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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再回去也不迟。”
端着茶盏的小宫婢恭恭敬敬的将茶奉于弘历面前,和弘昼的那一盏没有什么不同。
“谢贵妃娘娘好意。”弘历依然笑着,不让人看见她的真心:“这茶是五弟最喜欢的,儿臣怎么能夺人所好。告退了。”旋身而去,弘历决绝的没有回头。没有回头,他必然看不见他额娘眼里的失落。
裕妃张了张嘴,略有些尴尬的不知当说什么才好。
反而是熹贵妃迅速的掩去了真心,对弘昼道:“你也难得入宫一回,送你额娘回宫歇着吧,好好说说话。皇上这里,有本宫陪着。”
“多谢贵妃娘娘。”裕妃眼底闪过一丝欢喜,浅浅的如一粼波光,很快就划散而去。
“熹娘娘,那儿臣告辞了。”弘昼一拱手,开朗而笑,露出整齐的贝齿。
“去吧。”熹贵妃慈爱的目光很温和,看起来如同秋日余晖,莫名的让人感受到那硕果累累的秋,背后的苍凉。愈发觉得她根本是个谜,谁也猜不透的谜。
“怎么不婉拒贵妃的好意?”走出了养心殿,弘昼才冰冷的问了这么一句。
随行的侍婢与内侍监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并不能听见五阿哥的问话。
裕妃无声的叹息,缓了口气才徐徐说道:“额娘难得能和你说说话,有好久没看见你了。”
“看与不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弘昼略显得不耐烦,焦躁与戾气隐隐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直逼得旁人不敢与他亲近。
原本不想也不当说的话,裕妃还是忍不住轻轻的说了出来:“你就这么恨额娘么?”
“恨?”弘昼冷冷瞥了裕妃一眼:“谈不上。”兀自仰起头,看这时天,白云朵朵,万里晴空,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遥远。越发的衬得他很渺小,渺小的让他害怕。好似悬浮在空气中的一粒尘埃,随风而逝或许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你并非不晓得,皇上心里最看重的仅有熹贵妃。倘若不是你养育在她膝下,如何能安好至今?”裕妃说到此处,满腹酸楚:“额娘是不中用,勉勉强强能晋封到妃位已是不易。实在无力再帮衬你达成心愿。额娘想劝你一句,平安便是大福,觊觎不该觊觎的,只怕惹火烧身”
弘昼的脸色无比的阴沉,想是已经忍耐到了底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这个当额娘的都不看好,还指望旁人帮衬么?”
“弘昼。”裕妃咬住了唇瓣,责备中满满皆是担忧:“从前康熙爷在世的时候,就看重四阿哥弘历。皇上爱屋及乌,必然心思大致如此。逆天而为,终究没有好处。更何况闲散王爷又有什么不好,皇宫是一座大牢笼,多少人想要挣脱都逃不掉,你何必”
“裕妃娘娘,好好保重,弘昼告退了。”此言一出,弘昼亦不愿多停留半分,拂袖而去。
“四阿哥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弘昼,额娘是不会害你的。”裕妃的声音很轻,随着风很快被吹散,不留一点痕迹。
第二十三章: 此事无关风与月()
回圆明园的这一路上,弘历都没有说话,萧风知道他心里烦,亦不多嘴。两个人挥着长长的马鞭,一路呼啸奔驰,卷起黄土漫天。
可惜风能吹散尘埃,却吹不走内心的苦楚,弘历脑中不断盘旋着熹贵妃与弘昼母子情深的画面。那是他永远也化不开的心结。他反复的问自己,倘若能放下身段,像弘昼那样会讨好会逢迎,甚至会撒娇佯装至孝,额娘会待他亲厚么,会和他贴心么?
