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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妃陪嫁而来的两个宫女已在低声哭泣,刘相闻讯而来,被特许进入后宫。浸淫官场多年的人,自然不会直言凶手。他用眼瞟了下那两个哭泣的宫女。其中一个低咽着道,“一定是莲妃,我们娘娘的饮食都有专人验毒,除了那杯酒,下午再没吃过其他东西。”
楚赴晨沉默不言,整个人如被冰封,透着彻骨的冷气。他何尝不知道刘紫伊的饮食不会出问题,尤其如今是她掌管后宫,掌管各司的人对谁都可能大意,唯独不可能大意了她。
而且无语,亲口承认是她……
黄桂这时候小心的辩驳了句,“那酒是陛下赏给莲妃娘娘的。”
气氛一直哑然。
刘相的脸黑了一下,随即转向邺城,“邺城大人怎么看?您在大理寺多年,对这样的事应该有更独到的见解。”
然而不等他开口,楚赴晨的声音插进来,“那酒的确是朕给的。”
邺城抬起头。
楚赴晨冷看着刘相,他还是在偏袒她的,“而且她也没机会取得任何毒物。”
她进宫时身边的一切,都被他收走了,包括她母亲留给她的银鞭,也是今日才还给她。
“是,臣也如此以为。”邺城开口,然而,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有什么,瞬间扎入脑海——是她在花卓坟边摘取那朵紫色小花的场景,然后那鬓边的小花坠入水酒,她依在门口似有若无的笑看过来。
079等我回来()
邺城话语刚落,刘相面沉如水,他撩开衣袍,缓缓跪地,“陛下!老臣唯此一女,恳请陛下务必救她性命,还她公道。”
他言辞恳切,好似自家女儿的性命不是看天,而是拴帝王手里一般。
楚赴晨站在原地,冷看着这元两朝元老的背脊。
刘相感受着那如剑的目光,连磕三个响头,“下毒之事不论是不是由莲妃所为,这事都情节恶劣,牵涉甚广,理应立案交由刑司调查,莲妃身为第一嫌疑人更应配合调查,臣恳请,现在就将莲妃交给刑司!””
琉璃殿内的气氛凝固到及至。
黄桂瞟了眼地漏,已至戌时,太医进去都三刻钟了,竟然还没有动静。正想着,太医院院首钱太医快步自内殿而出,跪在刘相身边,“陛下,娘娘已经没有性命大碍。”
真是一道及时好讯,黄桂在心里着实为楚赴晨和太极殿里那位松一口气。
钱太医继续道,“但娘娘体内余毒还需要时日排除,如今身体虚弱,最好静养,不要劳神忧伤,臣先下去拟方子。”
楚赴晨挥挥手,“去吧。”他略缓了下神色,没理会刘相,径直往内殿走去。
床前的宫女见帝王疾步而来,忙撩起帘子,帘内刘紫伊的面色虚弱的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齿印清晰,足见毒发之时,疼痛如何难耐。
看见楚赴晨,刘紫伊试图下床行礼,被楚赴晨抬手按下去。
“躺着吧。”他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
刘紫伊眼角滑下泪珠,晶莹剔透,“让陛下担忧了。”
“的确把朕吓住了。”眼下安抚刘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安抚他的女儿,楚赴晨把语气轻柔了一分,“紫伊,少说话,闭上眼睛,朕在这里陪你。”
他从未唤过她闺名,刘紫伊脸上浮起一丝笑,她凝望着面前难得一见的夫君,这大楚王朝的最高统治者,片刻之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邺城已快步离开琉璃宫。他太了解那个丫头了,她不会要刘紫伊的命。她对所有人都下不去狠心,唯独对自己最狠。
太极殿外的禁卫军在和阿黎争执。
“我们娘娘吐血了,我要去找太医!”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去!”
阿黎气得猛然往外冲,禁卫军又岂是吃素的,直接拔刀相向。
邺城赶到时正看见这一幕,他冷呵一声“住手”,一把拉开双方。
阿黎身上大片的黑色血迹刺得整个夜空诡异,看到他就见到了救星,“邺城大人,我们娘娘吐血了,你快救救她呀!”
