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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陶小霜已经答应了老张,要带他来宿管,所以在这个事情上,陶小霜是不能让步的,可是她不想和林佳硬顶——林佳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
陶小霜心念电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决定试试,就放下茶杯,看向林佳,笑着说:“林主任,昨晚我琢磨了半个晚上,都在想下学期要挖防空洞的事。”
林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是问你招人的事,你怎么岔话呀。”
陶小霜不理她,继续说自己的:“69年刚开始搞战备时,就是防空演练和挖防空壕,那时还简单,演习完了,找一块空地,一人发一把铁铲就行。现在上面要求挖防空洞,这可就麻烦了,就是昨天,我们里弄里就有两个人因为去拉砖坯而中暑了,人都进医院里。也难怪,来回好几十里路,顶着大太阳,还要拉塌车,能不出事吗?”
听到这里,林佳不觉皱起了眉头,她也为这事烦着心了——要管着500个住校生的吃喝拉撒和睡觉什么的不难,但要组织他们修防空洞这样的建筑工事,真的很难,就像陶小霜说的,光是拉砖坯、运水泥就是个大难题。
陶小霜见状就说:“我想来想去,觉得应该给学生们减轻点压力,像砖坯、水泥和支架什么的,我们可以找货车来拉运。”
能找得到车,谁要这些半大的学生来当牛做马,林佳的嘴角直往下撇,正要开口,却见陶小霜的眼神很笃定,难道她真有办法……
林佳就问:“你这么说,是能找来货车喽?”
“对呀”,陶小霜点点头,“我有个朋友,在交运上班,只要和他提前几天说好,那拉些东西是没问题的。”
1969年3月,在中苏边境的珍宝岛上,我国边防巡逻队和苏联的边防军发生了武装冲突,双方激战近一个半小时,两军各有伤亡,然后在同月的15日,在珍宝岛上两国边防军爆发了更为激烈的交火。史称珍宝岛事件。
珍宝岛事件后,中苏关系空前紧张。同年5月,毛/主席提出“要准备打仗”的最高指示。
8月末,美国的华盛顿明星报发文称:‘苏联欲对中国做外科手术式核打击。’10月时,解放军全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全国上下都开始备战。整个国家从此进入长达几年的战备时期。
上海作为中国最重要的大城市之一,为了防范苏联的飞机轰炸和有可能的核武攻击,在上海,防空演习、军事拉练和各种避难工事是层层下放的政治任务。从单位到里弄,从医院到学校,都要组织人手,挖掘防空壕和防空洞,以为战备。
按着上面的指示,华一在1970年围着学校的围墙挖了一圈的防空壕,而今年则需要挖两个面积不小的防空洞,所有师生都要参加,而住校生则是挖洞的主力——周大主任免了住校生半年的住宿费,以此要求他们每天放学后挖两小时的防空洞。
因为避难工事处处开花,沪上原本就捉襟见肘的运输线彻底跑不动了,各个交运公司干脆就撂了挑子,谁的面子都不卖了,要想有车用,就得有运输局的文件。所以,华一挖防空壕时,就是使的人力往垃圾场运的废土。
这时,林佳听到陶小霜说有办法调车,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她带着宿管站稳脚的机会。
那还继续为难陶小霜吗?她稍微想了想,就说道:“宿管的事千头万绪的,我也是心急,不过什么事都得慢慢来。这样吧,招人的事你回去想想,以后我们要分作两处,你是要管3个人的,除了新分来那个,其他两个人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要谁才好?”
