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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的，就连生他之前的回答的气也不生了。
她点了点头，埋头继续扒饭。
凤九卿望着她乌黑的头顶，想到仟篱，忍了忍，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出声向白笙询问：“那个红衣男人……你们很熟？”
闻言，白笙放下碗筷，将嘴里的菜咽下去，然后抬着头看他，满脸认真的神情和他解释，“他叫仟篱，是我朋友。”
男人眉头轻轻皱了。
“朋友？”
“嗯。”
她和仟篱见过三次还是四次，他还带她吃遍了小镇的美食，应该算是朋友吧……
白笙在心里想。
凤九卿声音闷闷地应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道：“以后不许和他走那么近，朋友也不可以。”
白笙眨眼，点头，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她又低头扒了口饭菜，细碎的咀嚼着，眼珠微微转动，说：“那个安宁公主，不也和你走那么近吗？”
“为什么你能和她走那么近，我就不能和仟篱走那么近了？”
凤九卿眉心微蹙：“安宁是我妹妹。”
“可是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白笙一针见血的说，“你姓凤，她姓君，你们算哪门子的兄妹？”
“……”凤九卿看着她眨巴着眼睛望向自己，大有他不说清楚她就不罢休的模样。
可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说。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那我不跟她走那么近，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白笙哼着拍开他的手，埋头吃饭。
凤九卿微微垂头，看着她微微鼓动的小嘴，想到昨天下午他的回答，眼眸微闪。
“白笙。”
她动了动耳朵，抬头看他。
“干嘛？”
凤九卿避开她的眼睛，咳了声道：“其实……你很好，一点也不坏。”
白笙愣了下，回过神来，空了一下午一晚上的心都被填得满满的。
她把筷子放下，凑到凤九卿那边去，清澈水灵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激动的说：“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不坏？”
“那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干嘛说不知道？干嘛说或许不坏？你都不知道我好伤心！……”白笙愤愤的说，握起小拳头锤在他胸口。
她突如其来的凑近让凤九卿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她说话时吐出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让他沉寂的心都不由自主变得慌乱了起来。
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凤九卿吸了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慌乱，淡定道：“我知道，可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吗？”
“早在很久以前，妖在人类的意识中，就是对他们不利的……”
说到这，凤九卿停了下来，眼眸中带了三分歉意看她。
“所以……”
第142章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很坏，对吗？（）
所以后面的话，凤九卿没说出来，但也并不难让人猜。
白笙抓着他衣袂的手微微松了松，刚刚才被他那句话填满的心，又一下子变得空落落起来，空得让她有些难受。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很坏，对吗？”
她颤着声音接下他的所以问道，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浮起丝丝水润。
“是不是就因为妖在人类意识中本就是坏的，所以九九……”
“不管我是真心对你，还是假意对你，你都不会百分百的相信我，总是对我心存警惕？”
“是这样吗？”
凤九卿望着她一副要哭的模样，眼里闪烁着水润亮光，心脏蓦地一阵刺痛。
他张唇，想要说点什么，白笙已经迅速的伸手抹掉了要溢出的眼泪花。
把眼前的饭菜往他那推了推，白笙背过身去，说话的声音带着点点鼻音。
“我吃好了，你拿走吧，我要开始修炼了。”
“白笙……”凤九卿喊她的名字，伸手要去拉她。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白笙的胳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撞飞了。
他抬眸，朝温泉里看去，白笙已经开始修炼了。
她的周身泛着白色柔和的光芒，无数的百合花瓣围在她周围。
乌黑清秀的长发披在肩侧，配着她那张精致小巧的脸，看起来特别的美。
凤九卿站在那看了她许久，直到身子被冷风吹得僵硬，他这才将被白笙推翻在地上的碗盘收拾起来，重新放入食盒中。
“你要是饿了就叫我，我一直在外面。”他声音有些生涩的开口说着，然后站在那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没有，他等了起码一刻钟，她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凤九卿抿着唇角，压下心中的异色，转身走了出去。
明明是想和她和好如初的，可怎么话一说出来，就又将两人打入了冷战里？
凤九卿揉着额角，有点头疼，胸口也闷。
他知道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肯定会惹得她不高兴、惹得她伤心难过，但他也只是想她明白一些事。
他是人，不是妖。
他的范围在能接受她是妖的身份，却不代表她说的话每句话每个字，他都能做到完完全的相信她。
妖是狡猾的，善变的，擅长伪装的。
尽管他们相处已经很长时间，他知道她的真性不坏，可他仍是做不到对她放下戒备。
就如同她刚刚质问他的，是不是不管她对他有多真心，他还是不会百分百的完全相信她。
因为这就是人啊。
太脆弱了，根本就不是妖的对手。
所以才时时刻刻的，都在堤防着。
就像是妖时时刻刻在提防着捉妖的道士，都是一样的道理。
凤九卿闭了闭眼，想到刚才白笙看他时流露出的神情。
那双眼睛里沾染了湿润，泛着层层水光，要哭却愣是不掉泪的模样，呼吸不由微微一窒。
他提着食盒加快速度出了后院，回头望去时，她仍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唯有空气中浅淡的百合香，在流转着。
第143章 奎墨到底是谁（）
“哥哥。”然然轻轻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九卿转身，便见然然站在他身后，小手拽着衣角，神情不安的望着他，抿着小嘴问：“姐姐吃了吗？”
他的神情，说话的语气和举止之间，无一不和白笙一样。
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刻意的模仿，而是自然形成的。
凤九卿看着然然，神情微微恍惚，许久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直到然然又喊了他一声，凤九卿这才回过神来，嗯了声，走过去拍拍他的头，“回去睡吧，很晚了。”
“哦。”然然点头，又转过去往里面看了眼，“姐姐不睡么？”
“她……有点事。”凤九卿声音涩涩的说，“很快也睡了。”
“这样啊。”
“嗯。”
一路将然然送回了嫣然居，目送着他进去了，凤九卿这才提着食盒去了厨房。
将碗盘洗净，放好后，又原路返回去了自己后院。
*
*
一连三天，白笙都在专心修炼，没出来过，也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发生了许多事。
她修炼的第一天，凤九卿站在院外等她，从早到晚，一刻没离开过，就怕她饿了要吃东西，找不到他人。
仟篱以百里衍的身份来过凤府一次，白笙和凤九卿的对话，他都从玲珑镜中听到了。
本想来数落、狠狠嘲讽凤九卿几句，可看到他衣衫单薄的站在院外，四肢冻得麻木，脸色泛白，想到白笙会心疼，又有点不忍心了。
让人给他披了件衣服，仟篱就离开了。
听闻找到白笙了，安宁公主特意从宫中出来，想来给凤九卿赔礼道歉，却被拒之门外。
她修炼的第二天，嫣然居失了场大火，是在晚上的时候，那时候然然还在睡觉，差点被大火烧死，幸好百里月察觉到异样，去将他救了出来。
大火是慕容星放的，用的魔火，本想将白笙困在里面烧死，却不料她没在里面，但烧到了然然，也不吃亏，因为魔火将他体内的魔气和毒咒延发的更快了。
凤九卿仍是在院外等她，不曾离开。
夜晚，亥时的时候开始下雪，下得不大，却是刺骨的冷意，他依旧是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那，被雪淋湿了一身，风夜劝过他多次，也没用。
她修炼的第三天，傍晚酉时十分，淋了一天一夜雪的凤九卿终是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