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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南云缓缓道,“你口口声声说先生爱你,那你说说看,先生有多久没和你做过了?”
玉芙蓉愣住。
先生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她,久到她都不记得时间了。
先生只要在家,常常会到她这里过夜,但是却不碰她。
他会给她钱,疼她,爱她,包容她,任凭她在这庄园里专横跋扈,恃宠而骄,只是不碰她。
南云冷眼旁观,从她的神态上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为先生做再多的事,也不过是先生的一颗棋子,先生是不会对一颗棋子动心的,何况还是个脏了身子的棋子。”
“你胡说,胡说!”玉芙蓉发疯地吼道,“先生对我好着呢,他对我很温柔,他笑得很温柔,他对我说话从来不大声,我所有的要求他都能满足”
“你又错了,先生不是对你温柔,他是对所有人都温柔,他对谁说话都不大声,但是,他对谁,都不是真心,包括你我。”
“你说什么?”玉芙蓉诧异道,“你说先生对你也不是真心?”
“对呀!”南云说,“你自诩跟了先生很久,难道不明白是为什么吗?”
“我明白,我明白”玉芙蓉脸色苍白,喃喃道,“我当然明白,是因为他妹妹,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妹妹,可惜,他妹妹死了,所以,他想要把全世界像他妹妹的女人都找来,你看看,你看看这满园子的女人,都是他妹妹的影子,影子”
“原来你也知道。”南云说,“你是从哪知道的?”
“他喝醉的时候,他说梦话的时候,字字句句都是妹妹,我陪他睡了五年,再傻也能想到的。”玉芙蓉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你都知道了,还这么爱他?”南云问。
玉芙蓉凄婉一笑,“我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收放自如,那就不叫爱了。”
“所以,即便清楚地知道他不爱你,你也还是要死皮赖脸守着他吗?”南云问。
玉芙蓉猛地盯住南云,“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个导游。”南云说,“我只是无意中救了先生,他却看上了我,想要把我留在这里,但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我想找人帮我离开这里,我占用了你的房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现在我把实话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能帮我离开,这房子还是你的,先生也还是你的,你还是这里最得宠的女人,你愿意帮我吗?”
玉芙蓉一时间消化不了南云的话,木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才不能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不爱先生,骗人,我不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女人不爱先生?”
南云笑起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的先生再好,在我看来也比不上我男人一分一毫。”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男人比先生更好?”玉芙蓉惊讶道,“你就不怕我告诉先生?”
“我已经对你说了实话,你没有理由告诉他。”南云晃了晃还在滴血的手,说,“即便你要告诉他,我也有办法让他相信我而不相信你。”
玉芙蓉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了狠角色,咬了咬牙,说,“行,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但是,你的伤你要怎么跟先生解释?”
南云四下看了看,走到浴室柜前,抓起一瓶化妆水摔在地上,捡起玻璃碎片,在自己伤口上重新划了一下。
玉芙蓉看着她满手的血倒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一下。”南云回身从浴缸里捞出她的匕首扔过去,“把你的东西带走,另外把外面那尊玉白菜抱走,就说你是来拿东西的。”
玉芙蓉捡起匕首,定定地看着南云。
南云笑了笑,说,“守口如瓶,合作愉快!”
玉芙蓉点点头,把匕首藏好,去到外间,按照南云所说,抱着玉白菜走了。
南云听到房门被关上,握着手腕嘶嘶吸气,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艹,疼死老娘了!”
胡光宗听说南云受伤,匆匆从地牢赶来。
事发突然,杜兰把医生带进了西楼,胡光宗赶到时,医生正在给南云消毒。
南云湿漉漉的头发和莹白的锁骨让医生心浮气躁。
胡光宗一脸不悦地赶走了医生,亲自为南云包扎。
“怎么这么不小心,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胡光宗心疼地问。
“刚才疼,现在不疼了。”南云说,“你干嘛,比我还紧张。”
“我心疼。”胡光宗说,回头吩咐杜兰,“把那些瓶瓶罐罐的全都丢掉,明天买新的进来,记住,不要玻璃瓶的。”
杜兰立刻去执行命令,把玉芙蓉留在这里的所有化妆品都扔了。
胡光宗把南云的手捂在胸口,无限深情地说,“秀儿,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第59章为你流一滴泪()
“一点小伤,不敢劳烦司令为我守夜。”南云半开玩笑地婉拒,“你忙了一天,快回去睡吧!”
“又调皮,不许叫我司令。”胡光宗屈起手骨节在她脑袋上爱怜地敲了一下,“秀儿,我真的不想走,回去也还是会惦记你,睡不着的。”
“宗哥!”南云偏头躲开他,认真道,“你答应给我时间的。”
胡光宗殷切的目光黯淡下来,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是我太心急。”
“”有那么一瞬间,南云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里有一丝不忍,张了张嘴,又合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光宗给了她一个牵强的笑,说,“那我先走了。”
“嗯,好!”南云眨眨眼。
胡光宗站起来,很自然地拍拍她的头,仿佛这个动作曾经做过千百遍。
南云忍着没躲开,想着反正他要走了,没想到他手停顿了一下,说,“你头发还是湿的,这样会感冒,我帮你吹干再走。”
“不”南云想说不用了,胡光宗已经去梳妆台拿了吹风机过来。
南云拒绝的话咽回肚里。
胡光宗把温度和风速都调到中档,先在自己手心试了试,确认不烫也不冷,才开始工作。
南云脖子僵硬,脊背挺直,感觉着胡光宗修长的手指在她发间来回拨动,风很温柔,他的动作更温柔。
南云渐渐放松下来。
两个人在吹风机呜呜的声响中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样的夜,不适合交谈,只适合感受。
许久许久,胡光宗才停下动作,关掉吹风机,手指从南云黑绸子样的发丝穿过,轻嗅那淡淡的香气,陶醉地说,“秀儿,真想为你吹一辈子头发。”
南云站起来,甩着头发转过身,与他相对,扎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淡淡一笑,说,“快去睡吧!”
胡光宗仿佛才从美梦中醒来,叹口气,恋恋不舍地离去。
南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双手插兜,在走廊桔黄色的灯光下不紧不慢地走远,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宗哥!”
胡光宗猛地顿住脚步,回身。
“晚安!”南云说。
胡光宗怔怔一刻,咧开嘴笑了,笑容像乌云后透出的阳光。
“晚安!”他非常绅士地躬身点头,转身,手依然插在兜里,步调轻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南云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一滴泪顺着左边脸颊滑下来,才叹了口气,关门回屋。
她坐在窗前,点了一根烟,望着窗外迷离的夜色,百感交集。
世道艰难,造化弄人,她所能给予他的怜悯,不过是一滴泪。
第二天上午,鬼爷来了山庄。
上次的事让他非常不爽,看到胡光宗也没什么好脸色。
胡光宗保持着温雅的笑,听他发牢骚,骂粗话,还叫了玉芙蓉来陪他。
鬼爷这才消了气,和胡光宗一起去地牢看大飞。
万山冯浩是抓大飞的功臣,胡光宗特意叫了他们陪同。
南云也跟着去了。
地牢光线很暗,阴森恐怖,各种沾了血刑具挂满了一面墙壁,看得人心发寒。
大飞昨天已经被审过一次,遍体鳞伤的,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鬼爷却不肯相信胡光宗审问的结果,重新给他用了鞭刑,打得他鬼哭狼嚎。
“说,你把我的货藏哪了?”鬼爷大声喝问。
“我没藏鬼爷,我真的没藏我当时只拿了钱,货我没拿”
“没拿,那我的货呢,长翅膀飞了吗?”鬼爷压根不信。
“我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