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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不及蝼蚁！
墨凛忍不住莞尔，浅浅目瞪口呆的模样实在可爱。
“其实我很想让他灰飞烟灭。”
他忍不住叹气，那是他第一次深入凡间，那次的经历让他蜕变、迅速成长为玄元尊者，更明白一条仙界法则——恩不及蝼蚁。
凡人会关注脚下蚂蚁的生死吗？所谓功德成圣，并非狭隘于人类。
“他是一切的源泉，是他和我一步一步将婉婉推向深渊。”
“诶？可是你”
顾浅浅想反驳，却被墨凛苦笑阻拦。
也许是尘封太久、太想诉说，也许是因为倾听的人是顾浅浅，墨凛将从未敢示于人的伤痛，第一次缓缓道来。
“那时，我不主张仙人任由个人喜怒伤及凡人性命，所以反而为此束缚。李韦是勤王私生子，为荣华富贵可不惜一切，婉婉的绑架便是他一手策划，娶婉婉是他的第一步棋，只为赢得苏家在江东士林的影响力。”
顾浅浅听得心惊肉跳，更加气愤李韦的无耻。
“他是外室子生，其母为贱籍。他是重生之人。”
“什么！”
顾浅浅吃惊不小，我勒个去，起点种田女主，遭遇起点种马霸王男主，如此战斗值不对等的敌对关系，难怪婉婉会输！
墨凛苦笑摇头，他原也不知道，只是李韦肆无忌惮的盯上婉婉，他才着手细查。
“仙界蓬莱岛的碧色仙子，她酷爱凡间话本，到现代一游后，知道穿越和重生之事，就喜好弄些耍着玩儿。”
碧色仙子？顾浅浅总觉这名字很耳熟，啊，就是那个仙界耽美狂！
“可等我打消碧色仙子的念头回来，事情已失去控制。”
“发生什么事了？”顾浅浅听得入神。
风无殇却心痛的无法呼吸，左边，浅浅跟玄元相处亲密；右边，浅浅的前世却已对玄元暗生情种。
无论哪一边，似乎都没有他介入的余地。
“等我回来，婉婉已经”
墨凛正待解释，时空却骤然扭曲，变成另一副场景——
烈日昭昭，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婉婉的马车被围困，车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护卫皆被刺杀殆尽，身边只剩一个丫鬟。
第264章 谁许情深，奈何缘浅（4）（）
“呀，怎么又出事了？这又是李韦干的吧？他算什么狗屁男主角？”
顾浅浅急得跳脚，想搬起地上的石头，砸拦路的无赖混混，却捡不起石头，一次次试图阻拦，却一次次失败。
“滚开滚开，一群混蛋！不许欺负婉婉！”
那些地痞无赖狞笑着接近婉婉，小丫鬟成了他们手中的猎物，被肆意玩弄发泄，婉婉想自尽以保清白，但一个弱女子怎么斗得过许多豺狼？
顾浅浅几乎可以预见苏婉婉悲惨的结局。
“墨凛，你快救她呀！你在哪里？快点救她呀！”
墨凛心中的苦涩粘稠泛开，他在哪里？他在仙界啊。为了不叫碧色仙子泄露婉婉之事，为了不叫天后发现落缳未死，他一步也不敢踏错，却未料正是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出了差错。
“浅浅，她不会有事。”
他知道浅浅在担忧什么，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却会发生更加不可挽回之事！
“玄元，你就是这么保护婉婉的？竟没给她留下一点防护？”
看见苏婉婉被调戏被欺负，风无殇等同带入到顾浅浅，心中的愤怒不可抑制。
“我给她了一个防身玉佩，以在性命攸关时保命之用”
“性命攸关？伤害女人的方式，不止那一种！”
这是他五岁时便知道的道理，可那时的墨凛已经近千岁，竟然连这点都不懂！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墨凛苦笑不语，他虽自小失去父母，却出生大族，也是受尽万般疼爱无忧无虑长大，那时的他根本不懂这些。
“住手！你们住手啊！”
如果可以哭，顾浅浅应该已经泪流满面，但她却只能瘫坐在地，掩面嚎哭无泪可流。
风无殇拦在顾浅浅面前，恨不能屏蔽一切让她痛苦的事物，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
“浅浅，别担心，墨凛说过她不会有事的。”
“什么叫做不会有事？这样也能叫做不会有事？墨凛，你混蛋！”顾浅浅感同身受，随苏婉婉一起陷入绝望，灵魂悲凉似冰。
