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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搁笔阅过,面色微微一凝。
韦家兄弟正奇怪这么晚怎么还有人上门,见状齐齐露出焦疑,“大人,出什么事了?”
“巧事。”邺城把信纸轻叩在桌上,声线平缓无波,“有人送来了驱蛇人的药方。”
019她出事了()
“观月人!”韦善看见信上落款,打心底里又惊又讶,“他们怎么会帮我们?”
“算不得帮,互利互惠罢了。”韦良看的比弟弟通透,“每年大楚南北贩卖的药材有十分之四要经过观月人的手,其中东齐特产的药材,更是由其独霸货源。朝廷肯放任他们拿这份特权,是因观月人在商界享有盛誉,轻易动摇不得。而今驱蛇人用的药里,如有他们手里才能买到的品种,那整个观月的产业都会名誉受损,受到牵连。”
“韦良说的没错。”邺城开口,声音清悦如瓷。
烛光落在一袭青衫之上,润出无法言状的深紫色,此刻他微垂眼帘,指尖轻叩着桌角,正是平日沉思时惯有的动作。
“而且不仅是声誉,还有……”他抬起眼帘。
“还有,让他们自己查自己,名正言顺,速度也会更快一些。”闫傲放下茶盏,看了眼跪在身前的男子,“我们只负责大楚之外的部分就是。”
那人顿悟,“原来如此。”又道,“那药方过去了,想来这件事很快会水落石出,毕竟驱蛇人在天都犯案,多半需要近取药,从外面带药进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闫傲颔首,屋里静了一会,那人还没退下。
闫傲抬头,“怎么?还有事?”
那人低垂着眼帘,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老爷子今日来信,又问起公子何时回观月……”
“呵!”闫傲好似听见了什么奇闻怪事,笑得意味深长,“我接手闫家这么多年,一年四处在外头跑,从来不见爷爷像近日这般舌燥。罢了。你要不这么回吧——”
那人竖起耳朵,只觉得闫傲的声音里闷着笑丝,想必遇着了什么开心的事。
闫傲道:“你就告诉爷爷,我如今不过是在做一件,他做了一辈子却还没做成的事吧。”
那人一头冷汗,真这么回,老爷子炸了整座观月山都可能。
闫傲却没觉得不妥,抖抖腿站起来,他移目看了眼窗外,满目夜色迷离,不知有多少人还未入梦。
耳畔嗡嗡作响,看来美梦不成,要先起风了……闫傲嘴角一抽,猛然看向桌上的瓶罐,闻声蜂在里头振翅乱飞。
将军府外人声鼎沸,花卓一行铁骑刚至门口,府邸正中的大道上灯火通明,老管家亲手接过花卓的马缰,“将军,这几日大小姐都很好,没出过乱子。”
花卓闻言并未流露喜色,一板一眼的入了府,他风尘仆仆,连日行军却无丝毫倦色,身后铁甲如云,铿锵有力,俱是享有盛誉的花家军亲兵。
闫傲看着这一幕,翻手一跃,入了侧面的高墙。
江湖中人和正规军不同,偷偷摸摸干事的技巧要高很多。所以即便整个将军府明着暗着的人马都没发现异状,也不代表里头人没有出事。
无语经常摸黑翻墙回屋,自然摸索出一条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路线。
闫傲常送她回来,又轻功了得,更是轻而易举就摸至她的小院。
里头漆黑一片,唯有西角有点亮光,而且那光焰跳动,不似一般烛火。
闫傲暗道不妙,同时疾步而起,踏着屋顶的黑瓦冲火光而去。
茂密的梧桐之后,眼前景物一转,只见无语背对着他的方向,跪坐在一处火前,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柴木燃烧的辛辣,她身边一滩鲜血染足了庭院一角!
020便是老夫的女儿亦不会手软()
‘啪’一声脆响,屋瓦在闫傲脚下碎裂。
暗卫被惊动,“什么人?”
