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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机灵劲。”崔老二赞许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脚，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崔老二摊开双手，“据我所知，世上可能只有我大哥的老娘见过这东西。”
我愕然：“你刚才还和老左和孙先生说只有康老大和你见过。。。。。。”
“我骗他们的。”他一脸诚恳，“我这人有个毛病，杀人之前一定要撒个谎，不然全身不舒服。被杀的人总有怨气，万一变成厉鬼总会打算报仇，把他骗得晕头转向，想不起仇人是谁，那就天下太平了。”
“你这是什么奇谈怪论？！”我叫了起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你不是为了救我才要杀他们的么，那时候他们还没发现我，你怎么就对他们起了杀机？”
“谁说我是为了救你？！”康老二的反应比我还激烈，“我只是说，如果他们不死，你就得死。你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
“这又有什么区别？！”我已经快被他绕得崩溃了。
“哎，刚夸你机灵就开始笨。”他连连摇头，“我们刚才的谈话你算是白听了。都说了我那侄子排我们来是为了送死，因为棺材的脚最喜欢吃新鲜的人肉。前些天为了把它引出来，我们特意准备了几个胖女人，没想到动静搞得太大，它居然没出现。所以这次我和他们两个来，就是看看没人干扰时，它会不会出现。”
这次我终于明白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指令的内容是，让他们两人当饵，你把他们杀掉，引出棺材的脚，是不是？”
“没错。”崔老二伸了个懒腰，“甭管指令是不是老大发的，总得完成。所以如果他们两个不死，你就得死，毕竟总得有人当诱饵嘛。虽说他俩是我的老部下，但你毕竟救了老大，我总不好意思宰了你。本来这两人也算是有些真本事，想要干掉他们不太容易，我正边喝酒边琢磨，赶巧你来了，于是我就利用你吸引他俩的注意力，趁其不备一刀拿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又惊又怒。差点以为崔老二还算是个讲义气的汉子，结果还是个凶残的杀人魔。
“别在外边说话了。”他看看天色，“去帐篷里歇会，后半夜还得用他俩的尸体办大事。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保你安然无恙。”
说罢这番话，他掀起帐篷的帘子，招呼我进去。
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对我说的这番话，不会也是杀人之前的例行忽悠吧？
第60章 倒行逆施（）
帐篷里的陈设很简单：地上铺了三条厚毛毯算是简易床铺，正中摆了木墩子，上边有三个粗瓷酒碗，其中一个被摔裂了。
不到一刻钟之前，崔老二和他的两个部下还在把酒密探，如今那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两具尸体，躺在清冷的月光下，身体的温度在夜风中渐渐冷却，这让我不禁萌生出一股强烈的人生无常之感。
崔老二麻利地撤掉另两个酒碗，用袖子擦干净木墩，招呼我坐下，从帐篷一角拖出个大皮袋，取出个新碗，倒满酒招呼我喝。我没什么酒量，摇头拒绝，他一皱眉，不满道：“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你不喝这杯酒等于扫我的面子。再说既然你能舍命救我大哥，一杯酒又有何妨？”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浅呷一口。酒一入口，我感觉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反倒带着股甜丝丝的绵软，见他盯着我看，索性一饮而尽。
“这是春草酒，没什么劲儿，喝起来比掺水的马奶酒还不如。”崔老二叹息道，“外出办事，怕醉酒误事，只能用这个稍微过点瘾了。”
我无心和他闲聊，直奔主题：“崔二哥，佘颖现在怎么样，她还在营地么？”
他翻翻眼皮：“哟呵，你不问我一会怎么办大事，反倒先关心起她了，怎么着，那小丫头是你的心上人？”
我有些窘迫：“我是她的随从，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崔老二哈哈大笑：“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藏着掖着，我老崔也不是没年轻过，喜欢就喜欢，讲出来心里才痛快。再说那小丫头确实有胆色，徒步走去营地向我求援时，已经累得虚脱了，被我用刀架在脖子上依然面不改色，别说女人，男人里能如此镇定的也不多。”
