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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良民笑笑:“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六百万!我也不瞒你,我家是做生意的,而且咱们这是私下交易,我肯定要有点赚头。你这件玉器如果拿到拍卖行去,碰上喜欢的主,价格还能往上扬,再翻个跟头都有可能。这玩意儿没个准,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04年的时候,国内经济形势正是日新月异的时代。邓公说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结果果然就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富得流油,各类奢侈品的行情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一块极品羊脂白玉的价格就能卖到几十上百万——别急,这说的是新玉,块头还不大,因为是论克卖的。至于品相完好,传承有序的古玉的价格,再往上翻十番都不为过。为啥?玩的就是个文化。
通过短暂的接触,公孙良民对姬乘风的家境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在他看来,姬乘风的这种表现是完全正常的。试想一个一文不名的人突然天降百万身家,谁不会激动得找不着北?以姬乘风的年纪,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仅仅是被震惊得站了起来,这已经让公孙良民刮目相看了。
姬乘风重又一屁股坐下,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内心的震动,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那好,我这就请陆伯进来。生意上的事还得他拍板。”说着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吩咐了几句。
打完电话,公孙良民朝姬乘风眨了眨眼,道:“别说我已经估过价了!”
姬乘风会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陆雪梧就来到了“至真堂”。
他也不客气,一进来就开始鉴定那块玉璧。姬乘风注意到,在他拿出放大镜靠近那块玉璧的时候,整个人都轻微的抖了一下。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公孙良民趁着这个空隙对姬乘风道:“陆先生是文物鉴定专家,尤精简牍、古玉和青铜器,故宫博物院和国家博物馆有时候都会请他去掌掌眼。如果不是我爷爷跟他是老交情,是请不动他老人家的。”
说话间陆雪梧已经鉴定完毕,他对公孙良民使了个眼色道:“小民,你出来一下!”
公孙良民道:“陆伯,这是我同学,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就是!”
陆雪梧面露难色:“这……这……”
姬乘风是何等聪明的人,料想陆雪梧是有些话要跟公孙良民商量,不方便让自己听到,忙道:“没关系,良民,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公孙良民不好意思道:“那就怠慢了!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晚上东来顺涮羊肉,算是我给你赔罪!”
公孙良民走后,姬乘风枯坐无聊,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仔细想来,却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打量着这间布置得非常低调内敛实则极致奢华的“至真堂”,寻思:“随随便便一件古董就是几百上千万,这公孙家族当年做土匪的时候,到底攒下了多少家产?都说枪炮一响,黄金万两。看来这当土匪还真是个发家致富的好行当。”
……
来到另一间会客室,公孙良民略有些不满地道:“陆伯,您这样让我在同学面前很不好做人的!”
陆雪梧道:“我的大少爷,事关重大,我也是不得已呀!”
公孙良民见他表情严肃,倒也不敢真的得罪这位镇店专家,拣了把椅子软塌塌的坐下,无奈道:“到底怎么啦?我看过货了,没问题呀!”
“没问题?问题大了!”
“您是说,那块玉是赝品?不至于吧?”公孙良民终于重视起来,长这么大,第一次为家里“捡”了个大生意,如果鉴定出来是赝品,那脸可丢大发了。
陆雪梧瞪眼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是赝品?不但不是赝品,还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法器!”
“法器?”
“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没仔细鉴定那块玉璧,不然只要在放大镜下一看,就能看出蹊跷来。这块玉璧上的纹饰虽然表面上看是由螭纹和谷纹组成,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掩饰。这些螭纹和谷纹都是由一种极细小的折线纹雕刻而成,这种折线纹非常奇特,我敢肯定那是先秦术士所刻的某种通灵阵法。所以这块玉璧根本不是礼玉,而是一件战国晚期齐楚一带术士用的法器。”
公孙良民汗颜道:“我还真没细看,法器没礼器值钱吗?”
陆雪梧嘿嘿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法器究竟代表了什么?法器是道士、僧侣、风水术士等等这些人施术用的东西——而且还必须是那些有大修为的人才行,像道教的张天师,佛教的达摩、六祖慧能,藏传佛教的莲花生大士等。听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沟通天地灵气刻制通灵法阵,并且用术力加持,使器物通灵。还有就是那些天生的天地奇穴,如果用阵法加以引导,把天地能量引入器物之中,也能孕育出法器。但这样的地方也极其难找。这样的通灵法器蕴含有特殊的磁场,戴在身上能延年益寿、百邪不侵,关键时刻还能保人性命,所以珍贵异常,世上几乎见不到,有时候几百年都难得一见。这东西已经不能用古玉的价值来衡量了。”
“那……那……”公孙良民想不到自己无意中竟然遇到一件这样的宝贝,一时之间竟张嘴讷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雪梧接着道:“早几年一位港岛富豪愿意出三千万从一位姓叶的麻衣传人手里购买一件他自制的法器,这个姓叶的麻衣传人直接拒绝了他。我有幸见到了那件法器,是用很普通的新玉制成的,工艺也很一般,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十分粗糙,跟这块精美的古玉完全没法比。这其中的差别,你可以自己去掂量一下。”
“这下糟了!”
听了陆雪梧的话,公孙良民突然一拍椅子扶手,满脸懊丧之色。
“怎么了?”陆雪梧问道。
公孙良民道:“我先前给那块玉璧估了个价,姬乘风要是知道玉璧这么值钱,会不会以为我故意坑他的?那我们可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陆雪梧道:“这个算不了什么,不知者不怪。现在关键的问题不在这儿。”
公孙良民诧异道:“还有什么问题?”
陆雪梧看着他道:“你真没看出来?”
公孙良民奇怪道:“看出什么?”
“好吧!”陆雪梧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和你爷爷教你的东西,你都丢得差不多了。小民,这件货的来历大有问题呀!”
公孙良民眉头一皱:“怎么说?”
陆雪梧看他是真没看出来,便问道:“你这同学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公孙良民道:“不是很了解,今儿才刚认识的,只知道是和田人,有什么问题吗?”
陆雪梧又详细问了下姬乘风的情况,背着手在房间里缓缓踱步,说道:“这事儿倒真是有些奇怪。”
公孙良民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怎么了?收还是不收?这先秦法器可不是想见就见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这孩子,聪明劲是够了,就是始终改不掉这毛毛躁躁的脾气。”陆雪梧心里叹了一声,说道:“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跟你分说。”
他有意打熬公孙良民的性子,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那块玉璧是刚刚出土的鲜货,上面有一股墓中特有的阴气,却又带着一种浓浓的生吉之气。咱们虽然也收出土的物件,但这个墓很不简单呀,单凭那股生吉之气,我就敢肯定那是个大藏!”
说着看了公孙良民一眼。陆雪梧不仅是古董鉴定专家,对阴阳风水也颇有研究,手里过过的出土物件数不胜数,眼力和经验绝不是公孙良民这毛头小子能望其项背的。听他这么一说,公孙良民也不得不重视,支起身子道:“您是担心警方调查这件事,牵扯到咱们?”
陆雪梧点头道:“不错!你也知道,这几年抓盗墓的抓得特别严,尤其是大墓,更是警方盯得最死的,一旦被咬上,咱们也不好脱身啊!”一顿又道:“关键是你那同学的身份,很是让人蹊跷。我怕货不干净。”
公孙良民忙问:“怎么说?”
陆雪梧道:“像这种藏有法器的大墓,普通的盗墓贼就算运气好撞到了,也根本动不了,只有那些专业的盗墓集团才有一线的机会。这种盗墓集团一般都有自己的出货渠道,断然不会把冥器零零碎碎的拿出来卖,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像姬乘风这种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