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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上了船,下人引着他们从船尾穿过船身到船头,沈复等人皆在船头的甲板上。
见杭瑜来了,沈复忙迎:“明桓兄。”目光随后落在杭瑜身后,大吃一惊,竟然是四大才子之首的稷子杰,忙道:“不止稷才子也一同前来,恕学生有失远迎。”
闻言,众人纷纷行礼。
稷子杰淡淡的瞥了一眼:“我可没收徒弟。”
杭瑜见状连忙道:“我来晚了,让沈兄久等了。”船上不止有沈复,还有其他几位公子,杭瑜的目光迅速从他们身上扫过。
沈复连忙指着身穿玄色华服的公子介绍道:“这位是平洲知府之子顾修文。”
“那日酒楼有过一面之缘,还望修文兄莫要介意。”杭瑜看着顾修文道。沈复这步棋他果然没走错,不到一日,这沈复便将顾修文引荐与他。
顾修文见杭瑜如此诚意,面色也缓和了不少,拱了拱手道:“客气了,既然你是沈兄的好友,也就是我顾修文的朋友,日后在这平洲城里我罩着你。”
如此豪爽的顾修文让他略微震惊:“那就多谢修文兄了。”
沈复继而介绍:“这位是杜明生,越山书院的学生。”蓝色华服男子微微点头。又指了旁边青色衣衫的男子,“这是我的同门师弟张徘。”接着又道:“这剩下的三位便是与我齐名的三位讼师,刘剑,席邱,甘闵。”
杭瑜挑眉:“看来今日这穿上的公子来头都不小,不是才高八斗之人,就是学富五车,我知道不学无术之人站在此处倒显得有些突兀。”
张徘道:“兄台此话差矣,今日我们在此不谈风雅,只是饮酒作乐共赏这东湖风景罢了。”
“是了是了,今日我们就来个不醉不归,往常每年我们都两两一组比垂钓,赢了的人请大家到醉仙居吃一桌满汉全席,今年规矩照旧。只是听说沈兄刚刚得了梨山落雨图,若是我们赢了,沈兄不如拿出来给我们瞧一瞧?”刘剑附和道。
沈复道:“那不如每人都将自己稀罕之物拿出来作为奖品?”
甘闵道:“即使如此,不如修文兄也将你那千金买满一杯的桃花醉拿出来,我们一同分享了。”
“你呀,就惦记着我的哪壶桃花醉,你要知道那桃花醉普天之下可就那么一壶,岂能被你这等凡夫俗子亵渎。”顾修文不情愿道:“这样吧,我将我爹收藏已久的龙玉棋盘拿出来供你们观赏,全天下仅此一副。”
众人满意的点头。杭瑜陷入自己的思绪,他曾听皇兄说起过,龙玉棋盘全天下就一套,传文是用上古神龙的龙骨化成玉石所制,无论是手感或者是棋盘雕刻,均是出自天下第一玉雕师昆玉之手。当年皇兄委托两岸巡抚监制,如果顾修文手里这一套是真的,那皇兄手里的这一套便是假的了,如此说来,那两岸巡抚顾泽便逾越礼制,可视为谋反之罪。
沈复道:“明桓兄你呢?”
被沈复这么一叫,杭瑜回过神来:“什么?”
