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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电梯里这三位，宁小菲不由怔住。
“您……这是？！”
“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宁知秋抱着大熊，有点局促，“要是你不喜欢，我马上让他们拿走！”
正说着，电梯门自动关闭。
光顾着说话，他还在电梯内没出来。
宁小菲忙着伸手挡住电梯门，宁知秋也同时伸过抱着熊的胳膊，电梯门重新分开，宁小菲伸过两臂接过他手中一人高的大熊。
“这边！”
将三人带回公寓，刘嫂迎出来，看到司机和助理这大包小包的，也是吓了一跳，忙着将东西接过去安顿好。
宁小菲将宁知秋让到沙发上，助理知趣地没进来，拉着司机转身离开，刘嫂送上茶点，也退回厨房里准备午餐。
宁小菲用手指拨拨那只超级大熊的长睫毛，突然笑了。
“说起来，我小时候还挺想要这个熊的！”
只是，那时候妈妈一个人赚钱，家里不宽裕，她自然是不好意思提的。
对面，宁知秋握杯的手一沉。
“对不起！”
“我没有那个意思。”宁小菲放下手中的熊，“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转身上楼，她片刻回来，手里已经捧着那本相册，轻轻推到他面前。
“这个……我想是妈妈留给你的。”
宁知秋接过相册，里面的照片宁小菲没有插回原处，只是夹在册页里，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经意间，有照片滑下来，露出背面的字迹。
第1242章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18）（）
宁知秋皱眉捧起那张照片，目光掠过上面的字迹，他挑眉看向宁小菲。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些的，她是……写给你的！”宁小菲解释道。
宁知秋没有再说话，而是认真地翻开相册，一张一张地看照片，然后翻过去，阅读那或多或少的字迹。
看着相片，看着相片里女儿一点点的长成，读着那些季子琳留下来的只字片语，他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眼睛里有心疼、有自疚……更多的则是感激。
原本以为，那个人一定是恨他怨他的，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知道她叫宁小菲的时候，宁知秋还很是一番惊讶，没有想到，季子琳会用他的姓氏为女儿起名字。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明白，那个女人对他的用心良苦。
她太善良，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才会躲起来，不给他找到她的机会……
只是可惜，她至死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她，终生未娶。
起身，抓过桌上的纸巾，宁小菲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像之前他在医院里安慰她一样，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他手里。
接过纸巾擦一把脸，宁知秋皱眉抬起脸，看向面前的女儿。
“小菲，你真得肯原谅我吗？”
“我想……”宁小菲的目光掠过他手中的照片，“这应该也是妈妈的心愿。”
宁知秋放下手中的照片，抬起颤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将她轻拥到怀里。
“谢谢你，小菲……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不是一个好爸爸，但是我……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的！”
脸靠在男人胸口，感觉着对方的温暖和身上那种有点陌生却让她莫名觉得安心的气息，宁小菲一点点地放松自己绷紧的后背，抬手轻拥住他的腰身。
男人的腰背结实而宽阔，和她想象中父亲的感觉完全一样，让人觉得很安全很温暖，她微微闭上眼睛，轻轻嗅嗅他身上的气息。
他的身上有一点类似松脂的淡香，闻上去就像是一株挺拨而饱经风霜的松树。
那一刻，她的心中只剩下一片平和。
没有怨恨，也没有纠结……
直到这个瞬间，宁小菲才意识到，其实她一直是在渴望着他的，只是因为妈妈的原因，才一直压抑着那份渴望。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爸爸的存在，那种感觉，安心而幸福。
房门轻响，穆天野推开公寓门走进来。
在公司接过宁小菲的电话，让他回来吃饭，处理完工作之后，穆天野第一时间赶回来，将外套挂上衣架，他迈步穿过门廊，转脸看到客厅里相拥的父女二人，穆天野怔了怔，随后轻扬唇角露出微笑。
看来，今天中午要开一瓶好酒！
那天中午，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穆天野与宁知秋整整喝掉一瓶白酒。
后来，两人一起送宁知秋下楼的时候，他已经是掩不住的醉意，眼神却还透着清明，临上车之前，宁知秋紧紧抓着宁小菲的手掌，嘴里还在念叨着一定要去看看季子琳。
“好，我们明天一起去！”宁小菲笑应。
第1243章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19）（）
“我和小菲一起去接您。”穆天野拉开车门，亲自将宁知秋扶上后座，后背靠在椅背上，帮他系好安全带，这才将车门关好。
宁小菲仔细叮嘱助理好好照看他，二人站在路边，目送车子走远，宁小菲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穆天野脸上，只是担心地皱眉，“喝那么多酒，你的胃没事吧？”
穆天野抬手抚抚她的小脸，“没事，今天高兴！”
“下午没事就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吧！”
“好。”
二人一起返回楼内，宁小菲就提出给他过生日的事情。
“三十岁是大日子，我想请大家一起过来坐坐，好好聚一聚。”
穆天野一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一次，却也是欣然答应，“我让周涛安排。”
“不用！”宁小菲立刻拒绝，“这一次，我亲自来安排。”
侧眸，在她小脸上凝视片刻，穆天野轻笑，“好，那我就只管等着当我的寿星佬！”
宁小菲笑着点头，“那就对啦！”
……
……
郊外，墓地。
清晨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绿草和树叶被雨水润泽，绿得越发晶莹，新翻出来的泥土也被染成雨水染成深褐色。
车队驶入墓地停车场，缀着白色绸花的灵车停在入口处，立刻有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拉开车门。
踩着黑色皮鞋的脚伸出车子，踩上湿漉漉的石板地面，后面车上的许阳撑着伞跑过来，将伞举到从车内钻出来的西城头顶。
“不用！”
男人低语，短短两个字却掩不住声音的沙哑和暗沉。
许阳怔了怔，收回遮在他头顶的雨伞，顺手收起，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缓步跟到西城身侧。
雨水细细地打下来，落在男人黑色的短发，落在男人黑色的西装，落在西装口袋里白色的山茶花，也落在他手中捧着的黑色骨灰盒上……
细细的雨点，凝而不散，仿佛是亲人的眼泪，舍不得滑下离开。
葬礼并不隆重，甚至可以说十分低调，除了双目通红的谷文厚之外，只有谷家的几位亲朋到场。
这是西城的意识，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以免那些记者会来打扰姐姐的离开。
一行人鱼贯上山，每一个都是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行到山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墓地，西城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地上，将怀中的骨灰盒轻轻地放入土壤中，抬手取下口袋里的花朵放在盒盖上。
“姐，你放心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一向温润的声音，少有的沙哑，每一个都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男人俊美的脸色也是极为苍白，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有吃睡好，眼睛里满是充血的血丝。
不远处，谷父谷文厚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用手帕擦拭着眼睛，才是几天的功夫，老人似乎明显苍老许多——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绝对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大家相继上前，将手中的花朵放入墓穴。
西城一直跪在墓穴边没有离开，等到大家有都向她道完别，他就伸过手掌，小心地将泥土洒上姐姐的骨灰盒。
第1244章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20）（）
他的动作极是小心，那样的姿态似乎是生怕惊醒墓穴中沉睡的那个人。
深褐色的土壤一点点地覆住黑色的骨灰盒和白色的花朵，雨滴从男人的头发上滑下来，淌过男人的面颊，在黑色的长睫毛停留片刻，终于还是落下来，砸在泥土中……
修长的手指猛地握住泥土，男人俯身于泥土之上，痛哭失声。
“姐！”
短短一个字，透着怎么样的不舍与心疼。
所有人静默。
谷文厚再次抬起手帕，擦过发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