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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好不容易等来援军,却”
九函关外,大漠茫茫,此时,似是漫天风沙越过了厚重的城墙,卷进了军帐,帐下诸将皆红了眼圈。
孙诚拭一拭泪,咚地跪地,“末将身为九函关主将,既守不住关隘,又不能保部下性命,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末将既然侮辱主帅,你便砍了末将吧!”
他轻声一叹,眼下一抹青色若昨夜笼在雾色后的山峦,那样沉重,那样迷蒙,“白卿,再添杯茶来。”
瞬间的酸楚如七弦琴上的蚕丝弦,紧紧地绷在心上,我牢牢握住他温热的手,“师兄,浓茶伤身,你已劳累一宿,莫再饮了。”
累?
一宿?
帐下一中年悍将愤然道:“我九函关将士浴血奋战,你身为主帅,却与男宠彻夜厮混,怎对得住战死的弟兄!实在让我等寒心!此仗不打也罢!”
哼,这军营老油条,心思不堪、又耍无赖,委实欠些教训!
一缕晨光照上他清俊的颊面,我才见他双颊绯红异常,赶忙抬手探向他的额头,陡然一惊:“师兄,你”
他轻轻摇头,嘴角一抹笑意,如风动即散的轻云,“白卿,添茶。”
中年悍将嗤笑:“此乃议事军帐,不是你二人谈情说爱的野林子!”
忍无可忍!
一股怒气如雨后的鲜笋,噌噌蹿了起来,我扶他好生坐下,眸中凝起凛然之色,“你等便不问,赵将军领兵去往何处?”
高座之侧,我负手而立,明媚的日光拂了我一身锦绣,圣洁庄重的姿容不容侵犯!
众将皆是一怔,仰头愣愣地望着我。
广袖一拂,素手指向兵防图上的一点,“云门,赵将军与梁副帅领兵去往云门。”
一语既出,众将愕然。
孙诚疑惑:“这”
我冷笑:“薛绪得九函关后有两条出路:其一,坚守,可朝廷兵马集结,夺回九函关不过是费些时日,他取后即失,岂非白费力气?”
略略一顿,回眸望他,他幽深的黑眸荡漾了春水般明澈的笑意,心头些微的惊慌一扫而空,唯余指点江山的从容与霸气。
我淡然续道:“这第二条路,便是直捣京师。可,京师重兵把守,他西南弹丸之地,再战京师必是后继乏力。如此,薛绪得九函关并无实际助益,他却在此虚耗半月有余,你等不觉蹊跷?”
孙诚沉吟:“嗯”
我一笑,若艳阳冲开了迷雾:“云门,西南门户之地,薛绪一得云门,西南便成割据之势,我等若再想攻入叛军老巢池州,便是难如登天”
孙诚大惊失色:“你是说,薛绪意非九函关?他他是想牵制我军于九函、明宁二处,趁机取云门,割据西南之地,养精蓄锐,来日再做他图?”
第250章 弃妇,私奔(2)()
煌煌曦光中,我的笑意轻浅如风:“孙将军此番倒是通透!”
孙诚仍犹疑:“可”
我徐徐展开白璧般的素扇:“孙将军安心,秦王殿下已派密探查实,我九函关下不过两万虚张声势之徒,叛军大部已趁昨晚夜黑风高之时偷赴云门。”
淡柔的夏风掀起帐帘,袅袅而过,白袍翻飞若枝头梨花迎风,衬得我容华雅致、风姿绝俗!
回首再看,他痴痴望着我,幽深的双眸似是窖藏经年的醇酒,泛出醉人的光泽。
孙诚咚地跪倒:“末将沙场征战十余年,见识竟不如一个男宠,末将惭愧!惭愧!”
难道我叶容在太息山上只是谈情说爱、吃白饭吗?
嘻,忒小看我!
他长睫低垂,掩住了浓醉的深眸:“白卿自是有白卿的妙处”
中年悍将拱手一揖,豪爽道:“白公子兵法娴熟、料事如神,末将佩服!”
我嗤地一笑,声音骤然冷凝成冰:“方才,你与孙将军侮辱主帅”
孙诚惶惶不安,拜伏于地:“末将失仪!”
我蹙起秀眉:“哦?只是‘失仪’?”
老实人孙诚重重叩首,肃然道:“末将辱骂主帅,杀头死罪!”
素白茶盏里浮荡着一抹浓碧,他轻嗅了嗅厚重茶香,道:“当此用人之际,本王便饶你二人性命,许你二人戴罪立功”
孙诚一怔,眼角腾起了些微的红:“谢谢殿下!”