那些肆意猥亵的眼神，和偶尔的肌肤之触的占便宜，已足以让婉婉崩溃！
“刺拉！”
苏婉婉的衣襟被撕碎，露出里面的亵衣，和一片如瓷般洁白光滑的肌肤。
“啊——”
她绝望尖叫。
一阵黑芒从她身上爆出，将惊骇的地痞流氓覆盖，黑芒褪去之后，留下一地干枯残骸。
苏婉婉早已晕厥。
“怎、怎么会这样？”
顾浅浅失声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圣珠的力量不是白色吗？”
她所发挥的圣珠灵力明明是白色，哪有如此邪恶之气？
风无殇金色的眼瞳里一片骇然，浅浅的第一世居然激发了圣珠的邪恶一面？
“是她的恐惧和绝望，唤醒了圣珠的力量。”
她若不修仙，必惨死无疑，而即便修仙，路途也十分艰辛，以她的意志不一定能撑过。而她显然没有，不然浅浅何来？
墨凛惨然一笑，闭上双眼，目光掩盖。
第265章 谁许情深，奈何缘浅（5）（）
“该怎么办？”
顾浅浅神色惶恐，如此纯粹的邪恶之力，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魔君冥离的力量之所以邪恶，是由无数鲜血和怨恨铸成，但却远不及婉婉身上所爆发的百分之一！
它来自圣珠！
“婉婉她以后会如何？”
此时，去往仙界处理李韦后台力量的墨凛已赶回，看见被圣珠反噬欲死的苏婉婉，惊骇之下，毁灭一地行迹，带走苏婉婉。
风无殇心中的后怕犹如惊涛骇浪，“圣珠的驾驭，来源于传承者的心性和意志。开启过邪恶之力后，力量的属性基本就定型了。”
这种定型并非肉身意义上的定型，而是根植于灵魂！原来浅浅最初开启的竟是邪恶之力！幸而她心性未变，意志却变得坚强许多，居然扭转过来！
“你教她修仙了吧？”
“是，直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忆起婉婉其后所受的苦难，墨凛的心被再次洞穿，鲜血淋漓的惨痛。修仙的正，可以压制圣珠的邪，但也正因如此，苏婉婉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
其间，场景数度转换。
皆是墨凛教导苏婉婉修炼的场景，开始一切顺利，后来随着婉婉仙力的增加，痛苦却一日甚过一日。
“婉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也许我不该教你修仙。”
时空的另一边，墨凛抱着剧痛已过大汗淋漓的苏婉婉，心痛欲裂。
苏婉婉明明虚弱至极，却笑容温婉的打趣他。
“尊者，这可不像您说的话。您不适合这样的表情，您笑起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不适合这样的表情呢。”
“嗯，婉婉说的是。”
墨凛的笑容，温暖的让人心疼。
顾浅浅心口一痛，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那个悲惨的结局，已然明白为何上次墨凛笑得那样悲伤。
这便是一切的初始！
“不该是这样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墨凛沉默不语，一切皆已是过去，即便如今有办法，却已经不可更改。
风无殇的心情很复杂，一言难以蔽之，他心疼浅浅过去所受的苦难，却嫉妒墨凛的遭遇，嫉妒他的一切幸福欢欣，一切悲伤痛苦！
“墨凛，我不想看下去了，我要去找回我魂魄！”
心底时刻增强的恐惧，让顾浅浅不可抑制的任性起来，她要回家，不要呆在这里目睹墨凛必然悲惨的结局！
“浅浅，你的魂魄应该跟在婉婉身边，只是你们魂性相同，她的灵魂强于你的残魂，所以感应不到。”
墨凛压下心底的伤痛，温言安慰顾浅浅，顾浅浅此刻却听不进任何安慰之词。
“那该怎么办？总之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找，既然这里没有，那可能她在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总之她就是不要呆在这里，不要目睹这已然注定的悲剧！
顾浅浅不愿面对现实，如果不是知道墨凛和无殇不会同意，她甚至想即刻离开这个空间！不要取魂魄了！
墨凛却是温柔一笑，不含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