他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扎了一下,从未有过的痛,令声音也变了调子,“太医都在琉璃殿,你去那儿找。”
“大人!”禁卫军不放。
邺城冷看过去,“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禁卫军面面相视,其实他们也知道太极殿里的人出了事,他们担不下责任,可谁叫陛下有前面那条命令。
邺城已飞速看了眼阿黎,“快去。”
阿黎抹了把眼睛,提群就往琉璃殿跑。
太极殿内,无语抬手把红烛丢在床上,火红的火焰迅速从被褥上窜起。她转身往柜子走去,腹痛如绞,一波赛过一波,她吐出的黑血已经浸染胸口,还有不少顺着嘴角滴落。
原来毒发这么痛啊。
她疼的弓起身体,泪水含在眼里里。不能哭啊,哭出来这口气就憋不住了,一旦倒下,会没有力气爬起来。
那朵紫花带的毒,沾的少,毒发慢,也不致命,但沾的多了则……没办法呀,为了阿黎亲眼目的她毒发、吐血,她必须饮下全部的毒酒。
现在想想真后悔,她想,下次一定换种死法。
楚赴晨,想让老子给你生儿子,下辈子吧。
火舌舔着后背,热浪与疼痛交织之中,人终于从着火的床畔,挪到柜边。从里面挖出了娘亲的银鞭,她终于可以放任眼泪奔腾,这是父母唯一的留赠,证明她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无语倒在地上,喉间的腥甜阻止了她的哭泣,她想鱼儿离水的窒息,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邺城冲进来的时候,她躺在一汪血水中,费力的把银鞭缠绕在手上。
看见他,她竟然发现自己还有力气裂开嘴,“你来做什么呀?不怕楚赴晨怀疑你啦?”
说完,一股毒血再次涌出,她那么漂亮一个人,吐血的时候,样子原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邺城将掌心贴在她背上,将一股内力源源不断的渡过去。无语才勉强缓过口气来。
她嘿嘿看着他,声音依旧悦耳动听,“你还舍不得我呀?”
邺城痛心疾首,“你这是何苦!”
“不行啊。”她的声音低下去,“不死就要做楚赴晨的小老婆了,那么多人要娶我做大老婆,我都看不上呢。”她坏笑,看着邺城的面容,真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人的皮子和闫美人有的一拼,那么多年了,其实她一直想说,闫美人的皮子最好看,就是好看的不踏实。
可眼前这张脸就不一样了,她一直知道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只是,她不能。
无语笑着,抬手摸摸邺城的脸,“嘿,手感不错。”
跟第一次,摸的时候,一模一样。
邺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忽然道,“我从来不是怕被楚赴晨怀疑。”
他这一生的信念只有一个——完成家族辅佐明君的使命。然而他没有想到,使命之前,他需要先面对自己的命运,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与他所学,所想,所知,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子。
他辨别不清对她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么多话里,究竟哪句是真的。但这一刻,抱着她,他清楚的知道,其他都是空幻,你只要顺着心去做,不去压抑它,不管对与错。
周围火势越来越大,从床铺往四周飞速的蔓延,外面已经有人发现起火,要进来救火。
无语疼的好似一片风中飘零的叶子,救火的声音传来,她把手从邺城脸上收回,“你走吧,我很高兴你来送我。”
邺城的确放开了她,却是去迅速把内殿大门和上,落下整条栓木。
无语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他抬手把床上的被褥丢向窗口,帘幔起火,点燃了窗户,火势瞬间变大,将所有进出之路堵住。
邺城回来,将她抱起,“我带你出去。”
“啥?”
邺城轻抚她的长发,“你还是不信我啊。”
不能信啊,十七年的亲情都不能信任,还有什么感情可以全心信任。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邺城微微叹息,“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想死,在暴风雨里,在荒岛上,你求生的意志从来那么强烈,这个世界上没有难题需要你用死来解决。
他目光笃定,好看的眼睛里倒影着火光,和她的面容。
无语张张嘴,无数日夜相处的细节从眼前划过,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三番两次的放手,究竟是丢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