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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稀奇的,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说吧,你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柳春芽的话冷静疏离,字字如钢针,扎在柳老幺心里,让他切实感觉到,这些年,自己真的欠下这个女儿太多太多,不要说当年在家里,她受到后母的诸多刁难,身为父亲的他没有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
单说她离开家,在新阳读书到工作这十来年,自己这个父亲没有想过偷偷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问候她一句:“闺女,你在他乡还好吗?”更没有关心过一次:“闺女,外面有人欺负你吗?有钱花吗?”
这次,一家人来找她,也只是因为小儿子考上大学,老婆方金梅的一句话,于是,一家人才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
她说:“春芽儿这死丫头,她身为姐姐,弟弟考上大学了,她怎么也得表示下吧,离开家这么些年都没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打过一笔钱,想来,在外面存下不少了,弟弟的学费就着落在她身上了。”
如今想来,这个理由,真是好笑到极点,自己身为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闺女,又凭什么让闺女慷慨解囊,承担她弟弟的大学学杂费?又凭什么自己老婆打坏的门,要让闺女及女婿不追究?
想着想着,柳老幺老泪纵横,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女儿这句话。柳春芽和赵捷也不去打扰他,让他独自在那里哭,看他能哭出个什么名堂来,反正这几天她闲得很,不在乎把时间用在他们身上,看谁更沉不住气。
说实话,柳春芽对父亲的怨怼,比起对后母来,只会多不会少,毕竟,当年如果他能够稍微强硬点,在后母欺负自己的时候站出来,表示出要保护闺女的决心,她就不信,后母敢那么肆无忌惮。
尤其是,当后母克扣她零花钱的时候,身为父亲,难道没有办法替女儿准备些急用吗?可他不但没有,甚至还尽量避免与闺女见面,让后母更加没有压力,欺压起她这个前妻的女儿来,简直就是得心应手,无所不用其及。
“老婆。”赵捷感受到怀里女人情绪的变化,抱着她纤腰的双臂收紧了些,声音轻柔的低唤。
“我没事。”柳春芽收敛起心中的不满,一边随意回应着赵捷的关怀,一边默默看着父亲。
柳老幺已经无颜见闺女,双手捧着脸,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柳春芽和赵捷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莫非他说的是,房门被打烂了的事。要是他哭这么一场,只是因为害怕女儿了女婿让他赔偿而为,柳春芽真的要好好考虑下,今天接待他们,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就在两人疑惑间,只见他抬头,直视着他们说:“春芽儿,爸对不起你,这些年,爸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真正关心过你,让你吃苦了,爸对不起你,爸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爸还是要认真的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的女儿。”
听到父亲发自内心的话,柳春芽就算积压了再多的怨念,都已经消散了,她只是没有想到,父亲刚才哭,并非是担心他们要他赔偿弄坏房门的事,而是想到这些年对她的亏欠,所以才哭得这么毫无形象的。
柳春芽心中一暖,眼圈一红,差点没跟着父亲一起流泪,她这些年固执的不回家,不就是期望父亲能想到自己的亏欠吗?如今真的等到了,她才明白,原来,对他的怨念,只因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已。
她深吸口气,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而是表情如常的看着父亲,想听听,他还在什么要说的,或许,经历了我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认识到自己的亏欠,想要说的话,真的不只这一点点吧,她,很想听呢。
柳老幺看着闺女,一双粗糙的手不断擦着脸颊上的泪,抽泣了下,认真的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对爸爸有很多不满,爸爸不怪你,谁叫我窝囊,保护不了你,甚至在你离开家这么些年,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跟你打过。”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闺女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人欺负,更不知道闺女认识了些怎样的朋友,他们可靠不可靠,身为父亲,我没有做到保护闺女,这是我的失职,春芽儿,我的女儿,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爸爸来吧。”
柳春芽仰起头,固执的不让眼泪流出来。谁说不是呢,这些年,看到两个好友每次说到自己的父母,都是一脸幸福甜蜜,只有她,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说起来都是泪,还不如不说。
尤其是这两年,看到死党岳朦胧的父母对她的重重宠溺关怀,再对比自己,简直根本没法比。
现在听到从父亲口中说出这些话,哪怕迟到了十来年,但,她知足了,哪怕他们这次来找自己的目的不纯,她也无所谓,谁叫自己期待亲情,渴望亲情呢?这些看的积蓄,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拿出来,给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老公,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告诉我,老娘帮你收拾她,反了她了。”方金梅的声音突然从楼梯上传来。
第1387章 亲情值多少()
方金梅几个原本在房间里等着,想来,只是一扇门的事,柳春芽他们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为难柳老幺。
可是,母女仨左等不见柳老幺回来,右等还是不见回来,这下,把娘儿仨紧张坏了,柳青莲自告奋勇的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偷偷出去看看情况,再回来告诉你们。”
哪知,她一出来,还没有到楼梯口,就听到继父痛苦的哭声,这下,把柳青莲吓倒了,长这么大,这个继父虽然窝囊了点,但还从来没有听到他哭过,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痛哭流涕了。
小丫头根本没有仔细听清楚继父哭泣的原因,就风风火火的转身跑回去:“不好了,妈,我爸他,我爸他……”
“你爸怎么啦?”方金梅看自家闺女脸色苍白,像是受到惊吓似的,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紧张的问。
柳如墨也站了起来,轻轻拉开母亲的手,对柳青莲说:“姐,你慢慢说,不要着急,你看到什么还是听到什么了?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大不了,我们不住这里,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闺女,你快点说,你爸他怎么啦?”方金梅听到儿子这样说,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柳青莲缓了口气,这才说:“我刚才听到我爸在楼下哭,哭得可伤心了,还一个劲的跟我姐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听到爸他哭得这么凄惨过,妈,不知道我爸他被人怎样收拾了,咱们快点下去救我爸吧。”
“春芽儿,你个不孝女,竟敢这样对你父亲,看老娘怎么收拾你。”方金梅想也不想,立即冲出房间,就往楼下跑来,让柳如墨来不及阻拦,姐弟俩看母亲都出来了,也不敢耽误,匆匆跟了下来。
刚刚在楼梯上,还没看清下面的状况,方金梅就大呼小叫起来:“老公,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告诉我,老娘帮你收拾她,反了她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的不孝女,连父亲都敢收拾,不就是打烂你一扇门吗?有什么了不起。”
柳老幺本来还沉浸在父女诉说心理话的剧情中,哪知剧情突然变化,让他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从楼上冲下来的娘儿仨,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并不是那么失败的。
“打烂了一扇门?”柳春芽在一旁幽幽的开口,“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打烂我家的门?谁打烂的?”
“呃?”柳家四口听到她这话,都是一愕,最后娘儿仨纷纷把目光落在柳老幺身上,后者看着娘儿仨疑惑的目光,尴尬的挠挠头,无辜的说:“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春芽儿他们说,你看,这……”
“那你,为什么哭,他们为什么让你哭?”方金梅看到丈夫这个样子,心里疑惑顿生,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他。
柳春芽和赵捷安然坐在一旁,看他们一家子要闹出多大阵仗出来。梁妈出来叫吃饭的时候,也被赵捷示意稍候。
柳如墨看看父亲,再看看一脸事不关己的大姐,忍不住说:“大姐,我知道,这些年,我们确实对你有亏欠,但,这终究不是老爸的原因,你就看在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份上,原谅他吧。”
柳春芽看着这个小弟,内心还是很欣赏的,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听了他的话,她淡然一笑:“你们怎么不把事情弄清楚,再来下结论?难道,你读书考试的时候,也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