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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怎么了？”
墨绝轻笑，“阴阳司命没听过吗？”
“听过，萧九涵就是阴阳司命？”帝九不记得是否有人跟她说过了，最近几年记性越来越差。
“嗯。”
帝九摸了摸下巴，“我好像还听人说，阴阳司命是因为触犯了什么规定，被东岳大帝挑明了？继而轮回转世了吗？”
墨绝抬眸看向她，嘴角竟有一抹讥笑，“你这是听谁说的？”
“我忘记了。”她耸耸肩。
男人敛眸下来，眼神说不出的冷，“哪里是被挑明，她可不是那种怕世人指点的人。”
帝九眼睛慢慢眯起来，她越来越好奇墨绝的身份了呢，竟然知道阴阳司命的事。
“主子，鬼军那边来消息了。”乐极这时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看到那封信时，墨绝的眼里掠过一抹光，往后一仰，看着她问：“如何？”
帝九读了信，讶异的出声：“没想到鬼军那边真的答应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同意呢？”
墨绝同样耸耸肩，“你猜。”
女人慢慢卷起信纸，好看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你是鬼王？”
第344章 一眼输尽一生13（）
墨绝没有丝毫的异样，而是反问：“你觉得我像吗？”
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
她若觉得像，那他便是，若觉得不像，便不是，全看她自己。
帝九端起茶杯喝了口，她欣赏墨绝的聪慧，却也讨厌他的聪慧，因为只要墨绝不想说的，你怎么套话都套不出来。
“倘若有一天阴阳之门重新开启了，你是不是也就消失了？”她换了个话题。
墨绝敛眸轻笑，“你希望我走吗？”
帝九深深地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我希望的事太多了，光是希望没用啊。”
“有用。”墨绝指腹抵着太阳穴，“你若希望，我就走不了。”
帝九眼波微闪，“各界的战争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她强行转移了话题。
墨绝微微抬眼，看向殿外透亮的苍穹，“嗯，要变天了。”
~
当天深夜，阿诺曹曲同时进入御书房，身上略有伤痕，“主子，人已经抓到了，现被关在地牢里。”
“嗯，有没有惊动其他人？”女人低着头正忙碌着与鬼军进行部署。
阿诺摇摇头：“没有，看到的人都尽数除了。”
帝九这时候掀动眼皮，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起来，“好，下去吧。”
他们，倒是够狠。
等忙完手头的事，把信传出去以后，帝九穿着一袭浅黄色的龙袍，带着雪狼不紧不慢的走向地牢。
“女皇！”地牢门口的守卫恭敬的行礼。
打开牢门进去，一眼便看见被关在左侧牢房的东天豪。
他浑身都是血，但应该都不是他的，应该只有一些皮肉伤。
东天豪坐在地面上，身子倚在墙边，当察觉到牢房门口站着人时，他缓缓抬起头来。
帝九面带浅笑俯视着他，负手而立，气势威严，帝王范儿一览无余，威风凛凛的雪狼依旧蹲在她的脚边儿，一人一狼就那么看着他。
“咳咳咳，原来……原来你就是帝九。”东天豪无奈的一笑。
他认得出那双精致的眼睛和灰白色的头发。
在知道这个事实时，东天豪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明明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自己却还在寻找她。
这般聪慧的女人，倒也能成为父君的对手。
帝九微微弯下腰蹲下来，抬眼看着东天豪，“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抓你。”
东天豪侧眸，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我并不知道女皇陛下为什么要抓我。”
女人眼神挪动了下，露出浅笑来，“何必还装疯卖傻呢，在你父君派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在忙，没有时间顾得上这事，你来不就是为了杀了我的吗？”
东天豪的眼波颤了颤，忽然就笑了。
她竟如此聪明，成为女帝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干嘛不杀了我？”他问。
帝九微微撇嘴，“你没有你父亲聪明，如果是你爹，他要是抓到了我的人，一定会严刑逼供，让其说出一切对他有利的东西，况且，你又是他的独生子，我得好好利用你，怎么舍得杀了呢？”
东天豪却自嘲的笑了起来，“没用的，我对他来说就是个耻辱，算不得什么儿子，他是不会管我的。”
第345章 一眼输尽一生14（）
说到这，东天豪忽然躺到地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其实他很清楚，父君派他来，是想让他死的。
父君与这帝九缠斗这么多年，不可能不了解这个女人。
从前，他在神界就听闻过帝都大皇子的事迹，年纪虽小，却英勇善战，能力非凡，更是曾将父君的灵猫斩杀，又伪装了近二十年的女儿身不被发觉，成为帝都千万年来第一位女帝。
这般传奇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他轻易就能杀掉的呢。
帝九慢慢起身，看向东天豪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动容。
她缓缓转身朝着地牢的门走去。
或许是已为人母的关系，帝九的心多了几分柔情，她太能体会那种被亲人都憎恨活着的感觉。
“不必虐待他，只要不让他跑掉就行。”临走前，帝九这么吩咐了一句。
~
漆黑的夜幕，帝九走在宽阔的宫廷中。
四年前，她还是隐藏在暗处，处处躲藏，腹背受敌的废物大皇子。
这一路走来，死里逃生，几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刀光剑影、阴谋诡计，无一不在围绕着她。
如今，她站在帝都的最顶端，俯视着她的江山，浑身伤痕累累。
手指轻轻抚上脖颈处狰狞的疤痕，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可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依旧提醒着她，她曾经历过什么。
看着一望无际的江山，帝九笑了。
为人，就是痛苦的。
因为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成为女帝又怎样呢，她想要的还是没有。
来到皇子宫。
静静地坐在两个熟睡的孩子身边，帝九的眼前有些模糊，泪光冲刷了她的视线，她紧紧的握着孩子们的手，似乎想让他们给予她撑下去的力量。
平日里，她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享受着世间所有好的事物，看着别人对她俯首称臣、卑躬屈膝。
可她肩上扛着的整座江山，整个人间帝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如今的帝都很繁华，可四处都隐藏着敌人。
神界、魔界、兽界都在对帝都虎视眈眈，仿佛只要她一弱下来，他们就能张开血盆大口把她吃掉。
每每到深夜里，她都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个曾给予她温暖、关怀、肩膀的离渊。
其实算起来，她同离渊之间经历的事并不多，没有多么的轰轰烈烈，也没有多么的难以割舍，但就是会想他。
很想很想……
累到不想动的时候，帝九真的好想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可她又不能，因为没有人可以在她疲惫的时候拉她一把。
想到这，帝九的眼前掠过了墨绝的影子。
她忽然无奈的笑了起来。
墨绝啊，一个神秘的男人。
她从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不求回报的人，每个人做任何事，不都是为了某个目的吗？
墨绝，或许也是。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几年里，墨绝对她的帮助是真的。
如果没有墨绝帮她带孩子，她可能都不知道要怎么扛过来。
四年了……
一眨眼，那些人都离开四年了。
帝九敛下思绪，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第346章 一眼输尽一生15（）
出了正殿，侧面便是墨绝居住的地方，里面的烛火还燃着，倒映出男人在窗前忙碌的影子。
“来了？”墨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帝九笑了笑，推门而入，就看见墨绝正在桌前握着毛笔勾勾画画。
“在作画？”
墨绝却没有让她看，随手一挥收起画，抬头道：“嗯，快画好了，这么晚还来看孩子。”
“白天没有时间，便晚上来看看，那休息吧，我先走了。”
帝九跟他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墨绝没有远送，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
翌日。
帝九正下朝回来，岳在庭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女皇！女皇！小公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