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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人的状况相对好一些,他们尚可以行走,不过形容枯槁,双目无神,走路的姿势也非常僵硬。他们漫无目的地在洞窟里转来转去,阿史德的到来似乎触发了某种感应,令洞窟里的巫师们暂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全部安静下来,视线齐刷刷地投在她的身上。
我从来没见过,甚至想象不出人类竟然可以拥有这种目光:怀疑,贪婪,痛苦,憎恨等等负面情绪被深深的恐惧凝结在一起,通过他们血红的双眼透射出来,比垂死挣扎的猛兽更加凶残和尖锐。
面对这一双双毒刃般的双眼,阿史德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挺直腰昂起头,以庄严高昂的声音,宣布胜利似的高声道:
“灵引被我安置好,归神墓业已完成,巫教数百年的大患彻底根除了!”
巫师们发出了一阵骚动,有些躺在地上的人奋力爬起来,抬起头打量着四周。人群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鸡皮鹤发的老者,一步三摇地晃悠到阿史德面前,气喘吁吁地问:“敢问大女巫,归神墓完成的证据何在?”
阿史德扬起眉毛:“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岂敢。。。。。。只是事关重大,此乃巫教的夙愿,还请大女巫拿出明确的证据,让我们心安。”
阿史德陷入了沉默,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拉了下佘颖的袖口:“这不就是归神墓里那个全部都是无头尸骨的洞窟么,老康的记忆里有一段他娘带他来这里的幻象,被证明是事后通过催眠植入的,咱们的判断没有错。”
佘颖咬了一会嘴唇:“他们应该都是被征召来修建归神墓的巫师,按照咱们的见闻,这些人也是剩余下来的全部巫师,最终全部死在此地,巫教由此灭绝。可我是在想不通,他们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我扫视着那些白布单,上边多多少少地布满了黄褐色的汗渍,和二伯在精神病院里工作时,见到的那些在睡梦中死去的病人一模一样。二伯认为它们是梦魇时留下的痕迹,称之为死纹,然而一直没有弄清原因。佘颖的问题正中要害,这些巫师们自然不是精神病人,他们为什么会表现出同样的症状呢?
阿史德的沉默激起了巫师们更大的骚动,他们先是窃窃私语,继而高声交谈,最后几乎变成了吵嚷,每个人都对她横眉立目。
“你曾经答应过我们,在归神墓完成之后,会解答一切疑问。”老者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很不客气,“现在是不是应该兑现诺言了?”
阿史德轻哼:“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这些年,陆陆续续地有巫师不知去向,问到你时,你的回答是,他们去执行一项秘密使命去了。直到征召我们来修建归神墓时,你才松口告说,他们的使命跟归神墓有关,此刻既然归神墓已经完成,那你应该可以说明,那项秘密使命具体内容了吧?”
“你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了。”阿史德笑了一声,“如果你们心中没有猜到答案,怎么肯来修建归神墓?不过既然你问出了口,那我也不妨再解答一下,免得你们心里疑神疑鬼。。。。。。归神墓的作用大家都清楚,我不再多说,以前历任大女巫始终没有完成,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共同的难题,她们找不到一个永远不会朽坏的肉体,充当‘它’的躯体。我发现红线经过改造,吞食掉牲畜的肉后,会变成一种类似肉的存在,这样便解决了问题。不过这种改造过程,危险而漫长,而且万一传出去,可能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于是我征兆了相对亲近可靠的人,去协助我进行改造。如今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向你们宣布,他们的失踪,是为了改造红线而献出了生命,是为了巫教的目标献出了生命!你们应该感激他们,而不是对此疑心生暗鬼!”
她的慷慨激昂让老者怔住了,但他很快回过神,阴森森地继续追问:“你改造出的那种红线,我们确实见识过了,也不怀疑它能够永存不朽,但。。。。。。你真的是为了完成归神墓么?”
