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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涩，“我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常人？他明明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
愤怒与恐惧就如同野草肆意增长，快速的蔓延到了他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插入每一个细胞，每一段神经里，连接着骨骼，渗入骨髓。
覆盖在他裸露肌肤上绿色鳞片瞬间布满了他的全身，那锋利如刀的菱形鳞片刺穿衣衫，在背脊隆起宛若层峦叠嶂般的小山丘，像极了霸王龙背后凸起的鳞片。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变长，指甲也快速的增长，变得又长又利。而他深褐色的瞳孔也在瞬间变成了竖眸。
完全变化体，也许，还不完全。
墨煜琰看着变化后足有两米的少年，如樱花瓣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抿起。
愤怒，恐惧，怨恨。
所有刺激神经的外界因素都会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人是什么？不过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墨煜琰看着眼里愈发悲凉的少年，淡淡的开口：“猛虎虽厉，却不会猎杀自己的孩子；饿狼虽疯，却不会蚕食自己的伴侣；大千世界，被人类归咎为猛兽的动物数不胜数，但终究，这世上最狠毒，最冷酷，最无情的便是人类。”
“剥掉了外面的一层人皮，人类所剩下的不过是狰狞丑陋的灵魂，你这样如何？是觉得难看？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墨煜琰冷笑了声，“你这样，不过是最好的还原罢了。”
墨煜琰脸上的笑太过阴冷，阴冷的就好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勾魂使者，少年只觉得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蔓延到头顶，随后又以压迫的形式迎头而下，冷，比寒冬腊月的风霜还要阴冷百倍。
墨煜琰看着少年，目光悠远流长，似是穿过时间的回廊，走到了世界的那一边。
九年前，他看过最为惨烈的世界，从此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比任何野兽亡灵都要可怕的多。
墨煜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曾经蔓延在上面的鲜血就像是怎么也流不尽的忘川之河，红的艳丽，红的壮烈，红的炙热。
k37改变了他的一生，但对于墨煜琰而言，却宁愿这世上没有出现过这个药水。
看着少年，墨煜琰深邃瞳孔里的墨色越发粘稠，他的改造已经不单单是基因药水那么简单的人体改造了。永宁精神病院已经开了数十年，难道从数十年前这个精神病院就是用来给那个地下基地作掩护的吗？还是有什么人或是什么组织在这几年间占领了永宁精神病院？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墨煜琰如今还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有一件事必须要查，那就是这些年从永宁精神病院治愈的患者。
被墨煜琰盯着是一件十分让人恐惧的事情，他的眸子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一般，深邃，幽暗，充满了未知而诡异的光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少年看着他，看着他眸中反射而出的自己，想着的却是那亲手将他送入精神病院的母亲。
“今年，几几年。”他突然问道。
墨煜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道：“二零一六。”
少年弯了弯嘴角，不只是在哭还是在笑，只听他感叹道：“都二零一六年了啊！”
今年，他十八岁了。
成年了！
少年常年被泡在营养液中，不见阳光，意识不清，没有足够的运动与所需营养的摄取，他比同龄年纪的人看起来要小了几岁，看着也就十四五，但他确确实实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少年，而是青年了。
“我不喜欢白色的房间。”他突然道。
墨煜琰了然，只是说道：“好好练习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走出了门，对小六子吩咐道：“将他带去疗养室，加强防卫。”
“是！”
小六子恭敬的答道。
青年一路跟着小六子，低头不语。
从审讯室到疗养室之间的这段路，途径许多房间，房间内都有人，形形色色，但没有一个如他这般，不像人。
但，他们却并不觉得惊异，似乎他与正常人并无二样。
青年慢慢的抬起了头，看着走在他前方，慢慢需要自己仰视的男人。
怎么视线发生变化了呢？
青年抬起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的情绪。
平静的，安逸的，不为外界所动容的情绪。
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临走前跟他说的话——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六子虽然走在他的前面，但所有的神经都在警惕着身后之人，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了一起，纵然身后之人突然发难，他也能及时应对，但这一路，他身后的人十分安静，如果不是脚步声与呼吸声，小六子都以为自己身后其实并入他人一般。
一路走到疗养室，小六子回头的时候，眉头微挑。
他没有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变回来了，虽然他之前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家伙，不过想想自己，小六子却并不觉得他是异类，只是外表有些怪异罢了。
“你命好遇到了将军，进去吧，其实我还真想跟你小子打一架，看看你小子身上的鳞片到底有多硬。”
小六子错开身子让开道路，看着恢复如初的青年，战意蛊然的说道。
青年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有些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见到他都不害怕，甚至除了初见时神色有些变化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他们不举得自己是个异类吗？不觉得他这个样子十分可怕吗？
“你，不害怕？”
他终究是没有忍住的问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
小六子许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发愣，随后却是笑出了声，“因为，我们都一样。网值得您收藏。。”
…。
两天后。
国际机场，足有数米长的红色横幅挂在首都t1航站楼外的透明玻璃墙壁上，醒目的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辆红蓝相见的大巴徐徐驶来，在航站楼前同停了下来。
“快快，来了来了。”
记者们眼睛发亮，一窝蜂的朝着大巴冲了过去，闪光灯咔嚓咔嚓照的人睁不开眼。
车门缓缓打来，一行人走了下来。
记者们早就憋着一口气，卯足了劲儿想要抢占先机，一个个就跟充满战意的斗鸡一样互不相让。
记者们甚至已经想好要问的问题了，话就在嘴边，随时都能脱口而出。
顾繁，你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顾繁，你觉得自己这次能获得什么样的名次。
顾繁，这次代表国家去参加世界奥数比赛，你紧不紧张。
众人的心砰砰直跳，翘首以盼着顾繁身影的出现，直到最后一名学生走下大巴。
等等，顾繁呢！
记者们顿时就傻了眼，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死心的看着面前仅有的几名学生，那仔细劲儿，恨不得就连他们身边飞过的苍蝇都不放过。
没有，就是没有。
顾繁那般耀眼的存在，不可能会被隐没在人群中的，她是真的不再！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哭无泪。
他们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当事人竟然没有出现，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悲催的事情吗？还有吗？还有吗？
看着记者们一脸“苍天负我”的表情，参加奥数竞赛的学生与老师对视了一眼，齐齐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被这么多长枪短炮对着，可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京都市领导被记者挤在其中，深秋的天愣是被挤出了一声大汗，疯狂，这些记者简直是太疯狂了！
机场门口一片混乱，而顾繁却早就坐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她压根就没有前往京都与同她一起代表国家参加奥数比赛的学生老师们汇合，而是之间从t市飞了过去。
记者们要是知道了，非得哭晕在厕所里不可。
从t市飞往m国的飞机上，顾云顾寒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听着音乐稍加休息，只有顾繁，还在苦逼的敲着电脑，她正写着斗破苍穹的存稿。
顾繁有时候觉得，码字奴比演员还要苦逼。
索性顾繁是蜈蚣，她花了仅仅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写完了余后四天的稿子，简直是让手残党恨得牙根痒痒。
从t市到m国需要十几个小时的行程，顾繁想了想，打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