“明桓兄拿什么做赌注?”沈复重复道。
杭瑜想了一下,此次他出来的匆忙,不曾带着什么稀奇物件。稷子杰突然抢话道:“百鸟朝凤图”
“百鸟朝凤图!”沈复惊呼:“这百鸟朝凤可比我那梨花落雨图还要值钱,乃是薛蛮子的师父的遗作,稷才子果真出手大方。”
众人纷纷两眼放光,稷子杰勾了勾唇,“图是好,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沈复道:“那我们快快入座。”
众人坐下,船也朝湖中驶去,虽说湖面上有不少船,但此艘却是最大,最华丽的。船长约有五丈,船宽约一丈五,上下有三层,估计可容下百余人。
桌上早有备好的美酒佳肴,沈复拍了拍手,便有三个姑娘从船舱出来,身段婀娜多姿,容貌出众,几人排排站,对他们数人行了礼,转身坐在他们对面,一个弹琴,一个跳舞,还有一个弹琵琶。
沈复道:“来来来,举杯畅饮。配上这绝美的舞姿和悦耳的曲子,妙哉妙哉。”
众人纷纷举杯共饮,开始畅谈。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开始泛起红晕,顾修文端着酒杯坐到杭瑜身边:“明桓兄,日后在这平洲城,我罩着你,来,干了。”
杭瑜举起酒杯,佯装恭敬道:“那盛明桓便在此谢过修文兄了,日后若是明桓有些什么事,全得仰仗修文兄帮忙了。”
“好好好,我一定帮。”顾修文道。
杭瑜浅浅一笑,不在客套,二人举杯共饮。
稷子杰在一旁密切的关注着船上所有人都一举一动,同时也在想杭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宴席差不多了,几人便搬着凳子坐在甲板边上,下人哪来鱼钩和鱼饵,他们开始垂钓比赛。
船上几人格外安静,毕竟钓鱼不能有一丁点动静,不然鱼会被惊跑。过了好一会,顾修文的鱼竿晃动,他抓住时机收了鱼竿,一条鲜嫩的小鱼被带出水面,这首轮上竿便被顾修文拿了去。
第24章 鱼魁()
顾修文没有沾沾自喜,收了鱼就迅速下了第二竿。
过了片刻,便传来那知府家公子惊呼声:“上钩了上钩了。”
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他一脸惭愧:“承让承让。”他将那鱼竿收回,从新上了鱼饵放回。
一炷香时间过去,他们几人都相继钓到了鱼,唯有杭瑜一无所获。他看看别人的竹篓里,鲜活的鱼跳动着想要回到湖里,而自己的竹篓里空荡荡的,心中不由得泛起失落。
“欲速则不达。”稷子杰看出他的小心思,小声嘀咕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复和顾修文都钓了两条了,杭瑜还是一无所得。
顾修文看着杭瑜:“明桓兄,你怕是要输喽。”
“还没到最后一刻。”杭瑜回应。
“拭目以待。”顾修文道,那语气认定了杭瑜会输一般。
鱼钩依旧没有动静,杭瑜也微微有些着急,但他明白,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所以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松懈。
日落西山,平静的湖面突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鱼竿开始晃动,杭瑜抓住时机迅速握住鱼竿,却发现那重量比他想想的重的多,他使出三成力气才能将鱼竿扬起,一条肥硕的大鱼被拖出水面。
这条鱼与别的鱼不一样,两支眼睛中间有一块红色的印记。身长约莫有二尺,重达五斤有余。
“天呐,这是鱼魁。”杜明生惊呼。
杭瑜看着眼前的鱼:“鱼魁?”
杜明生解释道:“这是徐水的风俗,徐水以打鱼为生,每年会选出一条最大的鱼,就是鱼魁,然后烙上印记做场法事放入河中祭奠河神,祈求来年能大丰收。”
“祭奠河神?”
沈复道:“这徐水人呀,信奉河神。不过说来也怪,这徐水的鱼怎么流到这东湖来了?”
被沈复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奇怪,顾修文也纳闷道:“是呀,这徐水在上游,这鱼怎会顺流而下?”
“顺流而下不正常吗?”杭瑜疑问。
稷子杰摇头:“这鱼不同人,他们会选择适合的水域生存,河里的鱼如果放到了湖里,他会游回河里,湖里的鱼放到海里他也会游回湖里,而鱼不会如同船一样顺流而下,因为顺流而下会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他无法控制方向,所以鱼都会逆流而上。”
“你的意思是鱼之所以回到湖里,是因为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存环境?”杭瑜问。
稷子杰走向沈复的竹篓抓起了一条鱼:“你看这两条鱼有什么不同?”
杭瑜对比了一下:“这鱼魁身上的鳞片薄,呈灰白色,而沈复钓起来的小鱼鳞片厚,且发黑。”
稷子杰目光里满是欣赏:“如你所说。江河的鱼和湖水鱼的区别就在此,江河里的水因为是流动的所以比湖水要清澈,所以江河里的鱼鳞片薄且光亮,而湖里淤泥较多,所以湖里的鱼鳞片黑且厚,相比较之下,江河里的鱼吃起来比湖水鱼口感更清甜香嫩。”
听完稷子杰的解释,众人恍悟,沈复道:“稷才子不愧为四大才子之首,知晓颇多。”
稷子杰没回话,摆出一副“还用你说”的嘴脸。
若是如稷子杰所说,那这鱼为什么会顺流而下来到这湖中生存?而不该继续逆流而上去他处?
沈复为了化解尴尬,画风一转:“明桓兄既得了鱼魁,那这场赌应当是明桓兄胜了,诸位仁兄可有意见?”
顾修文倒是爽快:“自是没了。”反正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