叱声传来,闫傲恍若未闻,直跃下屋檐,将无语拉转过来。她面色苍白,额头上布着密密的汗珠。
“你伤在哪儿?我……”‘看看’二字正要出口,目光落在无语手里那只正在扒皮的兔子上,滴滴热血还在从兔子身上淌水一样的滴落。
他张张嘴,有什么压在喉间,卡住了后面的话。
“你怎么才来啊?”无语嗔怪,临空对暗卫们挥手,“自己人,自己人。”
暗卫们自四角隐去。
闫傲仍静看着那只兔子,无语伸出鲜血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你一向自诩轻功过人,怎得把瓦都踩碎了,可别弄得下雨天漏雨才好。”
她用手肘碰碰他,“诶诶,快点把匕首拿出来给我用用,我的给忠叔收走了。”
闫傲摸了把匕首递过去,“兔子哪儿来的?”
“吓来的!”无语把旁边一根小臂粗的树藤提起来晃晃,“就这东西突然掉树上掉下来落我身上,我还当是条蛇呢,没想到就是根树藤,再进树丛一看,发现是这只兔子把树藤啃下来的。”
“你吹哨叫我,是因为误以为遇到了蛇?”
“不是。”无语提起兔子,“是抓到兔子,发现没刀。”她把掌心因为用力过度留下的凹痕给闫傲看,顺便把匕首还过去。
不经意的,她触到他的手,“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闫傲握了下拳,“没事。”
这是两个很好理解的字,可这一刻听着却有些不对味。无语歪头打量他,闫傲脸上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可还是有什么,与往日不太一样。
她就这样瞪着圆圆的眼睛,一派天真懵懂的望着他。
闫傲心叹一声,用手点点无语额头,“我知道我好看,可你也不用瞧得流口水吧。”
他似笑非笑的指着地上的血,“也就你笨,把四周弄的一塌糊涂,兔子扒皮之后,你打算做什么?煮了吃?可小心别把将军都烧起来,叫你爹打了屁股。”
说话时,他眉目修长,乌黑长发不似其他男子用冠束着,随意的散在身后,衣袖上的云纹暗韵闪烁,写不尽的风流,
无语脑子里生生地冒出‘秀色可餐’四个字,可是好看归好看,好看的人又不能吃。
“你才被打屁股呢!”无语低头,把兔子串上树枝架在火上烤。
闫傲凝看她一瞬,“你若没事,那我走了。”
说完不待无语说话,他潇洒如黑夜里的一片轻羽而去。但一种沉重却如影随形,直到离开府苑,停在将军府前的大路上,仍能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蓬勃乱跳。
前方有人,闫傲没再往前。
花卓在门前两盏大灯下拭刀,目光专注,如对至宝。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老夫曾对先帝起誓,有生之年力保大楚与齐国相安无事。公子心有所属,拒绝赐婚本是小事。但如若因此影响到大楚与东齐的关系……老夫手里这把刀,上斩亲王,下砍枭雄,便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亦不会手软。”
闫傲站在距离他数丈之处,仍能感觉到那汹涌的杀气,宝刀如银,光可鉴影,尤带着无数刀下英魂的血腥味。而袖中的闻声蜂,正发出比长刀更为萧杀剧烈的颤动。
021可他还是一而再的慌了,怒了()
无语素来大大咧咧,若遇自己人动手,她又会有几分提放?!
黑暗掩盖了闫傲的神情,只看见他对花卓行了个晚辈的见礼,后退一步,迅速原路折返。
“在大楚呆了这么久,公子似乎还没学会走正门。”花卓的声音苍茫如故,遥遥入耳,“不论是大楚还是齐国,依附其一倒也是个干脆,偏偏又想独立于世,可知太贪心的人往往都没好结果。”
视野中的俊年未做丝毫停留,花卓的眼眸利了利,眼看着闫傲再次翻入府邸。
老管家在身后问,“是否让人拦住他?”
花卓默了默,“不用。”
国国之间,不是朋友,便是敌人。从今往后,观月的日子会很艰难。
无语在院子里环胸暴走,跳跃的火光映红了俊俏的脸庞,也舔舐着兔子脆嫩的表面,空气中飘香四溢,她忍不住重新蹲下来,对着烤兔咽口水。
闫傲出现的时候,她把手对他一伸,“有没有盐啊?”
声音清脆若珠落玉盘,一双琥珀眼角弯成月牙,闫傲笔挺的背脊反而绷得更紧。他一步步走近,步履极轻,仿佛怕眼前的人是幻影,稍不留意就会惊散。
然后,自袖中取出个小包,他放进她手里。
无语嗷呜一声,迫不及待的撒在兔身上,“要是没有盐这兔子就没法吃啦……”
结果兔肉遇粉开始冒泡泡,恶臭扑出,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