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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着急去找晋南王了么?”
承元的手顿了顿,摇摇头道:“情势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他们的势力已经把我们全部包围,现在王少安没有对王爷斩尽杀绝,是为了牵制晋南,你想,如果晋南那边得知王爷遇害的事,会怎么做?”
明初咬唇想了想,“王爷被困在这边,晋南肯定会出重兵相救,如果王爷遇害,那么他们很可能会为了大局而放弃营救,专心守在晋南,因为朝廷现在很明显是会打援军,甚至像打陈郡王那样,打晋南老窝嘛。”
“这就是王少安不杀王爷的原因,你明白就好。”承元注视她雪亮的眼睛,他天生是个机敏的猎手,擅于捕捉别人眼中的内容,从而分析出对方的心理活动,这是他的特长,更是他的习惯,可他竟然不能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眼中读到内容,那双眼只是亮,令人只能看出她的澄澈,却更让他深信,这不是她。
只要是个心智成熟的人,就不会把她所有心情放在会踹人的脚上,和会骂人的嘴上。
更是很少有人能做到把自己的情绪深深藏下,深到使她的眼睛里没有内容。所以面前的这个少女,要么单纯到透明,要么深沉到可怕。
承元宁愿相信她是后者。
“行,”明初的脚踢踢承元,“一边去,轮到我休息了。”
承元没动,仰着看了看她:“如果你把四个坑都挖好,我就告诉你,另一个我们必须建造凉亭的原因。”
“真的假的?”明初对他的不要脸是服气的。
承元煞有介事地点头,等明初乖乖地跑去挖坑,承元舒心地躺在草席上,悠悠自言:“丫头,当然是睡着舒服了。”
……
因为这事,承元晚上没有东西吃。
这间屋子原本就是家穷苦人家的住处,破败地可以,余留的衣物无不是脏迹斑斑,霉味熏天,尽管被明初清过,但承元仍住不下去,明初倒是随意,吃了一些山果子后就进屋睡了。
月色中天,院中几许冷意拂来。
明初站在窗子前,被那风冷不丁地吹乱头发,再一看,承元独坐在一堆木材中间,手里拿着薄小的匕首,在木材上削削减减,挖出凹槽,方便拼接。
月光下他乌发如瀑,凝视时有种别样的优雅。明初敲敲自己的脑壳,为什么会在承元身上侮辱“优雅”这个词?他分明是个冷血的人,他的眼里只有主子,他杀人如麻,何来的优雅?但他低眉敛目的神态自生一股清俊书生的气质,没有一丝战场杀伐的血气模样。
可明初就奇怪了,他一个王府的小卒,有个地方给他睡得了,他还嫌弃屋子里味大,要她单独给他建凉亭,呵呵,当自己是王府公子不成?他倒是个有毅力的,她不帮忙,他就自己捣腾,好一个身残志坚。
明初抱怀看着,就看他身上有伤,晚上又没吃东西,夜里的天还有几分寒凉的,他身弱衣单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刀子磨在木头上的声音单调,却不知为何,从承元手底下发出,竟有了一些悦耳的节奏感,他仿佛不是在削木头,而是在进行一项细腻的手工艺创作。
他削木头的手突然顿下,抬头向她看来。
她也一顿,明明她只是看好戏的心态,这时被他一看,却觉得自已好像在关心他一般,而且是“正在关心他但不小心被他看穿了”,倒把她尴尬地不知所措。
他缓缓地抬起唇角:“想看,可以过来看。”
“我看你几时倒下去,”明初晦气地道:“屋子是破了点,但就凭你,将就着吧!”
她愤然关上窗,眼不见心不烦,心里碎碎念无数个承元可恶的理由,到底还是因为太累,撑不住就早早睡下了。等她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将将睁眼,就听见院子里有东西在敲打的声音。
他还在弄那个凉亭?
