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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感叹:“我跟我死去的老婆辛苦了多年,才好不容易存下五千,没想到姑娘一出手,一个月就赚到了。姑娘真是天福楼的福星。”
老贾一边说一边从营业款里分出一沓,双手递给千千。千千接过,发觉自己的这份倒比老贾的那份要多些,一数之下才发现竟然有三千块。她连忙退了五百回去。老贾拒不肯收,千千坚持只拿自己应得的部分,一时相持不下。
云舒对老贾笑道:“你再不收回那五百,只怕千千姑娘明日就不来了。”
老贾吓得不轻,只得接了那五百大洋,忸怩不安道:“千千姑娘若是不来,只怕我这酒楼就运作不下去了。既然姑娘不肯多拿酬劳,今日又是风和日丽,那天福楼就歇业一天,你们二位出去逛逛吧。”
千千听老贾这样说,加上连日来确实有些劳累,便不再推辞。和云舒二人出了酒楼,一共缓缓漫步到青湖边。云舒见那湖水在阳光下浮光跃金、一碧万顷,一如千千此刻面上的笑容,恬静淡雅。
云舒心中忖道:“恬静如斯,相守如怡,时间若能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取出藏了多日的那枚“累丝镶珠金簪”,犹豫着了一下,还是送到了千千的面前。
“好漂亮的簪子。”
千千接过金簪,想起蚕花庙会那日,自己那支梅花簪被哲宇抢了去,此后,她发髻上就再无首饰可戴。
“你看看这簪子的形状像什么。”云舒说道。
千千细看之下,发现这簪上的十八颗淡粉色珍珠排成了筒状花瓣,竟与梧桐花如出一辙。一阵风吹过,瞬间,她的心情犹如这青湖一般起了涟漪。
“‘梧桐疏叶琼玉树,桐花风软秀晴空。花拆香枝嘤嘤语,雨前初见旧时人’,千千姑娘,你当日在梧桐树下所作的梧桐花语,我时刻铭记在心。且梧桐花淡雅芬芳,与姑娘的品貌性格一般无二。所以我找了能工巧匠,特意为你做了这支‘梧桐花簪’,希望你能收下。”云舒凝视千千,眼中满是真诚。
“这些珍珠——”
千千轻抚着珍珠,只觉触手生温,更难得的是色泽、大小竟完全相同。
云舒说道:“这些珍珠本是当日在天福楼失马的那位客商所有,可能他感激我帮他寻回了马宝珍珠,因此才暗中相赠。”
“既然如此,这枝钗你当好好保存才是,怎能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呢。”千千将簪子交还给云舒。
云舒却不肯收:“俗话说宝马配英雄,明珠赠佳人,物有所用,方得其所。”
千千本是聪明人,对云舒的一番情谊,她早就了然于心,虽然也有动容,但是以她的身份立场,她是断然不能接受的。情感告诉她,她这和位云先生确实志同道合,心有灵犀,理智却告诉她,卜家对自己有再造恩德,奕凡又对自己情深义重,此生不可相负,再这样纠缠不清,只怕将大家都置于难堪的境地。
千千迟疑着,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冷滞道:“多谢云先生一番好意,只是这金簪太过华贵,千千蒲柳之姿,恐怕无福消受。”
低缓的语声自她口中轻轻泻出,她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将那簪子递还到云舒手上。
云舒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宛如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皮肤,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千千姑娘,我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但绝无唐突之意。上次听奕凡兄说过,不日将会和姑娘结成如花美眷。这支簪子,仅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姑娘不要拒绝。”
千千听他这样说,也不便再推辞,只得将金簪收进了手袋里。她极目远眺,只觉得遥遥远山,峰峦耸翠,云舒霞卷,叆叇似妆。风若有似无,一卷一卷打到她的颊上,心底的烦恼犹似山水一般连绵不尽。
第52章 峰烟四起()
一丝倦怠而怅然之情涌上千千的心头,她阖上双目,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云舒神色伤感而温柔,随即柔声细语道:“好,我送你。”
他正要召唤身后远远跟着的春晖,千千阻止了他:“不必了。”她自手袋里取了刚才老贾所付的二千五百大洋,递到云舒面前:“云先生,以后每个月结钱之日,我让春晖到天福楼来拿钱便是,但从明日开始,你就不要再到天福楼来了。”
云舒闻听此言,心里似被巨石压着,透不过气来,他颤声道:“为什么?”
