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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正在那里发呆的妹妹,轻声说:“要臣妾去叫一下吗?”
“不用,你看表演吧。”王上轻轻地说。
下一步该怎么办,她需要再怎么走,才能继续紧紧地抓住王上的心,如今她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岑薇的安排下,她比自己要聪明很多,更懂得人情世事,这种清澈,让丽妃觉得可怕。
王上就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往日看起来都陌生的男人,此时正坐在自己身边,已经丝毫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仇恨。
是的,丽妃一直这么觉得,王上恨她,他恨自己的母妃把她强迫的塞给自己,强迫她成为他的第一个妃子,凤冉俊不止一次的希冀,自己的第一位爱妃,可以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挑选。
先王早逝,母后垂帘听政,自己像个小傀儡一样度过了少年生活,在青年的懵懂中,就被迫接受了一段自己根本就不自知的爱情。
令人烦恼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同母后一样,每天用一些治国大道来要求自己,新婚大夜,他没有同她在一间屋子过夜,第二天,她竟然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母后,而母后,居然为了这件事情罚自己禁闭!
我是王上!凤日国是我的!女人听政原本就触犯了我国律令,母后却在自己大婚之后还这样对自己,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心智健全了,这个国家,应当还给他了!
这样的呼声在凤冉俊的心中呼叫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三十岁的时候,太后才得以病的奄奄一息。
这对凤冉俊来说,竟然是一件能够让他无比高兴的事情,他每天盼着母后的寝宫可以有人来报丧。
在母后重病的期间,大臣居然不再上朝,还说,要等母后的病体痊愈后,有事情直接禀报给她。
他已经彻底成为一个摆设,一个完完全全的摆设!
凤冉俊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愤恨,他要用他的实际行动,教会这群乱臣贼子,究竟怎么样来做凤日国的臣子,他要让他的母后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有气度的王上!他要让他的母后高看他一眼。
凤冉俊最后一次见皇太后的那天,天空很阴沉,空气都闷得能挤出水来,昨晚一个正常人,都已经胸闷气喘到难受的要命,凤冉俊觉得,这足以要的了母后的命了。
他一大早就到了母后的宫里请安,请安是隔着帘子进行的。
“母妃,今天空气很好,神清气爽的,不知母妃的身体可好转,朝中大臣都等着母妃的凤体好转,才上朝奏事,我这个王上发好的施令,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效果。”凤冉俊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微笑着说的,他已经找不到一点悲伤的理由。
帘子里的宮婢出来,让他近前说话。
皇太后支走了所有的丫鬟,只留着他一个人在床边。
第244章 太后之死()
凤冉俊看着昔日威严的皇太后大口大口喘息着气息,对这一尊行尸走肉来说,此时,呼吸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而他,丝毫不觉得悲伤,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这股喘息可以尽快停止,可以尽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世界将成为崭新的世界,一切,将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凤日国,将再次重新姓凤!
“俊儿,你怪母后是不是——”皇太后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嗯,怪,儿臣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凤冉俊很直接的说道。
偌大的太后寝宫,此时就只有他和皇太后一个人,凤冉俊没有理由说假话,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在她面前随意说话了。
空气低沉的很,云朵像压进了大地。
“其实,其实母后这样很累,母后只是不希望我的俊儿这么早就这么累,所以,母后替你,替你扛了,扛了这么久”皇太后说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吸着气,这些话,让她的每一句话都用尽了身上的力气。
半响,皇太后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道红晕,她说话的语气开始平息下来。
“俊儿,你扶我起来。”
凤冉俊虽然讨厌与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但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凤冉俊把她扶了起来。
“你看着我,看着我这一世,我为凤日国操碎了心,对得起先皇,我想死后,和他葬在一起,要九百殉葬,让我用的最顺心的人都陪我去那里,这是我的懿旨,这样,朝中的大臣,就不敢于你相抗衡了。做一个君王很难,你要承担的很多,要承受的也很多,俊儿,别太委屈自己。”
凤冉俊立在床前,她的话他一句也不想听。从小到大,她见到他的每一次,都是在严厉的训斥他,训斥他不好好练功,不好好看书学习、不好好听话,甚至晚上睡觉,也会突然被她大声的训斥声从梦中惊醒。
“睡觉怎么可以这个姿势!被子怎么可以这样盖着,这孩子,怎么回事——”永无止境的唠叨。
凤冉俊烦透了。
自从他登记,不得已,每天还要和她一同上朝,一同听她更多的命令。凤冉俊烦透她了,却也无可奈何。
“母妃,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凤冉俊决意给母妃送行。他要把这些年自己心里藏的委屈都告诉她,让她带着对他的悔恨走!
