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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菱和语薇在入冬的时候,正式出宫。她们终于等到了平安出宫的那一天。辞别的时候,莫瑶将自己箱子里的一对金丝镂空镯子取出来,给她们一人一只,当作主仆一场的纪念。
福熙宫人丁愈发稀少,好在莫瑶并不多事,绮罗和玲珑都是手脚勤快之人,又有寿全和清和帮衬着,将就了一些时日。
宫里这些人的鼻子,个个比警犬还灵,他们嗅出了莫美人有可能东山再起,立马就张罗着,挑了三位行走宫人送过来。莫瑶看了一回,三位都还看得过去,便没有发表意见,让她们留下了。
近身的事,如今基本都交予了绮罗和玲珑,虽然玲珑目前的身份还是个行走宫人,其实在莫瑶身边,已俨然行侍的职责。
莫瑶此刻在灯下看书,玲珑给她烧了暖手的小炉,莫瑶却将小炉放在心口的位置,说这样更暖和。绮罗在给莫瑶暖床铺。一个平底的铜壶,装着烧得热热的水,在锦被底下慢慢移动,这样的话,等下莫瑶上床,锦被便没那么冰凉。
其实,锦被下如果只有女人,多半是冰凉的,铜壶能给予的也只是一时的温暖。
如此说来,这后宫只有一张床是温暖的。
面团也怕冷,它常常在白天不知踪影,晚上却腆着脸,来莫瑶的寝室蹭一些温暖。
“你们听到声音吗?”莫瑶突然放下手中的书,问绮罗和玲珑。
玲珑禁声细辨,却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幽远的乐声。随着风,断断续续的,被冬夜的帘幕隔去了大半,却能听出依稀的婉转悲伤。
“是哪个宫人想家了。”莫瑶自说自话。
人在音乐中,常常听自己想要的东西,莫瑶想家了,她就听出了那低沉的乐声里的思念。
“这是笛子?”玲珑对古代的乐器并不太熟悉,只知古琴古筝古笛等等最通俗的。
“这是埙。想不到宫里竟然还有会吹埙的人。”莫瑶回答着玲珑,突然又反问,“玲珑,你可会弹奏什么乐器?”
玲珑一愣,这还真问倒她了,她会弹钢琴,珊珊去世之后,她烦闷不堪,终日郁郁,便找了个老师学了一段时间钢琴,早知道现在会穿越到古代,当初就应该学古筝或长笛才是。
“奴婢不会弹奏,但是奴婢会唱歌。”玲珑试图转移话题,不要再继续讨论乐器的问题,别把她逼急了,想法子造一个钢琴出来弹给大家听,就如同刚进宫时,一时兴起做“雨中莲”,现在可不会再做那么傻的事了。
“我们穷苦人家,不学这些倒正常,你是青州第一行商的女儿,怎么也不学学这些啊?”绮罗不解。
假冒的寇玲珑想起真正的寇玲珑,据说这位青州第一美人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寇员外——也就是自己那个便宜老爸,在她身上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可惜,万般算计,算计不到自己的女儿一心只想追随自己的爱人,对飞黄腾达之类的美好前景完全不感兴趣。
她突然想起,寇夫人是很早就去世了,这倒可以是个借口。立马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父亲虽疼我,在教养方面到底没有那么费心。再者,他又时常外出,有时候放心不下,便将我带上,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所以也没有正经地学过什么。”
“所以,贫苦人家未必没有其乐融融,大富之家亦有难言之隐。幸好你父亲疼你,多数没了母亲的姑娘,总要受些排挤的苦楚。”莫瑶这话,倒像是自伤其身,自怜其事。
一个辛苦的单亲家庭,一个慈爱的单身父亲,一个独立的富家女,就在这短短的一段对话中间,巍峨地耸立了起来。
第56章 太极高手()
如果有可能的话,寇玲珑是很想出宫看看的。有时候,她会想起在那个世界被引用到滥大街的那首裴多斐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但是就目前来说,爱情可以先缓一缓,自由么……暂时没有也没关系,活着倒是挺重要的。不活着,哪来的机会争取自由啊!