中年悍将眉宇一舒,喜道:“殿下,殿下即便是个断袖,也是个义薄云天的断袖,白公子白公子即便是个男宠,也是个有勇有谋的男宠”
我无语望天,“呱——呱——”,一群寒鸦冲破卷曲轻云,扑棱棱地飞过,乌漆乌漆的一队,唉,天外飞来的一笔,委实让人受不住啊!
他微微侧身,悄悄将绯红的病容隐在帷帐的暗影里,气势凌人道:“不过,你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登时,孙诚与那悍将怔在当场。
他袍袖一拂,冷厉道:“你二人口出怠战之言,萎我士气,落我军威,委实可恨!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重打六十军棍,以儆效尤!”
嘻,做慈悲为怀的泥菩萨有甚趣味?我太息山出来的人,哪个不是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闺秀来袭
五月十八,逆贼薛绪以七万大军押后,一万兵马为先,奇袭云门。摄政秦王运筹帷幄,命靖远侯世子赵岳领五千人马,于天云峡设伏,全歼叛军一万先锋。
五月十九,梁子义副帅统援军八万并云门守军六万,共计十四万兵马,于云门城下整甲迎敌,七万叛军见状大乱,梁子义副帅不费吹灰之力,歼敌二万,生俘五万,逆贼薛绪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五月二十一,摄政秦王统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半月余,连复西南六城,士气大振。
闺秀来袭
六月初九,是个晴天,略有小风。
云门城外,我坐在小茶寮里,望着漏风的屋顶,哀哀一叹:“唉,自己的性命还是得自己顾啊!”
清越的男声隐隐含了丝戏谑:“容容,你与我私奔,便不怕他生怒?”
第251章 弃妇,私奔(3)()
初夏的风,如羊毫软笔婆娑扫过宣纸,轻软又柔和。
我低垂长睫,轻飘飘道:“唉,啥子执手白头,不过是哄人的空话,哪里及得上咱俩青梅竹马的情分?”
腾地,小咸鱼一把握住我的手,眸中燃起希望的小火苗:“容容,你放心,他不要你了,我要你!”
“方公子自重!”御林侍卫寒津津的眸光,往他那只吃了豹子胆的手一扫,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嗤啦”,甫燃的小火苗只余了点子灰渣,小咸鱼讪讪收回了手,“秦王行事委实滴水不漏”
半月来,这御林侍卫谨记小白师兄嘱托:防火、防盗、防咸鱼,尽职尽责得很。
透过屋顶的瓦缝,日光斑驳地洒上我手,尾指上的血玉指环鲜红欲滴,在粗糙的桌面投下一轮红晕,璀璨却恍惚,似是我渐渐逝去的生命。
我以扇抵唇,柔婉一笑,眸中凝起如熏风般醉人的柔情。
长相思,摧心肝,可,却是这摧人心肝的相思,平复了因恐惧死亡而惶惶不安的心啊
半月前。
云门。
烛影摇曳,一丝憔悴在他清俊的面颊上若隐若现,“容儿,方将军已于午后领十万兵马抵云门”
他病中口淡,我捏了青葡萄,塞进他嘴里,问:“小咸鱼可随方将军同来?”
方笙方将军,乃荣惠长公主驸马,小咸鱼的爹爹。十一年前,逆贼薛绪之父薛长荐谋反,正是方将军身先士卒,以皇戚之尊亲入沙场,于云门城下生擒薛长荐。
谋朝篡位,灭门大罪,可先帝仁德,念及与薛长荐幼时的情分,特开恩,饶他独子薛绪性命,还让袭了定南王爵位,不想,先帝一时之仁,竟酿成今日大祸。
月华如水银倾泻,落了他一身华彩,“明日天一亮,我与赵岳便拔营南下,你有显余照顾,我也安心”
我可怜兮兮攀住他胳膊,“师兄你你要将容儿送给小咸鱼?”
蓦地,唇畔一抹明暖笑意冲散了他容颜的支离憔悴,“战场风云瞬息即变,你弱质女子,随军辗转,若有闪失,我我情何以堪?容儿且在云门等我,我凯旋之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时”
似是青绿的葡萄汁子一滴一滴地点入心湖,一股酸涩渐渐从心底升起,我凄楚道:“当年,师父说只能保我三年,如今,三年之期渐近,容儿命在旦夕,怕是等不到师兄凯旋”
他亭亭的身影几不可查地一晃,良久,幽深的眼眸浮起了脉脉不绝的温情:“大师兄已在西南查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