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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画面急转,狼狗变成了人的模样,盘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大块肉,啃得津津有味,他猛地抬头,咧开嘴嘿嘿的笑,泛黄的齿缝里卡着一条条细碎的白肉,他又将双手举高,躺在他手上的赫然竟是一根森白的人骨!!
“啊——”
靖苏尖叫着醒来,僵在床上丝毫不敢动弹。梦都是假的,梦都是假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可恐惧却没有分毫的减弱,白日里所见超脱了她能承受的范围,以致噩梦连连。
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她一动不动躺着,前额沁出细密的冷汗,樱唇发白。
“主子,主子,怎么了?”值夜的俚末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冲进来,手里头端着一个烛台,橙色的烛光融融照着,靖苏终于松了口气,浑身一松,瘫在床上。
俚末一看便知主子是梦魇了,一面说着宽慰的话,一面手脚麻利的倒了杯水走到床前扶了她起来,“主子,先喝点水,”
茶盏刚刚凑到嘴边,“啊,饶命啊——”一声怪异的尖叫划破静谧的夜。
两人毫无防备之下俱被吓得一抖,一杯水就这么泼在了褥子上,靖苏淡淡看了俚末一眼,她忙取了绢巾擦拭,一面解释:“皇上今夜宿在百花宫,点了赵、林两位侍女。”
话音将将落下,又是一声激昂的叫声,“皇上,慢,慢点,啊——”
女子欢愉激昂的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主仆二人静默许久,仍是俚末先出了声,“主子,”“不要说了,下去休息吧。”靖苏猛的打断她。
俚末一愣,见主子一脸的坚决,只能默默叹口气,福礼退下。
直到房门合上,靖苏方才挪动僵硬的身子,重又躺了下去。还有不到一个月,她进宫就整整一年了,她知道俚末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愿更不能。
“皇上,啊,奴才不行了,啊——”
“嗯,皇上,轻一些,啊——”
夜,还很长。
零四 百花(1)()
百花宫,墨国内宫最大却也是最不豪华的一座宫殿,这里每年九月上旬都要迎来整整五十位侍女,然后,一个个或晋封、或死、或被贬,总之一个不留,直到次年九月,再次住进五十位侍女。
眼下已是八月末,采选一事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名册早已交到皇上御案前,只等御笔轻点,便又有五十位如花女子住进宫来。
而此时,这百花宫里,还住着整整十一位侍女,靖苏便是当中之一。
鸟儿的翠鸣开启全新的一天,俚末早已在屋外候着,听到内里的一点动静,便敲门问道:“主子,奴婢进来侍候您梳洗。”
靖苏还没有完全清醒,昨儿夜里的动静太大,又闹了大半宿,好不容易到了丑时才消停些,才闭了会眼睛,一晃竟然已经天明,听到俚末的声音,她下意识应了声“嗯,”其实脑筋还迷糊着。
俚末端了水盆进来,看出她精神差,劝道:“主子可是昨夜睡得不好,不如再躺会儿,养养精神?”
“也好,”俚末便重新侍候她躺下,拢了纱帘,悄声退下。
昨夜侍寝的赵、林两位侍女住的屋子就在对面,俚末出来的时候不经意扫到一眼,却是一愣,原来,百花宫掌事内监奂公公正立在廊下。
她凝神细看,见他拢着的两只手里不像捧着东西,不免有些替那赵、林两位侍女焦心。果然,只听那奂公公尖细的嗓音吆喝着,“皇上口谕,朕有幸领教二位技能,念及军中将士生活苦闷,特遣二人至军中代为犒赏全体将士,以二人本领,必能令全军上下雄风大振。现朕特封尔等为‘军娘子’,即刻遣送至城郊军营,不得有误。”
两道白影一前一后从屋里奔出来,不顾身份拉住奂可衣摆,满脸的迷茫失措,“公公,‘军娘子’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军营?”
奂公公踢脚甩开二人,“皇上这是夸二位床上功夫好,至于‘军娘子’么,当然就是‘军妓’,不然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主子?!!”