不是没有发觉,自己的怨恨源于嫉妒。他嫉妒弘昼可以熹娘娘熹娘娘的唤自己的额娘,他嫉妒额娘记着弘昼喜欢普洱,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嫡亲的儿子喜欢什么。
可他更恨自己不是弘昼,那种样子他学不来,亦不会装。所有的怨怼淤积于心,弘历真恨自己不能如这飞尘一样,随风而飞,远远的离开尘世的喧嚣。
锦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大阿哥已经睡沉了,低声道:“福晋,王爷回来就径直去了书房,好似动了怒。”
盼语知道这个时候福晋必然是想去陪伴弘历的,遂体贴的说:“福晋去陪四爷说说话吧,妾身在这里照顾永璜就是了。”
兰昕摇了摇头,轻轻的抚了抚双眼:“哭成这个样子,让爷看见只怕会更心烦。宫里头的事儿千丝万缕,回来亦不得宁静,岂非要爷嫌恶了咱们。你也擦伤了手心,早些回房歇着也好。路过书房的时候,给爷奉盏茶润润喉吧。”
既然福晋这么说,盼语不好再坚持什么。“那妾身告退了。”
锦澜送了盼语出去,正想跟着退下去。却听福晋吩咐她:“叫芷澜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知道了福晋。”锦澜动作轻柔的掩上门。
快走到书房的时候,盼语停下脚步对乐澜道:“你去奉一盏茶来,我在这里等茶来了再进去。”
乐澜福了福身子,爽快的应声退下。转到茶水间的时候,好似看见萧风晃身进去。她心头一喜,连忙停下脚步紧着整理好自己的衣饰,生怕有一丝不得体。
萧风才进去,发觉芷澜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泛出笑意:“芷澜姐,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啊?”芷澜*道:“当奴婢的,不就是成日里在这儿打晃么!”转念又提起了精气神儿,芷澜含笑道:“王爷回来了?”
“回了。”萧风点了点头,表情收敛了些:“王爷心情不佳,一回来就直奔书房,连福晋那里也没去过。这不,我怕四爷口渴,就来看看有什么好茶给四爷降降火。”
“有的是,正好水煮开了。”芷澜抿着唇瓣温和一笑:“让我来吧。四爷最喜欢龙井,若要降火,再加些蜜汁一调,润喉最好不过。”
萧风连连道谢:“芷澜姐不愧是和王爷一块儿长大的情分,最是了解王爷的心思。”
芷澜的脸颊一团红晕,薄薄的映着她如雪的肌肤,煞是好看:“去你的,不就是帮你省了一盏茶的功夫么,净捡好听的说。”
“可不是么,除了芷澜姐你,还有谁能这么懂王爷的心思呢。说句大不敬的话,连福晋也未必清楚。”萧风喜欢看芷澜笑的样子,心里一欢喜,嘴上越发没有把门的了,什么话都顺嘴往外溜。
白了萧风一眼,芷澜的脸色有些阴沉:“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闲话一句,若是落到旁人耳朵里,指不定编排成什么造次的话了。我可不想和梅灡那样,说赶出去连东西都不让收拾就赶出去了。”
“是是是。”萧风连连道:“我不过就是无心一说罢了,瞧姐姐你急的。若不喜欢,往后不敢说了。再者,这里也没有人啊!”说话的同时,萧风与芷澜不自觉的朝门处瞥了瞥,竟然正巧发现乐澜就立在那里。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站在这里偷听。”芷澜骄纵的声音颇有威严:“是谁让你来的,意欲何为?倘若不说实话,我必禀明福晋好好惩治了你。”
乐澜一听,脸当即就唬得变了色:“芷澜姐姐误会了,侧福晋要给王爷奉茶,让奴婢来准备。奴婢才走到门外,就看见姐姐与萧风都在,不敢搅扰你们说话,这才立着没出声。从头到尾,奴婢也没偷听什么,还望姐姐别误会。”
“没有?”芷澜冷哼了一声:“可不是你说了就算,跟我去见福晋便知。”
乐澜是知道芷澜脾气的,除了连连道歉,连半句硬话也不敢说。“奴婢当真没有偷听,也知道不该坏了规矩惹得姐姐不高兴。可,侧福晋还等着奴婢给王爷奉茶呢,求姐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萧风以为芷澜避讳侧福晋,肯定动怒,怨乐澜拿侧福晋来压制她。少不得劝道:“芷澜姐姐别生气,乐澜平日里最老实乖巧,必然不敢做这样的事儿。许侧福晋真等的着急呢,看在我的薄面上,就算了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觉着,这一回就算了。”芷澜很轻易的应下来,像是给了萧风极大的面子。
乐澜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紧着谢过。又冲着萧风感激一笑,眉目里隐隐透着小女儿的心思。
芷澜见乐澜要动手,喝止道:“不用你来,我已经替王爷准备的茗茶,喏。”指了指搁在萧风手边的紫砂壶:“不是说侧福晋等着么,还不快奉去。”
萧风心底奇怪,正要说话,却被芷澜锐利的目光制止,只得附和道:“快去吧,别让王爷和侧福晋等的太久。”
乐澜一再谢过,才端着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