明初快速下床,推开窗子一看,天色大亮,院中的承元也已经把凉亭的骨架搭起,很难想象他是怎样在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完成这些构建,而且每根木头的衔接都很自然巧妙,应该是没用上铆钉,全靠的拼接。
现在他正坐在地上,研究那张吊床。
“你一晚没睡,就弄了这么多?”明初抱怀走到他身边,悠悠地蹲下来打量着他:“幸好只有我们两个,不然人家得以为我为难你这个残障人士了。”
见他这么固执,她也不好意思不帮,这就俯着身去搬这张吊床,可刚一使力,就感到右手食指扎心似的一疼,惊得她迅速放开,再看自已的手指,指肚上深深楔了一根木刺。
“承元你是不是故意的!”明初忍不住怨道。
承元将她一瞧,不等她下一句话招呼过来,他身子一欠,就将她受伤的手指捉住,利索地拔掉木刺,二话不说便把她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你……”明初憋得脸色一红,想抽手,却被他捉得更紧,浑然不觉她的嗔怒,只是专心致志地吮吸她受伤的手指。
一瞬间明初心跳狂乱,恼得直想一脚上去把他踹飞,可是他那么认真,表情无害地像个善良的孩子,尤其是手指还在他嘴里,他软软的舌尖在她指肚上扫过,像是把她全身的力气都给吸走了一般,叫她无从反抗。
第14章 你脏死了()
“放开我,脏死了!”明初一咬牙拔出她的手指,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承元脸上的表情像是意犹未尽,手指下意识抵上自已的唇,慢慢地道:“抱歉了,我怕你感染。再者,你的手并不脏。”
“我嫌你的嘴脏!”明初真想抽她一个嘴巴,吸她的手指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嗯。”
什么叫一拳打在绵花上,此刻明初的感觉就是,好像就没有什么事能激怒他似的,他是不是现在腿断了人也怂了,当初只身一人全歼流冠、动不动要把她弄死的狠劲呢?
明初懒得再跟他争,悻然地掉头就走。
却听承元在她身后悠哉悠哉地道:“我觉得,有个办法可以让人第一时间发现这里有人在等。”
明初一听,回头问:“什么办法?”
他又开始削木头,“你去煮饭,尽量把烟闷得浓一点,会让更远的人看到这边,不会让他们以为永丰镇已荒无人烟。”
明初呵呵一笑:“又要骗我给你做吃的,抱歉,你今天早上的饭也没得吃了。”
“可是……”承元停下手上削动的匕首,定定地看向她道:“我真的饿了。”
……
时间过得极慢,明初每天被承元道德绑架,不得不给他觅食,把他的肚子填饱,还得给他采草药,帮助他伤口复原。她每天也会在永丰镇附近转转,看看爹娘会不会返回这里,她有好几次想离开永丰镇,却又怕万一他们回来,失之交臂又该如何?承元倒不急不躁,他是个心思完全不外放的人,兴许他也在着急着会合晋南王,但目前的身体状况再加上王少安的监视令他多有不便,就只能先拖着时间养伤吧。
凉亭建好后,承元每天大爷似的躺在吊床上等吃等喝,明明一个小卒的日子,愣是让他过成了主子,明初埋怨归埋怨,但她每做一件事,都能得到承元的一通讲义,四天下来,天下局势,各种藩王世族,皇宫内外的重重矛盾,明初已有了大致的认识。
先帝大行即将两年,现今幼帝在位,皇叔摄政王与美艳的云太后执掌乾坤,但这个朝廷积弊已深,皇权与世家的矛盾,文武百官各自为政是最大的劣根,当权者滥用权术,百官们人心涣散,各种各样的罪恶行走在大盛国的每个角落,百姓们民不聊生,因此各地相继出现兵变与暴乱,朝廷的暴力压制引起更加严重的反弹,以至于今日的战火纷飞。
承元躺在凉亭中的吊床上,亭周是飘逸的白色蚊帐。
明初喟然一叹,承大爷本来是要用纱的。
“你说幼帝是三皇子幺子,为什么不是各位皇子继位,也不是众皇子家中年长的孩子?”明初不解地问道:“先帝下诏册立皇孙已经很奇怪了,传位于幼孙,又是什么意思?”
“你对这一点,很感兴趣么?”承元的脸掩在帐子后,添了些许不可捉摸的味道,“不要深究这些,你只是个小小郡主,先活着。”
从他决定用明初取代真正的卫敏那一天,他已经把她当成了郡主,并且深信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回馈。
明初抱着怀,在凉亭旁来回踱步,“是不是因为当年的太子案,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