“俊儿,来,坐在这边,靠着我,说。”皇太后慢慢地说。
“不用了,孤王不习惯坐在你身边,或者说,孤王讨厌坐在你身边。从小到大,你都对我严格要求,责骂声充斥我的生活,无论是什么时候,我见到的母妃似乎一直都在责骂我,从来不停歇。有时候,我会想,我的母妃是不是不会笑,只会骂人,后来,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对的,尤其是父皇去世之后,你看我的眼神永远是恶狠狠的,像我要从你的手中抢夺你的权利,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第245章 没有机会()
“我想要一个温柔的母亲,她可以在我难过的时候抱抱我,可以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像景王妃那样,而你呢,永远都把我当你的工具。你年轻的时候,你用我的优秀来争宠,父王死后,你又用我的地方来争权利,这辈子,你想要的东西永远那么多,唯独不想要我,我只是你的一块盾牌,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皇太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的身体依然颤抖,每一口气都像是从地狱中吸进来的,而她的命却离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
“你放心,你死了,我不会哭的,只有在你的宫殿里,给你挂白幔。我也不会来守灵,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最讨厌你的人,是你的儿子!是我!我愤恨你对我做的一切,讨厌你对我做的一切!”凤冉俊像疯了一样喊着。
“我我瞎”皇太后再也没有机会表达清楚她的话,她伸出来想要抓凤冉俊的手,从半空中重重地捶了下去。
凤冉俊慢慢走到母妃身边,他把她的身体,狠狠地推了一把,身体重重地砸在床上。
凤冉俊笑着离开了母妃的寝宫,他的身后,是宮婢们震天的哭声。每一个在宫中当差的宮婢都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大臣们也都在那里默不作声。
凤日国有人殉的传统,每个王上驾崩的时候,平日里最喜欢的宮婢、大臣,是必须要殉葬的。
这次死的是太后娘娘,但正是这个太后,在先皇死了之后,以凤冉俊年幼即位为理由,把他们保了下来。如今,太后娘娘故去,是不是需要他们补殉呢。人心惶惶,却也心如止水。
命里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王上和太后娘娘不和,这在每一个大臣眼中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们都拥戴太后,因为一干老臣,命都是太后娘娘给的。
凤冉俊出现在大臣面前的时候,看着那些大臣一个个面如死灰,他嘴角扬起了一阵阵的笑意。
“太后的丧事怎么办,众位应该比我更清楚,既然,不愿意继续留在王宫里议事,既然凤日国的国君支使不动你们,你们就各自回家做个了断吧。”
国君的话非常明确,就是让他们都回家自尽。
大臣们没有反驳的理由,安静地前后相随离开了大殿。
凤冉俊居然在大殿中放声大笑。笑的整个大殿都跟着颤抖。
朝堂很快被重新组建起来,新封的大臣对凤冉俊都忠心耿耿,也可能是敢怒而不敢言,虚假奉承。但凤冉俊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他要把他年轻时候缺失的快乐全部补回来,他命人去民间挑选宫女,年满十一岁的女子必须要进宫,经过他这一关之后,才能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