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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大明王朝，恐怕整个人族的气数，都要尽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轩辕昂眼中尽是沧桑，怆然说道：“彼苍者天，何薄于我大明？”
——
大风歌已在崖边枯石上坐了三天，快要成为一块石头。
有才华早已经醒来，只不过她将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并且不再是菩萨，会跟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一生不过百年。
“少爷，我采了几朵花，很漂亮，看。今天中午我们吃鱼好不好？来做，我要吃烤着的那种，多放些粗盐。这天为什么总是灰蒙蒙的，很难看的。”
大风歌抬头看了看天，目光有些呆滞，呢喃道：“是啊，这天为什么总是灰蒙蒙的……”
“少爷，为什么不高兴？”
“大概是这天灰蒙蒙的。”
“少爷，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少爷，可以跟我说的心事啊。虽然我不一定能听得懂，但是我也能帮想一想。反正也想不出来，跟我说说也好。”
大风歌冲着有才华笑了，说道：“还是去捉鱼去吧。”
忽然走上前去，将花插在大风歌的头上，有才华侧着头看了看自家的少爷，咧开嘴很开心地笑了，蹦跳着走了。“少爷，不要坐太久，要快来啊！那些鱼狡猾的很，没有我捉不到的。”
大风歌看着有才华远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发誓不再去管外界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结果。然而结果，却并不是想要的那一种。
“王石，输了吗？”
沉默地凝望了苍穹很长一段时间，大风歌不得不承认事实。
“输了。”
“我们都输了。”
结果如此，一切便都成了虚妄。哪怕大风歌仍想回去拯救苍生，此时的他也没有可能渡过这片海。
这座孤岛，成了坟墓。况且，这座坟墓很快就会建起。
他救不了苍生，别人也救不了，苍生也无法自救。
早就注定好的结局，终将要来临。
——
真假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睁开眼睛。
“是王石救的我？”
很多事情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用双手撑起自己，环视了四周，然后抬头向着苍穹望去，同样望了很久。
“输了吗？”
微弱的发问声，却持续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着。
九山的焦土还没有冷却下来，殷红的血也没有凝固，那些介于人鬼之间的生灵却停止了游荡，像是四周的尸体一样蛰伏了下来。
百万人的葬场，无数人的性命，就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吗？
真假不愿意相信，他用双手撑着自己，艰难地站了起来。他之前受的冲击无比强大，王石给予他的仙力虽说可以维持他的性命，但他要是这样不安分，怕也是朝不保夕。
“输了吗？”
呢喃着自问，真假走到一处瓦砾旁，俯下身子，开始用双手挖掘。
“输了吗？”
一块块瓦砾被挖出，也有着一滩滩的血流出。
一具尸体，两具尸体，三具尸体……
不论是小沙弥还是得道高僧，都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即便输了，真假也想要找到一个幸存者，他还想再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救一个人，可却只能找到尸体。
如此灾难之下，又有谁能够幸存？
“输了吗？”
真假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无法再挖掘。体内仙力的流转突然出现了紊乱，使得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扑倒在了瓦砾堆上。
看着眼前焦黑与暗红混杂的废墟，几乎要刺进自己的眼中，提醒着他事实的样子，真假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浊泪。
“真的输了。”
——
不知道行进了多长时间，花铁柱才跟阿芝姑娘一起将南怀乐拖出了那片灰白色的荒漠。
花铁柱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以致于他给大师兄喂水都撒了出来。
恨恨地将手甩到了石头上，力道之大都甩出了两个血手印，花铁柱骂道：“我真没用！连喂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没用！”
阿芝姑娘抓住了花铁柱的手，仔细地上药，轻声说着：“老二，不要自暴自弃，这样没有用。的手我肯定会给治好的，我发誓，一定会给治好。”
咳——
花铁柱跟阿芝姑娘两个人都愣了刹那，继而立刻向着南怀乐那里扑去。
“大师兄，怎么样了，大师兄？”南怀乐又想大声喊又怕惊动了南怀乐，喊出来的声音完变了形。
南怀乐又咳了几声，才缓缓睁开了一条缝。他能够活下来，完是因为阿芝姑娘。
阿芝姑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心中呼喊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从鬼门关上挺过来了！谢天谢地！”
看到了花铁柱跟阿芝姑娘模糊的影子，南怀乐心中稍安，然后向着天际望了望，眼睛便不再转动。
“老三，没有赢吗？”
天生对星辰有着敏锐感知的南怀乐，只看一眼就明白了结果如何，甚至于当时的景象都可以一一推演出来。
王石与大司命最后对决的景象在脑海中浮现，逐渐淹没在满天星辰的爆炸之中。
星力不差，战力不差，大司命又有着致命的缺点，而王石又能够牢牢地抓住这一点，最后为什么会输呢？
南怀乐不想去思考，又想去思考。
“是因为妖刀限制了星力的爆发吗？不是。”
“老三有失误吗？没有。”
“大司命……真的超过了‘人’这个范畴了吗？”
向来思路清晰的南怀乐，此时的脑中也乱作一团，想不出半点东西。他呼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老三输了。”
“说什么，大师兄？”花铁柱先是愣了愣，然后听清了南怀乐的意思。“老三怎么会输？老三不可能输的。老三……他怎么可能会输啊！”
额头上青筋暴起，身都颤抖起来，花铁柱猛然抬头看着南怀乐，坚定地说道：“没关系！老三输了一次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老三一定能赢回来！大师兄，我们去把老三找回来，他一定能赢回来！”
阿芝姑娘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没有阻止南怀乐继续说话。
南怀乐睁开眼看着花铁柱，凄然无比地说道：“老三，他死了。”
“不！”花铁柱像是头发怒的狮子，几乎要跳起来。“老三不会死的！我都没死，大师兄也没死，大家都没死，老三怎么会死！老三不会死的！我要去找回老三！只是输了一次而已，他一定能赢回来！”恐怕花铁柱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敢对着大师兄吼叫。
“老二，老三真的死了。”
“没有！”花铁柱又吼了一声，看着南怀乐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跪倒了下来。满脸都已经是眼泪，他呢喃着：“不会的，老三怎么会死……大师兄刚刚活过来，老三又死了……我……我……”
南怀乐望了望苍穹，平静地说道：“还有三天，大司命就可以再度调动起星陨，将这个世界毁灭。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人间（）
？ 刺目的白光开始消散，“末狱三日”也已经过去。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道明显的疤，人们会将其埋藏、淡忘，后来便都会习惯于这道疤痕的存在，甚至最后都不会再畏惧。
居心叵测者会利用这件事煽动人心，以此来达成某些目的；心怀好奇者会穷尽所有去探寻真相，却毕生都不会抓住半点线索；芸芸众生还是占大多数，他们的生活轨迹被稍稍拨乱，却又重新回到正常。
改朝换代都不会对平民百姓产生多么大的影响，更何况是苍天怎么样。
小城。
正如其他小城一样，没有任何的特点，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却总爱吹嘘点独特的东西。
县太爷是个五十岁的学究，干不出什么坏事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循规蹈矩地教导着全县的人民。倒是对这次“天变”处置的极为妥当，他早早地勒令全城戒备，防止神棍破泼皮滋事生非，也派人到各乡各村去发放了通知，以安民心。
这样一来，自然出不了什么乱子。小城里的铺子倒是关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也减少了许多，泼皮无赖多了些，卖油卖蜡的也多了些。其余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两样。不过，乞丐到还是乞丐，变不了太多。
好几日的光景，没有讨到一点饭吃，乞丐个个都饿的两眼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