千千偏过脸去,镇定地说道:“我早晚是奕凡的妻子,与你同进同出,难免遭人诟病,人言可畏,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云舒无言以对,神情冻住,仿佛被寒霜冻裹的春苗,沮丧而惆怅:“清者自清,我们问心无愧又何必怕那些风言风语。”
千千摇头,面容中中带了愠色:“你自然不怕,可是我怕。众口铄金,积非成是,我不想卜家被人笑话,更不想让奕凡受到伤害。你明白了吗?”
如当头一棒,云舒身子一震,整个人一阵晃悠,神色颓然黯去:“我不知道我的出现会带给你这么大的困扰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打扰你。”
千千转目朝他望去,见他脸上明明带着笑容,看起来却是一片悲伧。她转过身去,眼底不知为何起了一层雾气。
云舒向她靠近,语声中带着卑微:“今日一别,只怕以后再难相见。我能不能唤你一声‘千千’?”
他们都是颇守礼法之人,一直以来都在名字后面缀以“姑娘”、“先生”相称,云舒知道,此时不提,只怕以后再无机会了。
千千没有回答,也不去看他,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怕自己一个转身,就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春晖远远望着,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看神情却是一个失魂落魄,一个黯然神伤,连带着他也心烦意乱起来。
就在二人无语默立之时,刹那间一群持刀人凶神恶煞般朝这边冲来。
其中有人嘶嚷着:“老大,前面那个女子就是叶哲宇的相好,上次帮战的时候我看叶哲宇对她爱护有加,咱们先拿住她,就等于拿住了叶哲宇的软肋。”
春晖听得真切,当下急喊:“二少爷,千千姑娘,快走。”
话音未落,已被人一棒子打晕。
千千愕然转身,从那群人的衣饰辨出正是“血域”的人。她呆在原地,忽见一枚闪着白光的铁器,挟着风声,带了浓重的火药味道,朝着他们飞来,瞬间落在离他们几米远处。云舒来不及细想,急扑向千千一跃倒地,那东西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热浪铺天卷地朝他们袭来,那白桥上的栏杆被炸得支离破碎
千千因在云舒的身下,除了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只是云舒的双手无力地垂于她的身侧,再没了动静。不远处的两队巡警闻声而来,与“血域”的人混战起来。警笛长鸣,警察局似是提早得到了消息,出动了大量警员。
千千的心如寒风侵肌一般泠泠生冷,她试着唤了几声:“云先生?云先生?”
但是无人回应。
千千骤然感觉脸上一热,有股黏糊糊的带着液体顺着她的鬓角涓涓而下,她用手摸了一把,却发现那是血。千千心里一沉,奋力侧身,只觉得身上一轻,云舒的身子滚落到了一边。
“云先生!”千千惊叫。
她看到云舒头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半张脸都被鲜血浸湿,生死未知。
“血域”的人只想起到威慑作用,并不是真的想致千千于死地,因此投掷的第一枚炸弹是土制炸弹,硝黄的份量尚且把握了分寸,并不会致人于死地。但是没想到警察出动的越来越多,血域的人猜测是落入了陷阱,脑怒之下又伺机扔了好几枚威力更大的炸弹。轰天震地的炸弹四下响起,四周起了一片火海,街上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千千努力拖着云舒的身子,把他移到一颗大树后面。巨大的痛楚迫使他缓缓睁开眼睛,血、汗以及重重阴翳在他眉眼间徘徊,他低声紧迫催促道:“我大概快不行了,你不要管我,快走。”
“二少爷,二少爷。”
远处,悠悠醒转过来的春晖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俯身伏在云舒身上放声大哭。
千千流下泪来,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云先生云舒,你一定要振作。”
她犹豫了片刻,心中的痛苦终于在脸上流露出来,她缓声道:“其实你赠我的那幅桐荫图,我也是每日都要看它几次,才能安心。”
云舒本来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