不敢回家。他怕付阳被他这模样吓到,无心学习。
何筱琉站在他身边,低头可以看到他的眼眸。
某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在硬撑!只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在硬撑。
付阳很有天赋,十岁便中了童生,成为秀才的预备人选。
某天午后,付阳何付庄生在院子里吃饭。
付庄生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问付阳道:“最有学问的是谁?”
付阳答:“庄生梦蝶的庄子。”
“那以后我就叫付庄生了。”他笑道,眼底的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想流泪。
十三岁,付阳成了秀才,打破了全县秀才的年龄底线,被奉为神童。
知县致力于培养付阳,将他接到了县上的私塾,出钱让他读书。
只是,付阳越优秀,付庄生眼低的绝望,不,或许说是解脱式的绝望更为贴切。
付阳越优秀,他眼底解脱式的绝望越掩藏不住。
付阳被接到私塾里,只有夫子休沐的时候才能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分离太久的原因,付阳回家对他的感情不太一样了,从原来的依赖变得生疏,甚至还看到了一丝憎恨的踪迹。
付庄生不知道付阳在私塾里都遇到了什么事。
私塾里有那家员外的儿子,那员外的儿子知道他是付庄生的儿子后,便跟同窗宣传起了付庄生偷书的事。
付阳因此被孤立,对付庄生有了些怨恨。
十六岁,付阳被知县资助,和知县儿子一起去赶考,同行的还有那员外的儿子。
进京后,科考还没开始,他们便在客栈里暂住。
同行的几个公子哥儿在家被束缚了许久,到了京城就像一只刚刚会飞的小鹰,什么都要去尝试。
开始时,他们热衷于结交京中文人,一起吟诗作对,潇洒风流。
但后来,他们却留恋风月,常驻烟花柳巷。
付阳不与他们为伍,和文人吟诗作对时,他偶尔也会去,但他们去烟花柳巷时,他是绝不跟着的。
有一次,知县的公子派人叫他送点钱过去。
他拗不过那传话的人,拿了知县公子的钱亲自去了一趟青楼。
却不想,他在那儿遇到了一个温婉出尘的女子。
那天,那女子在知县公子他们的包厢里去弹着一曲哀婉的乐曲,不谄媚,也不搭话,只安静弹着琴。
她指法转换自如,沉浸在琴声的意境里,不受旁边任何事情的影响,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她很耀眼,一下就住进了付阳的心里。
那员外的公子见他盯着那女子出神,便嘲笑了一句,“果然是贼的儿子,见不得好的东西。”
他沉下脸,将钱交给知县的公子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那女子一眼。
从那天起,他更加努力了,坚决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去想那女子,把自己关在房里,背着书,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但,他似乎躲不过去了,每当夜深人静,他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女子的脸,学业以他能感觉到的速度在下降。
他不由得想起了付庄生,想起付庄生送他上京时的满脸期待,想起了员外儿子说付庄生偷书时那副恶心的嘴脸。
又想起了那仅见过一面的女子。
脑子彻底混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眼神逐渐涣散,心中传来了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去死吧……去死吧……”
他于是麻木着眼神,缓步走向湖边。
现在是夜晚,那帮公子约了姑娘去湖上宴饮。
他看向湖中,那艘船上隐隐约约传来了熟悉的琴声,他笑了,一步步走进水中,一点点靠近那艘船。
越靠近,她的形象越清晰,在水淹没他眼睛前,他似乎看到了她轻轻对他微笑,美得不可方物。
水漫过眼眸,向上看还隐隐约约看得到船上灯笼旖旎的光。
水淹没他的脑袋,湖面一片沉寂,没有一丝涟漪。
湖面上却升起了风卿书的身影,待他完全升到湖面上时,场景转换,来到了茅草屋前。
付庄生在一个飘着雪的夜晚收到了付阳自杀的消息。
在那一刻,他眼中的逞强瞬间被绝望掩盖,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很久很久以后,他竟穿着单薄的衣衫走出了茅草屋,到院子里手舞足蹈了起来,嘴里还痴痴念着,“骑大马……夫人……坐轿子……状元付阳……”。
不知道他跳了多久,只知道雪一直在下,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终于,他倒在了雪地上,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远处的风卿书心痛地闭上了眼睛,似有滴泪滴落在雪地上。
“确是我欠他的……”他喃喃道。
正待何筱琉要问清楚时,她却醒了过来。
第36章 ,抢地盘()
天已经大亮,何筱琉看了看手机,已经显示着早上八点了。
她曲着腿靠坐在床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拖着一边脑袋,仔细回想着那个清晰的梦。
“欠了他一个梦……”何筱琉暗自思考。
欠了他什么梦?到底要怎么还他?
昨天晚上那个梦的一些片段依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儿子出世,妻子去世,付庄生悲痛。和儿子相处的过程中,他的眼中寄居着期望。等待一年之久,期盼的是付阳金榜提名的消息,却不想,得到的却是付阳跳河身亡的消息。
她忽然灵光一闪,抓住了付庄生渴望的梦境。
她脑海中盘旋着付庄生握着妻子的手,对妻子说的话,“到那时,你坐着轿子去看荷花,我骑马走在前面,儿子跟在我们身后。”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何筱琉兴奋叫到。
意识到可能造成了噪音,何筱琉闭上了嘴,还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那几只喜欢看热闹的鬼。
但,四周一只鬼都没有,而且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哪去了?”何筱琉不解,穿好衣服走出去看看,这一看,疑虑却更深了!
平时,别墅里是有仆人来打扫的,多多少少会弄出一些声音,可是今天却很安静。
好奇心驱使下,她向后院走去。
后院是那些仆人的住处,应该会有人在吧?
她一路走过去,却一个人也看不见,四周诡异的安静。
莫非还没睡醒?
她于是走向一栋房子前,打算推门进去看看。
她手伸向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