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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一边脸肿起老高，吓得躲在一边嘤嘤哭泣。
玥汐虽然不明白姚氏所言究竟是有何所指，但也知道必定是有人在姜氏面前挑拨是非，她将含烟护于身后，对姜氏沉声道：“自玥汐嫁入督军府以来，一向安份守己，循规蹈矩，对姐姐你也是恭敬有加，从无僭越之心，姐姐不要听旁人从中挑拨，坏了我们姐妹的情份。”
姚氏自然不会信她的话，她抚弄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蔻丹，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对我一向恭敬，那就去厨房做些我喜欢吃的东西吧。”
柳氏笑道：“姐姐，我听说川菜‘樟茶鸭’特别出名，是天福楼的名菜，只可惜天福楼的老板已经关店回了老家，我们再也吃不到这样的人间美味了。不如就让四妹做这道菜吧。”
姜氏向玥汐轻笑道：“你听到了吧，看你表现了。”
她朝玥汐和含烟斜了一眼，笑着走了出去。
姚氏也紧跟在姜氏身后而去，柳氏走到玥汐身边，笑道：“我知道你在卜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做‘樟茶鸭’呢，不过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的好妹妹楚千千，她曾将这道菜教授给天福楼的老板，你大可以去求求她，你们姐妹情深，她必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她说到这里，又忽然摇了摇头，叹道：“我怎么给忘了，你们俩似乎起了嫌隙，她现在未必肯帮你这个忙，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实在不行你就向她下跪认错，也许她还会帮帮你。”
说完，大笑而去。
待她们三人走后，含烟将门关了，对玥汐说道：“姜氏是故意要给小姐难堪，才想出‘樟茶鸭’这道菜的，只怕小姐若是办不到，她会再生些是非出来。她毕竟是督军的正室，又是姜大帅的女儿，大夫人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小姐，我们得罪不起。”
玥汐面沉如冰，说道：“这次是‘樟茶鸭’，下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要我向楚千千低头讨好，还不如杀了我。”
含烟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或者我们去找督军，你帮他做了这么多事，还帮他抢到了千千，他必然不会不顾你们的情份的。更何况姜氏虽然是他的正妻，却非他所暮之人，娶姜氏也是因为父母之命，他未见得就会帮衬姜氏。”
玥汐听含烟说的在理，便换了衣服去找哲宇。
哲宇这日为了讨千千欢心，费了老大力气弄到一盒珠宝，但是千千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将那宝盒盖上，还给了哲宇。
哲宇从宝盒中取了一对金镶九龙戏珠手镯，戴在千千的玉腕上，那手镯虽然耀目，但千千的手腕纤瘦，戴着显得有些大，哲宇又取了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亲手帮千千戴在耳朵上，又觉得这耳环太过华美，与千千清雅的容色不太配衬，他并不泄气，又拿了一条孔雀绿翡翠珠链，戴在千千的玉颈上。
千千低头看了看珠链，淡淡一笑：“这绿翡翠倒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戴的，不适合我。”
她取下珠链，复又将那几件珠宝重新放入宝盒中，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哲宇执了她的手，柔声道：“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下次我一定买些淡雅的首饰。”
千千淡淡地说道：“不必了，我本就不喜欢戴太多饰物。”
哲宇心里升起一团阴影，站直了身子道：“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你就算不戴一样首饰也是世间难得的美人。既然如此，你就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千千抬头望他一眼，不解道：“你如今已经是督军大人，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我又有什么是能给你的呢？”
第152章 复仇之路（四）（）
哲宇轻掬起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深情道：“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千千，我可以抛弃所有，只为换你一笑。”
千千偏过脸去，凝目望向远方：“我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