“哦?”阿史德双眉上挑,“那你觉得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既然它能让牲畜的肉永不朽坏,当然也能让你的身体。。。。。。”
老者没有说完,不过众人很清楚后半句的意思,他们焦躁而饥渴地盯着阿史德,展现出对她回答的极端期待。
一阵高昂的大笑令众人为之愕然,面面相觑。阿史德笑完后,鄙夷地打量着面前的巫师们:“从来不相信神明,怎么忽然对长生不老有了执念?”
“神明和长生不老本来就什么关系,何况谁不想得到永生?”老者再也沉不住气,声音嘶哑,“快说,你改造红线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
“我说不是你们会相信么?”阿史德讥讽地反问,“不过倒是有个简单的办法,你们推举一个人出来,我可以把红线放进他的体内。如果他得到不死之躯,我听凭大家处置,但是要是变成一摊怪肉,那可怨不得我。”
她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在老者的身上转来转去,巫师们的眼神在她的带领之下,也全部集中到老者身上。
我哑然失笑,倘若这个老者知道那些在念苍生地宫里培育红线的巫师们的下场,一定会找面结实的墙使劲把脑袋往上边撞,咒骂自己为什么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要积极作死。
尽管他无法了解真相,可也没有挺身当小白鼠的勇气,嘴巴张张合合,最后憋出一句话:“想要验证你没有私心,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向我们证明,你确实把‘它’囚禁起来了!”
“要是我没办法证明呢?”
老者不吭声了,双眼射出饿狼般的凶光。
“我明白了,那样你们就会像对待像对待初代大女巫那样,把我杀掉,或者用我去做灵引。”阿史德怪异地笑着,“因为你们会认定,我是被‘它’附体了,想要吞噬所有人的灵魂,对不对?”
老者默认了。
阿史德长叹一声:“我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得这么冤枉。好,那我证明给你们看,你们可要准备好。”
她吸了口气,轻启双唇,开始唱起了一首歌。旋律古怪诡异,歌词狂热杂乱,乍一入耳便令我打了个寒颤。
这首歌正是大女巫夜访阿史德时唱过的!它究竟是什么,怎会有如此邪门的力量?!
好在阿史德唱了几句便停住了,饶是如此,我和佘颖都听得浑身冷汗。那些巫师们本来体质虚弱,听后的反应更加强烈,有几人甚至摔倒在地上。
“不要唱!”老者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你怎么知道这个?!”
“大女巫确实不该知道,可我偏偏知道了。”阿史德冷笑道,“先不说原因,它的用处你很清楚。你们现在的身体状况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归神墓没有完成,‘它’未被囚禁,为什么我一唱,你们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老者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原地转了个圈:“这么说,我们此时正在它的身体里了?难怪。。。。。。难怪大家这两天会一个个病倒。。。。。。我们必须马上撤出去,你赶紧带路!”
阿史德凝视着老者的双眼,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再次大声唱起了那首歌。歌声在洞穴中回响,放大,我和佘颖堵住了耳朵,仍不能完全阻绝。
我俩只是觉得难受,然而巫师们却是痛不欲生,他们齐齐发出哀嚎,试图扑过去阻止阿史德,然而腿脚不听指挥,只能在原地团团乱转。
阿史德毫无征兆地再次停了下来,巫师们得到喘息,张牙舞爪地冲过来,眼见要触碰到她,她瞪圆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吼:
“念苍生!”
这个在巫教中绝对禁忌的名字一出口,整个洞窟里似乎被一股无形的邪恶之力充斥,瞬间定住了巫师们,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掐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在地面翻滚,悲惨的嚎叫,身体扭成了各种形状。
眼前的情景一时犹如人间地狱。
我和佘颖虽然没有中招,但眼前的情景令我们不忍多看,只能闭紧双眼以手掩耳,咬牙坚持。
过了不知多久,当我的衣服几乎被冷汗浸透时,惨叫挣扎声终于停止了。
巫师们死了,他们在极度痛苦中全部死去。
阿史德毫无所动地站在那里,她慢慢仰起头,双肩抖动了几下,厉声喝道:
“历代大女巫,你们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们朝思夜想而众生不可得的,巫教的灭绝之时。。。。。。你们这些无能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