我心中一震：“然后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还说你不喜欢她，脸色都变了！”他又笑起来，“我要是把她杀了，还能救出大哥么？她说明了情况，带我们去了饵庙，从洞里进入地下，大哥躺在池塘边上奄奄一息，我们赶紧把他抬上去，好一顿救治，虽然没让他苏醒，但好歹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老康躺在池塘边上，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在念苍生的石椅大厅里昏迷着，难道后来他恢复了一段时间的意识，沿着石椅后的密道一路走到了封水源旁？
那条路很长，黑暗而崎岖，我实在无法想象以他当时的状态，能够坚持着走完。除非他当时是假装昏迷，等我和佘颖离开，跟在我们后边去了封水源。假如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又为什么在救援人马赶到的时候，再次陷入昏迷？
“你怎么了？”崔老二见我发怔，开口询问。
“啊，我是觉得好险。”我强笑道，“康老大的运气也是不错，要是你们去得晚一些，可就大事不妙。”
崔老二促狭一笑：“你小子太不实在，明明是听我说那丫头累得虚脱，心疼得很，还要装作替我大哥庆幸。放心吧，她在营地一切都好，毕竟她也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我那侄子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她。”
这句话让我彻底放心了，既然佘颖在营地，那么这边的事处理完，回去后就能见到她，到时按计划行事便万事大吉。从这个角度看，先弄清崔老二到底要干什么确实更紧要。
“崔二哥，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会你要怎么办事么？”我嬉皮笑脸地问，“要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愿效犬马之劳。”
“你可拉倒吧！”崔老二没好气地说，“别怪我说话难听，没你在，我还有六分把握，多了你这么个累赘，能保住我这条老命就谢天谢地了。一会你可得机灵点，别捅出什么篓子，你要是出事我还得豁出命去救，万一两个人都挂了，我就算死了也丢不起这个脸！”
他一会晴一会阴的，搞得我满头雾水：“那你总得告诉我要注意什么吧，我也好事先有个准备。”
“我哪儿知道要注意什么？”没想到这一问反倒让他更暴躁了，“你我都没见过那个棺材的脚长什么模样，要是它有三头六臂背生双翅，倒也方便，什么都不用注意，躺地上等死就行了！”
被他这么一吼我也急了：“不是，你一会七分把握，一会啥都不知道，到底哪句是真的？！”
他瞪着我：“都是真的！我原来的计划是用两具尸体把它引出来，看清楚是个什么模样，然后骑马就跑。外边那三匹马都是良驹，到时候我骑一匹，另外两匹分头跑，那玩意顶多能追到其中一匹，现在多了你，你算算还剩下几成把握？！”
我被噎住了：“那。。。。。。我不跟你去不就得了，我慢慢走回营地，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你是不是傻？！”崔老二涨红了脸，“它有点怕光，所以这里暂且安全，黑灯瞎火的你走回去，至少得走到明天中午。就算鸿运当头一路无事，一会我还得把它引出来，那时候它肯定狂性大发，到处乱窜，我骑马还好说，你觉得自己活着到营地的把握有多大？你要是死了，我活着回营地该怎么交差？你不要命我还要脸呢！”
听他这么说，当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这是什么运气，刚回来就碰到这么倒霉到家的状况！
急躁了片刻，发现实在没有阳关大道可以走，我反倒渐渐平静了：“看来我只能跟你一起去，赌赌运气了，至少能骑马逃命。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棺材的脚大概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死了也不会当个糊涂鬼。”
崔老二静静地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行，有点临危不乱的意思。这么看来，咱们脱险的把握多少大了一些。。。。。。那玩意在巫教里倒是有个名字，叫阿米恰巴鲁，汉话里跟它最接近的一个词是。。。。。。倒行逆施。”
倒行逆施？这不是个成语么，怎么成了怪物的名字？
“因为即便在巫教的眼里看来，它也是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东西。”崔老二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