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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了你的基因构成，”他说：“你至死都有我的血统。”
“你认为我会为此骄傲吗？”晏其桢先生冷冷的笑了：“我的母亲一生聪慧，最愚蠢的就是认识你。”
李叔适时的站了出来。
“老先生，老爷，”他弯了弯腰，说：“天冷了，不妨我们先进去？”
老先生——姑且叫他老先生吧，他拨开晏其桢先生，率先走上了楼梯。莫雅楠女士扑上去牵住他的老公，晏静秋走过来轻轻搂住我。
他低下头看着我，因为很薄，他的身体冰凉。我发现老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个孙子有任何关注，不禁有些同情。我看出来这个老先生并不喜欢莫雅楠女士，和自己的儿子关系也很糟糕，而且他对自己的血统也很有自豪感，作为只有四分之一自己血统的孙子，他可能也说不上什么感情。
我轻轻的扣住他的手，他的手心还有些温热，他牵住我，轻声问道：“冷不冷？”
我摇摇头，刚想说话，就看见那个老先生的司机走过来，他对着晏静秋微一鞠躬，说了一串俄语，语速很快，态度虽是恭敬，但感觉很是倨傲。
晏静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他最常用的表情，他也开了口，用流利的俄语回了他一句什么。那个司机点点头，转身先走了。
“你会说俄语？”我惊讶的说：“我以为你只是个混血儿呢。”
他微微一笑，说：“只是混血儿吗？”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牵着我往房间走，低声用俄语说了句什么。
房子里的空气比外面的更冷。我和晏静秋进去的时候，晏其桢先生和老先生站在客厅，剑拔弩张的样子。见我们进来，老先生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来。
“桢，”他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我皱了皱眉。
“你娶个黑眼睛也就罢了，你的儿子居然也喜欢这种，”他说：“浪费我的基因。”
“你如果真的这么有优越感，”晏其桢先生冷笑一声：“你招惹我母亲干什么？”
老先生停了一下。
“你的母亲不一样。”他说。
晏其桢先生似乎也不想再说，他对着我们招招手。
“过来坐，”他说。
我和晏静秋走过去坐下。这个裙子并不舒服，我坐下扯了扯蕾丝，一抬眼，老先生盯着我，眼神像只鹰。
我有些惊讶，但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只好僵硬的笑了笑。
“这位女士，”他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我更加茫然，这种类似于低级搭讪的话实在不像他能说出来的。
“你不混血吗？”他接着说：“不像中国人。”
我努力想了一想，以我的记忆来判断……
“中国的南方和北方，”我说：“算混血吗？”
客厅有一个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老先生皱了皱眉看着我。
晏静秋开口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懂，但是看老先生的脸色，估计不是什么客气的话。
“我从来都不喜欢你，”老先生说：“你太像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你一辈子都遇不上的，”晏其桢先生说：“注意你的言辞。”
气氛又冷了下来。
晏其桢先生看了眼时钟。
“我母亲要求我每次和你说话不能低于十五分钟，”他说：“时间到了。”他看了眼晏静秋，接着说：“儿子，我们走。”
晏静秋扣住我的手腕，他似乎一分钟也不想呆了。莫雅楠女士早被晏其桢先生搂在怀里走了出去，我对老先生点点头，随着晏静秋走了出去。
“你们越来越穿不出贵族的感觉了，”老先生在后面冷冷的说：“像一群小丑。”
晏其桢先生站住了。
“我们一直在对你演戏，你没有感觉吗？”他说：“你以为你配看什么剧集？”
第68章（）
这时候才十点，我们都空着肚子，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楼下吃东西。等我们回到房里，发现桌子上都有简易的早餐，我有些惊喜，感觉自己养了一个田螺姑娘。
晏静秋很平静的走到桌前，用手试了试牛奶，然后告诉我趁热喝。见我的表情，他微微扯了扯嘴角。
“每年只要老先生来，李叔都会提前做好早餐送进来，”他说：“我们不会在楼下吃。”
我忽然觉得那个老先生有点可怜。儿子和孙子本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比陌生人还冷淡。这么想着，我忍不住说了出来，晏静秋搅咖啡的手一停，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平静，但也很无情。
“他不孤独，更不可怜，”他说：“他和我奶奶在一起。”
“你……哪个奶奶？”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奶奶，或者说，是哪个奶奶。
“我父亲的亲生母亲，”他说：“中国人。”
我张大了嘴巴。
晏静秋想到什么似的讥讽一笑，他说：“他讨厌混血，却爱我奶奶入骨，真是可笑。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大概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他转过眼睛看着我。
“我也不喜欢混血，”他说：“但是我很喜欢你，以后也会喜欢我们的孩子。”
“你只有四分之一混血，到你的孩子，大概也只有一点点了，”我说：“和你一般长相的黑眼睛小孩，估计也是个美人。”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晏静秋告诉我，按照他家规矩，晚上是要一起吃晚餐的，但中午可以不用在一起。听到这件事我松了口气，我并不指望和老先生只见一次，但我高兴的是，起码中午可以不见到他。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本来人家也不待见我，但我实在不想看到晏静秋被自己的爷爷如此忽视——那比他无视我让我难受的多。
晏静秋看着我，微微的笑着。
“我的阿暮，穿这样真好看，”他说：“像个异国的公主。”
我低头看看自己。
他起身过来抱我。我发现他很喜欢拥抱，接吻——但我估计他只会这些，和我睡了这么久，除了这两样，他不会越雷池一步。我也并没有做好什么准备，所以即使现在穿着低胸的衣服，我也很坦然的同他拥抱。
他抱着我去了床上，替我盖好被子。此刻的他真像个王子，低着头看着我的眼神——嗯，怎么说呢，就像你明知道那是大海，而你是个旱鸭子，但为了那目光也甘心跳下去的那种眼神。
“早上起来太早了，”他说：“你再睡一会。”
我点点头，他俯下身来亲到我的额头上。
我睡过了午餐时间，等李叔叫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我最近很嗜睡，甚至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怀了孕——如果接吻可以受孕的话。
“晏静秋呢？”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李叔低声说：“老先生找他，他过去很久了。”
我怀疑的看着他，想了一会，问道：“老先生除了晏静秋，没有其他的孙子吧？”
李叔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
“哦，那就好，”我说：“就冲这一点，晏静秋没什么危险。”
李叔哑然失笑，刚刚绷紧的神情也松弛了下来。
“少爷身手很好。”他说。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我抬头看，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仆，年龄很大，眼睛湛蓝。
她开口对我说了一串俄语，我一脸懵的看着李叔。李叔却听得懂，他皱着眉头看了那女人一眼，回了句什么，那个女人退出去，轻轻关上门。
“怎么了？”我问。
李叔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
“老先生找你，”他说：“你和夫人得一起去。”
找我？
李叔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姐，这是个忠告——老先生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如果说俄语，我听不懂自然不会搭理他啊。”
“老先生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听不懂的。”李叔说，他的表情很无奈，这样的神色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
“总之，小姐，不要回答，也不要……唉，你去吧。”他叹着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老先生的房子在最顶层——我一直以为这座房子只有两层，显得很高只是因为房顶厚而已。那个外国女人带着我上楼的时候我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她转身看着我，那双蓝眼睛里满是不屑。她似乎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