看她松了口,陶小霜在心里笑了,面上却正色道:“好的,林主任,我一定好好想想人选。”
林佳说:“还有,你那个交运的朋友,既然能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得见一见他。”
这是怕自己扯大旗骗她呢,陶小霜点点头,“他正在外地,过两天他回来了,我就带他来学校一趟。”
林佳没掐住陶小霜,也就暂时罢了手。怕夜长梦多,陶小霜隔天就交了名单,她提了老张和李繁。
李繁和陶小霜是同年进的华一,30出头的年纪,是个军属,她的丈夫退伍后分到华一对面的煤站工作,她则分来了华一。因为她不大识字,所以之前一直在小食堂里打杂,陶小霜觉得她勤快又肯苦干,就问她想不想来宿管,李繁听说能当干事,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林佳看了名单,问了老张和李繁的情况,也没为难,立时就点了头。陶小霜找齐了班底,就开始忙自家办公室的事——她和林佳商量以后,决定由她带着3个人在学生宿舍那里开设宿管的小办公室,林佳则带着其他4个人留在办公楼的二楼。
华一的学生宿舍是三排平房,都是老砖房子,没有围墙,只是每间房子都有锁头。因为是陆续建造的,所以样式不一。第一排是联排的长通间大屋,一排有8间屋子,一个屋里是两行通铺,每个屋住了26个学生;第二排则有一半是长通间,有4间屋子,也是一间住26个人;另一半则是独栋的屋子,有9个屋,每一间住十来个人。第三排则是最老的宿舍,是大小不一的8间旧屋,一共住了百来个学生。
现在的问题是,宿舍已经没有空屋了,陶小霜得想法腾出一间来。她和老张李繁拿着钥匙串把宿舍挨个走了一遍,发现每间里都挤得满满的——住校生虽然走了,但被褥和枕头还在。这种状态还怎么挤得出一间办公室来。
“这可怎么办?”老张愁得眉头可以夹死苍蝇。
李繁则说,“那要不我们在通屋旁搭个偏屋,先凑合着用。”
136|昂贵()
“搭偏屋绝对不行”,老张立刻摇头,“我们要是这么做,其它科室的人非得看笑话不可,太坍台了好伐?”
被老张这么一反驳,李繁就不说话了,她前两天还在做杂工,对着老张这样的老干事,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气。
“算了,我们先去食堂吃午饭吧。”陶小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和顶头上司貌合心不合的坏处了——林佳明知宿舍这边就是个‘螺蛳壳’,却只做不知,把麻烦全丢给了自己这个副主任。陶小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要是自己不能圆满解决了这事,最近在学校里风传的‘华一最年轻的干部’只怕分分钟就会变成‘最年轻的绣花枕头’,还是经看不经用的那种。
3人才走进小食堂,着意表现的李繁就说:“陶主任,老张同志,我去打饭,你们只管找位子坐下,把要吃的菜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那好”,陶小霜知道李繁的心思,就说:“我要三两雪菜面,再要个酱煨蛋(卤蛋),有酸梅汤的话,也要一碗。”7月初的天气太热了,她有些没胃口,要不是怕营养不够,她连酱煨蛋也不想吃。
接着,老张也把他要的饭菜说了,李繁接过两人的饭盒,和她自己的叠在一起,然后就跑去打饭窗口了。
陶小霜找了个比较通风凉快的位子,和老张两人坐了下来。
“陶主任”,老张把手伸进衣兜,想摸出烟盒来抽根烟,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像陶小霜这样的女青年是不喜欢闻烟味的,“……时间不等人,还有四天后勤就得放假了,我们得抓紧了。”
“我知道”,陶小霜心里有数,“老张,这是我们的第一关,怎么也得过了。”
老张低声道:“……林主任也看着了。”坐了20来年办公室,老张别的不说,看领导脸色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林佳看好戏的态度他是一清二楚。
“是呀”,从宿舍里出来时,陶小霜就有了个想法,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想听一下老张的意见,于是就说:“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就是……”
她正说着,李繁过来了。她用陶小霜的饭盒打了酸梅汤,雪菜面则另用了一个碗,酱煨蛋就放在面的上面。
“先吃了再说。”陶小霜停下话头,用筷子把雪菜和面条混匀,开始吃面。
雪菜开胃,陶小霜把面吃掉一大半,热出了一头汗,但也有胃口吃酱煨蛋了。她把蛋吃完,又把剩下的面也吃了,然后喝着酸梅汤,等着老张和李繁吃完。
要说胃口,3人里还是李繁的最好,她打了一饭盒堆尖的饭菜,还不够吃,又去买了个肉馒头,边吃她边说:“这小窗口连肉馒头都要大一些。”小食堂的小窗口是学校老师和后勤人员的专用,做杂工的可没份用。
老张指点道:“你下回试一次粉蒸肉,那才是肉多油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