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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端些吃的来,你已睡了快两日了。”他说着便要起身,却不成想封清瓴的身子猛地一颤,倒是将他又吓了一跳。
“两日?父、父亲他……”封傲然浑身冰冷躺在她怀中的画面于脑海中再现,那晚宁安镇的火光,镇外灌木丛中的黑色血迹,无一不提醒着她封傲然是怎样死在她眼前的。
父亲满面笑容唤她瓴儿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可今日他却已客死他乡,再不会对她笑弯了眼。
文疏赶忙握住她的手,急切的唤着她的名字,“瓴儿,瓴儿你看着我,你冷静一点。”
他生怕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人儿承受不住失去亲人的痛苦,再一次像十年前一般高热数日不退,危在旦夕。
十年前文疏要离开时她便是如此,吵闹了数日之后便是神志恍惚高热不退,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再后来封傲然与完颜佳宁只得请来完颜氏族的巫师在她体内下了蛊,让她忘却了与他有关的所有记忆。
这也是完颜佳宁与辛水皆不愿封清瓴过度接触的最根本缘由。
蛊本身便是一种活的毒,但它始终受着宿主的牵制,只要宿主的意识强度超过蛊。毒,那些被封锁的记忆便会冲破蛊的钳制。
封清瓴的身体意识便是被文疏强行唤醒的。如今才恢复了记忆又受到重创,他真的是怕她的精神会撑不住便崩溃了。
可他不知的是,封清瓴不但不会撑不住,甚至还会重燃斗志在这里好好活出她该有的样子。
她可是封清瓴,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阿疏,父亲的尸体……”她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烧了吧。”
文疏一怔,“烧了?”
“对,我要带他回家,娘亲还再府中等着呢。”
封清瓴这句话说的毫无波澜,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内容,丝毫没有涉及到她刚刚去世的父亲和家中身子孱弱的母亲。
“记得将骨灰带回来,明日我们便带着父亲进京去见婉妃娘娘。”
他望着眼前的人儿,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她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冷静得过分的女子。
半晌,他也只能答应下来,“好。”
“对了,那封信?”她分明记得封傲然死前塞给了她一封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看来那便是遗嘱无疑了。
文疏从枕下拿出了那张被叠得整齐的宣纸,即便已被压平,却还是能从上面看到被封清瓴攥出的褶皱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掉落三章任务完成1/3,下午继续!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瓴儿; 这封信便是为父的遗嘱了……”封清瓴细细研读着上面的字迹,文疏便坐在一旁守着她。
遗嘱的内容大概就是封傲然陈述了他赴死的决心; 并将整个封家以及封家军托付给了四女儿封清瓴。客套话说了一堆又一堆,丝毫不像封傲然的语气。
但笔迹确实是封傲然的; 所以她并没有怀疑。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瓴儿; 为父未能照顾好你母亲实在是心中有愧,我答应过她不再去争那些权力名势; 望在你带领之下的封家亦是如此。为皇家赴汤蹈火守住这一方疆土是我们封家人的使命……”
“最后叮嘱; 望你能善待静伊; 她终是无辜的。”
一封信读到最后; 封清瓴的内心并无任何波澜; 她将信纸又按照原迹叠了回去; 只是觉得好笑。
原来封傲然临死还在记挂着他那个私生女; 若他知道封静伊联合他的三儿子残害手足; 怕是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吧。
她冷哼一声,便将那封信塞到了文疏手中; “还望奈良密探将这封遗嘱交予陛下,告诉他,封傲然已经死了,再没有人想要夺走他的江山。”
“瓴儿,这……”文疏有些犯了难。
“无妨; 我知晓你来帮我救父亲便是摆明了要与皇帝坦白,但如今父亲他还是死了,就算大哥……”她说到这里一顿;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或许应当称呼他为边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那副陌生的样子,心底五味杂陈。
“就算边卓一口咬定你去破坏了他的计划,只要神武大将军死了这件事坐实,他也不能奈你何。”
她睿智的目光扫过文疏的脸颊,将他脸上的惊讶与纠结视若无睹,最后落在了房门倒映着的那两道挺拔的影子上。
封清瓴倏地凑过身来贴在他的耳边,那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上,带了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之感。
“他们,什么时候进京?”
被她这样挑逗着,“一把年纪”的文疏脸颊瞬间通了个透彻,连带着耳根一起发烫,舌头也像打结了一般。
“听、听说,过了晌午便要启程了。”
见他这副模样像极了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生一把年纪,红起脸来倒是轻车熟路的很。”
被她这么说,文疏的脸不由得更红,他赶忙干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封清瓴却又凑了过去。
“劳烦阿疏陪我演场戏了。”
“……”他抬眼去瞧她立马会了她的意,默然点了点头。
原本站在门口偷听的两名封家军死士并不能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正烦着该如何去跟主子交代,却猛地听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封清瓴的哭喊声。
“父亲没了!我的父亲没了!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
“四小姐您冷静一点,都是文某的错,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啊!”
……
文疏的声音亦是抬高了些,两人一唱一和的刚好配合出封清瓴失心疯而文疏说要马上带他回去的情节。
听得门外的人离开之后,两人才总算消停了下来。封清瓴赶忙扑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方才的哭嚎不光费力气,还让她本就干着的嗓子此刻更像是要着了火一般。
文疏笑望着她的背影,亦是起身走到了桌边,伸手替她抚着脊背。
“慢点喝,没人同你抢。”
她好歹喝了两杯水,这才喘过气来抬眼去瞧他,“你嗓子不疼吗?我听你的声音亦是干哑着,是不是这几日守着我都未能好好休息?”
对于这种“关心”文疏甚是满意,他垂下眉眼顺势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是啊,两宿没敢合眼,醒来还要陪四小姐演戏,文某简直身心俱疲。”
“那便好好补偿一下先生吧。”
话音未落,封清瓴便已踮起脚尖合着唇角残留的茶香,在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这个补偿,够不够呢?”她亲完赶忙后退了两步怯生生地望着他。
文疏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见她的脸蛋隐隐隐隐透着粉红,他只觉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仿佛是响在耳边。
见他一直未做反应,封清瓴便干咳了两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阿疏,父亲的事……”
她在娇羞与忧愁之间简直无缝切换,仅一瞬便换成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文疏这才清醒过来,见她已是梨花带雨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疼,“好,我即刻便去。”
次日的天亮得更晚了些,秋末的凉意甚浓,文疏给封清瓴裹了一层又一层才肯带着她奔着京城而去。
那日初到宁安镇之时,他未曾与她打招呼便消失是去了曾在此结交的一位朋友家中。那人刚好是位赤脚医生,虽然名声不大但医术还算是不错。
他为文疏好好处理了一下伤口,并给了他些许盘缠以备不时之需,如此这般,封清瓴才能乘着马车与文疏向着京城而去。
一路上,封清瓴抱着一个粗制的罐子端坐于马车内,文疏则是在外面赶马。呼啸的风偶尔掀起车帘往里面灌一股子冷风,封清瓴却始终静静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她怀中抱着的罐子里面装的便是封傲然的骨灰,今日她便要捧着这一罐灰去问问她那在宫中享清福的二姐,到底是如何当的这个眼线。
马车堪堪驶进了京城,在皇宫的宫门口停下。
文疏掀开车帘迎着她下车,此时的天边刚刚升上了两片殷红的晚霞,衬得皇宫的宫门都是明晃晃的。
封傲然交给封清瓴的令牌不光是封家军的调遣令牌,亦是象征着神武大将军身份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所以当封清瓴举着令牌给守门的卫兵时,他们皆是一怔,不知该不该让她进宫。
“这位小娘子,不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