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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凤临重复着这个字眼，她真的很难想象沈陌竟然会说出这个字。她在愿主的记忆里见过，曾经沈陌身中数刀，躺在血泊里动弹不得，他也不曾皱一下眉。但是现在，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看上去并没有受过什么伤，他却开口喊痛了。
“嗯，这里。”沈陌用手指指着自己左边的胸口，一脸茫然的道。
沈陌指尖下的位置，分明就是心脏的位置。凤临将沈陌所说的痛结合起来。吐出两个字：“心痛？”
凤临曾听曲挽离说过，他是无心之人。凤临一直觉得这句话用在沈陌身上更加合适。他比曲挽离更加无情无欲，比紫苏更加清冷如冰。他如这尘世间的旁观者，事不关己的看着这一切，也漠视着这一切。
如果非要说沈陌与这世界上的联系，恐怕就是自己。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猜测，沈陌这次心痛，也与她有关呢？
其实沈陌是一个很好看懂的人，他的脑子里没有过多的想法，也不会有复杂的心思。他永远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对他来说，也许与空气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这个其他人里，并不包括她，凤临。
“你为何会觉得心痛？”凤临紧盯着沈陌异常迷惑的脸。她心里有了大概的结论。
为何会觉得心痛？沈陌也在问自己，他不懂，不懂那萦绕在心尖上的陌生感觉是什么，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可是，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凤临。
沈陌不会对凤临有任何隐瞒，心里想到什么，他就跟着说了出来。“因为王爷。”
虽然心里大多猜测到了，可是听见沈陌亲口说出来，所带给凤临的震撼是不同的。这个无心无情的男人，竟然会因为她心痛。
震惊？高兴？凤临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沈陌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忠诚的人，而凤临也知道，这种向来无心无情的人，一旦动了情，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一个字：死。
因为有了念想，因为有了牵挂。所以无法再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总有一天，沈陌会死，会死在别人手里。而凤临并不想他死。
凤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给出沈陌一个结论。对沈陌来说，这种感情太过陌生，他不懂。
凤临冷下心肠，声音里没有温度。“沈陌，若是你想继续留在本王身边，便好好守住自己的心。有了弱点的你，本王不需要。”
凤临的话并不是在玩笑。
沈陌从未想过离开凤临，离开她，他会死。他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遍布全身。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心里的这种感情是什么，但是凤临让他不要有，他便不有就是。
沈陌曲起双膝，跪在凤临脚边，抿紧唇瓣回道：“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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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刺客原来是他（）
沈陌这不是告白的告白，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紫苏和路吟风都睡下了，凤临也不好多去打扰，只能独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凤临的房间，在冷寂宫的后面，一个较为偏僻的侧室。
凤临来到房间外，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凤临直接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良久以来的警惕感，让凤临踏进房间的一刻，便发现里面有人。
她抬起头，追寻着那道紧盯的自己的目光回视过去。虽然房间里很黑，可凤临还是下一刻就认出了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并不是紫苏，或者路吟风，而是曲挽离。
难怪慕白说宫里进了刺客，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刺客大概就是如今坐在自己房里，悠然自得的曲挽离。
见凤临走进门来，曲挽离也没有半点要回避的样子。他淡然的声音传入凤临耳朵里。“临王，你可回来了。本阁主等你多时了。”
凤临反手将房间门关上。她慢悠悠的走到桌子旁边，自顾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暖色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曲挽离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清楚起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更显得腰身挺拔纤细。他的脸上还是那张标志性的银色面具。
凤临曾见过曲挽离面具下的脸，当真是俊美无匹，惊为天人。
可是她知道曲挽离今天来，绝对不是找自己叙旧那么简单。
凤临往曲挽离对面一坐，开口道：“说吧，你来找本王何事？”
一听凤临这话，曲挽离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个女人真会装傻充愣。他之所以追到西晋来，便是为了找到白老头，而他追踪多时，好不容易找到了，却被一个凤临给生生的拦下来。这叫他如何甘心？
竟然凤临与白老头见面，那么她必定知道他的藏身之处，这也是曲挽离此时来找凤临的目的。他一定要找到他，向他方面问个清楚。想到这里时，曲挽离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在自己的半截银色面具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见目光都变得冰冷起来。
凤临自然也注意到曲挽离这个细节。如果现在白老头在她面前，她一定会忍不住问候他的全家。可是，白老头没有在这里，所以她也只能将自己的郁闷深深埋在心里，走一步看一步。
曲挽离跟个人精似的，想糊弄他，比糊弄慕白更加困难。
在凤临暗自思考对策的时候，曲挽离冷冷的开口了。“本阁主今日来找临王，便是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曲挽离口里的男人除了白老头还能是谁？凤临无奈，现在就算她说真话，恐怕曲挽离都不会信她。不过，她是的的确确不知道白老头的下落。
其实凤临就不明白了，既然白老头想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那么为何要躲着曲挽离。按理来说，当年的事，没有人比曲挽离更清楚。不过这些问题，凤临也只是想一想，毕竟白老头与曲挽离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本王如果说本王不知道，曲阁主恐怕不会相信吧？”凤临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语气让人猜不透，她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
曲挽离直接甩给凤临一个白眼，上次暗夜阁里的教训已经够了，他如果再相信凤临，那他就是本事笨的无药可救了。
就知道曲挽离不信，凤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本王言尽于此。曲阁主请吧，本王要歇息了。”
一边说着，凤临一边向床榻走去，不再看身后的曲挽离。
既然敢夜闯西晋皇宫，曲挽离又怎么可能就此离开。他盯着凤临的背影，开口道：“临王若是不说，本阁主是不会离开的。”
曲挽离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的抿着。面具下的双目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凤临。
看曲挽离的架势是跟她杠上了。凤临往床沿上一坐，怒极反笑的道：“本王方才回来之时，曾见到西晋国师在宫里搜寻刺客，这个所谓的刺客，该不会便是曲阁主吧？”
凤临话里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她的潜意识便是，如果你再不离开，那么我便将你交给慕白处置。
像是料到凤临会这么说，单薄的嘴唇高高翘起，莞尔笑道：“那正好，本阁主也可将临王潜入西晋女皇寝宫之事，一并说给西晋国师听听。你说他会如何？”
曲挽离的语气很轻，可是话里的内容却让凤临都忍不住吃了一惊。去西晋女皇寝宫偷盗令牌，她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竟然会被曲挽离发现。
凤临的惊讶仅仅持续了一刻，她便恢复过来。眼里有隐隐的杀气闪现，不过在下一刻，凤临便放弃了。或许她能杀得了曲挽离，却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而那时候，自己能否脱身暂且不论，自己手上的令牌恐怕是没有任何用途了。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凤临不会去做。
她合衣往床上一躺，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道：“本王现在要睡了，至于曲阁主，你就请自便吧。”
冷寂宫原本就比较简陋，何况凤临住的这一间只是个小小的侧室。里面除了一张床，便只剩下一套桌椅。凤临就不相信，曲挽离真的会在这里坐上一晚上。
不过很快，凤临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曲挽离非但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越过桌子，向凤临的床边走过来。他一边走，一边说：“临王曾来暗夜阁之时，本阁主可是以礼相待。今日本阁主来临王这里，临王便不将本阁主当客了么？今夜本阁主便吃点亏，与临王同榻而眠如何？”
这话说完的时候，曲挽离已经一沉身，坐在床沿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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