哲宇这次不容她逃避，手上加劲，往怀里一攥，千千便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他轻轻勾起她的下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抚动：“千千，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我不希望你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你明白吗？”
千千并不逃避他的目光，仍是淡淡的说道：“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直说就是。”
哲宇剑眉轻蹙，说道：“我想要你一样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
千千心里掠起一片阴影，但仍是故作不知：“还有什么稀世奇珍是你没有的？”
哲宇拥得她更紧了：“我想要你那枝‘梧桐花簪’，我可以用这世上最昂贵的宝物来交换。”
千千蹙眉道：“那只簪子虽然难得，但在你督军的眼中，其实并不值钱，难得的只是它的独具匠心，你拿了它也没什么用处。”
哲宇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的双眸中看穿她的内心：“只要你愿意把簪子交给我，我便以‘九玲珑白玉宝塔’相赠，如何？”
千千一怔，“九玲珑白玉宝塔”乃是稀世奇珍，其价值远非一万只“梧桐花簪”可比，哲宇为了清除云舒所留之物，竟如此煞费苦心。
但是，任是这世上所有的财富堆在千千的面前，也无法与那只“梧桐花簪”在她心里的份量相比。
千千不知如何婉拒，又不触怒哲宇，正在此时，玥汐匆匆而至。
哲宇只得松开了手，有些殃殃不乐的走到了一边。
玥汐虽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上前向哲宇恭声道：“督军，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哲宇望了千千一眼，说道：“千千是你的妹妹，并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千千原本并不想留在这里，但是玥汐几次三番伤害云舒和自己，以至于她也不似从前那般好性子。
她镇定自若地坐下，说道：“二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其实就算你现在不说，哲宇也一样会告诉我的。”
玥汐无奈，只得将姜氏等人挑衅一事向哲宇说了。
哲宇听后不置可否，忖道：“姜氏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只要逼得玥汐受不了，她自然就会提出离开督军府。”
因此便说道：“如今督军府入不敷出，伊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我看你就先委屈几日，我再慢慢跟娘说。”
玥汐闻言粉颊一白，似是掉入了万丈深渊，原来真正讨厌自己的人并不是姜氏、姚氏、柳氏，竟连自己处处为之筹谋的哲宇，也是如此。能任由别人这样践踏自己，可见她在自己丈夫的心里，意全无半点地位。
玥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怔怔地站在原地，全身如这冬日一般冰寒。
她又将目光转向千千，盼望她能说句话，只要她说一句，好过自己千言万语。
但是千千的心已经冷透，她只是替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悠悠的品茗，并不多说一句话。
玥汐只得重新转向哲宇，把心一横，哀求道：“可是大姐指名要吃‘樟茶鸭’，这道川菜是三妹和云舒一起在天福楼打工之时教授给贾老板的，我又如何会做呢。”
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故意旧事重提，引起哲宇与千千的嫌隙。
果然，哲宇听到“云舒”二字，方才还隐隐浮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向千千，说道：“你和云舒曾一起洗手做羹汤吗？我居然不知道你会做‘樟茶鸭’，想来云舒一定吃过不少，我却没有这样的口福。”
千千不禁暗叹玥汐移花接木的功夫，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瞥了玥汐一眼，说道：“当时为了偿还卜家欠叶家的十万大洋，我不得不在天福楼作工，以偿云舒的人情。说起来，若不是我们当时在天福楼工作，又怎么会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二姐你呢。”
玥汐原本还带着一丝得色，闻听此言笑容顿敛。
果然，哲宇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千千一字一字，沉声道：“当时二姐还未嫁给哲宇你，她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投湖自尽，若不是春晖熟悉水性，把她救了上来，只怕哲宇你也没有这位花如似玉的四姨太太了。”她顿了一顿，接口笑道：“榕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卜家二小姐因情投湖之事，当时围观之人尽知。我还以为二姐告诉过哲宇你了，原来并没有。”
哲宇面色大变，虽他从未将玥汐放在心上，然她毕竟是自己的四姨太，却在婚前为了别的男人而投湖，只怕自己已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玥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