每一次的思乡,于莫瑶来说,是切切实实的,对于家人的思念;对于绮罗来说,采菱和语薇的顺利出宫,也让她动摇了在宫中继续奋斗青春的梦想,要不是家中的母亲和弟弟还时不时地需要自己接济一下,她真不觉得还有何必要在宫里呆下去;而对于玲珑来说,最悲切的事情莫过于竟然无人可思,那个世界思念的珊珊,如今以“莫瑶”的形式存在着,这个世界的寇老爸,完全只是象征性的存在,所以,只有那两个对她非常粗鲁的霍家男人,让她有一点点的牵挂,霍英姿带着佳人跑得无影无踪,至今没有消息,霍伯启总是除了嘱咐她吃饱穿暖不要惹是生非之外,再无建设性意见。
但是,出宫对于一个低级的宫人来说,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除非什么时候你的主子发达了,她也有机会出宫去兜个风什么的,才能把你梢带上。
寇玲珑同志就这样带着对“自由”的向往,一不小心,偷听了别人的谈话。
要说这后宫,那是广厦千万间,大道纵横过,有时候穿过三条道,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人。可有时候,你就是转个角,也能见到点新鲜事。
因为莫美人的身体目前是皇上非常关心的一个重要事宜,所以,福熙宫的宫人基本上是把御医院当娘家跑的,就差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
新来的三位,莫瑶自然是不放心让她们经手任何入口的食物药物任何物,绮罗又习惯了在莫瑶跟前伺候,所以这种重要的跑腿,基本上都是玲珑的业务范围。
御医院的储若离大人又不在!他目前比怡红院的头牌还要吃香,见面几乎得预约。不知道储大人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有的话,想来也是很快要分手的,谁愿意找个整日都见不到的男朋友啊。
玲珑走到御医院的廊下等待储若离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听到了拐角那边的谈话。
“我们娘娘说了,今日是定要储大人去的。”一个年轻宫人的声音。储大人果然很忙,看来不止一个寇玲珑在等他。
“云燕姑娘,麻烦您跟婕妤娘娘说一声,我不是不去,等我把手头的事做完,肯定去。”储若离干笑一声,真是比不笑还要难听。
“什么事能比婕妤娘娘的身子还重要?储大人您也要仔细琢磨着,娘娘荣光了,自然也是大人的功劳,可娘娘要是总不见效,到时候说不定连皇帝都怪罪下来,大人以为那莫美人还能保你一世不成?”这个颐华宫的行侍宫人云燕姑娘,真是习惯了狐假虎威,不仅把个丽婕妤抬到天上去,顺势还把皇帝大人也扔了过来。
不过,储若离是没那么容易被砸死的。丽婕妤想怀孩子都想疯了,该吃的药也吃了,该补的偏方也补了,再搞下去,储若离自己都快怀上了,可婕妤娘娘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这有什么办法,怀不怀的,是天意。
可储若离不能这么说,他只能跟丽婕妤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自然就是皇帝肖璎。所以,丽婕妤一定要把这东风拴住,拴一晚不行就两晚,两晚不行就三晚,东风吹,战鼓擂,床上大战谁怕谁。
“云燕姑娘,怀孕这事,我身为御医,能做的也只是调理好娘娘的身子,剩下的,还得皇上和娘娘自己努力啊。”
“你储大人都把莫美人调理得水葱似的,竟让皇上又粘上了,怎么到我们娘娘这儿,你就调理得不见效了呢?”
玲珑在拐角这边,都能听出储若离的哭笑不得:“她是水葱,我才能调理成更好的水葱,我也没法子把一棵茄子调理成水葱啊。”
云燕顿时翻了脸:“储大人,这话什么意思,要是我回禀了娘娘,你还想不想当这个御医了?”
“哎,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我的意思,婕妤娘娘更金贵啊,水葱几个钱,茄子几个钱,你说是吧。这样吧,姑娘先请回宫,我随后就来,我回屋把东西收拾收拾。”
在女人堆里混饭吃,真是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把云燕给哄走了,储若离出了一身冷汗。想想这还只是宫人呢,娶几房姬妾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储若离一边抹着额上冒出的汗星子,一边就拐了过来,迎面碰上了笑盈盈看着他的寇玲珑。
“哎哟,玲珑姑娘,你这是想吓死我啊!”他拍了拍胸,又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你看看,冷汗都被你吓出来了。”
玲珑一看,这人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