“什么,军妓?!!”二人被踹得老远,忙又爬回来搂着奂公公的腿,脸上的妆容早已糊了,声声哀求着,“奂公公,救命,救救我们——”
奂公公在宫里已经太久,二人声泪俱下的模样早已无法触动他,他只是轻叹一声,浑浊的眼里有着对命运深深的无奈,“这都是命,你们就认了吧,昨儿在刑务司你们也都看到了,还是识相些,也许能少受些苦。”
一个多时辰后,靖苏醒来。
“你们家主子就是没把心带进宫来,否则以她的相貌才情,哪里还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蝶妃说笑了。”
“罢了,不说这些,她醒了没,怎的睡了这样久?”
靖苏依稀辨出是蝶妃的声音,才想着要出声,门就被撞开了,“妹妹,醒了没有?”一袭标志性的紫色衣裳,正是芙蓉宫蝶妃,蝶紫衣。
零五 百花(2)()
靖苏微愕,笑着起身,“这不才睁眼,姐姐便进来了,可巧的很。”她将将清醒,脂粉未施的脸上肌肤白皙细腻,光滑胜过最好的玉石,虽未梳洗,仍是胜过各宫无数主子。
这样的女子,若非心无斗志,否则焉能有人与之争锋?蝶妃虽觉得惋惜,却也觉庆幸,幸而她无意相争,不然…?
蝶妃走近,径自拣了张椅子坐下,笑道:“就你悠闲,还躲在屋里睡觉,可错过了一幕好戏。”
靖苏便在床头靠着,闻言轻轻一笑,“姐姐知道我不关心这些。”
蝶妃深深望着她,半晌,轻轻摇头,“我知道。”
靖苏便冲她一笑。
“那我就不叨扰妹妹了,”蝶妃起身离开。
靖苏突然敛了笑意,望着她的背影郑重道:“妹妹先预祝姐姐得偿所愿。”
缓步而行的蝶妃脚步一滞,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款步离开。
俚末很快进来侍候她梳洗,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仍是拣了个空档,小心翼翼说道:“赵、林两位侍女被贬去了军营。”
靖苏正举着帕子擦脸,闻言一怔,愣了好一会,眼里才慢慢恢复平静,如常净了脸,将帕子递还给俚末。
俚末觑着她的神色,终是叹了口气,麻利的端起水盆退出去。
靖苏始终不说话,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静静望着镜中的人儿。镜中之人,眉眼如画,面容瑰丽,一双眸子却似笼着淡淡的雾霭,不辨喜怒。
良久,只听一声清幽的叹息响起,几不可闻。
俚末又走了进来,执起台上檀木梳,轻柔的打理着她三千乌黑柔顺的青丝。
“主子,听说今儿夜里皇上还会歇在百花宫,您,真的不打算?”
靖苏眼角一抬,看着镜中女子关切的脸,心头一热,道,“心既是自由的,身又如何能困在这小小后宫。”
“主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俚末实在忍不住,索性壮着胆子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百花宫所以名百花宫,旨在为保证后宫有新鲜可供皇上采撷的“鲜花”,故百花宫中五十侍女,每年皆会换一批新进选上来的女子。
而五十位侍女,凡被召幸后未得晋封或是未曾得到皇上召幸者,一年期满,必须迁出百花宫,或为奴,或发配至军营为妓。
这些,靖苏自然都是明白的。
“担心什么?”她瞧着镜中俚末忧心忡忡的模样,起了玩心,打趣道。
“主子!”俚末讶呼。
靖苏握住她的手,眉眼里尽是宽慰,“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俚末哪里放心得下,只是瞧见主子态度坚决,便不好再劝,安安静静替她绾了发,上了妆。
午后,主仆二人正在屋里坐着,只听得院内嘈嘈杂杂,不难听出是同一宫里的几位侍女在急声辩着什么。
“眼瞅着赵、林两位姐姐昨夜风光无限,偏落了这般下场,听说皇上今夜仍要宿在这百花宫里,可咱们这该如何是好?”
“你莫不是吓傻了,皇上宠幸焉有拒绝之理,况这百花宫的规矩你我都明白,若不得宠幸,为奴为婢,和那赵、林二人又有何分别。”
“崔姐姐说的是,我们可万万不能糊涂,眼看着选秀之期临近,咱们可得把握时机,万不能关键时刻慌了神。”
“两位妹妹说得是,咱们合该往那好处想,紫藤殿里芳嫔可不是和咱们同期进宫的姐妹,瞧瞧人家现在,一样风光的很。”
“对,对,对,依我看,咱们也不要太悲观,今儿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