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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作为女人,有时候糊涂一些的好,很多事情没必要弄得清清楚楚,因为会徒增烦恼。
这个电话果然是曹毓莹打来的。本来,她下班回到家后忙着做饭做菜,还和爷爷说这说那的,祖孙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由于天太热了,爷爷就要冲个澡,可是,毕竟年岁大了,再加上前不久刚刚受过伤,腿脚不灵便,一不小心竟在浴室滑倒了,昏迷不醒。
曹毓莹因为爷爷在洗澡,她就到楼下去乘凉,感觉爷爷洗差不多了,她这才上楼,可一进屋就觉得不对劲,咋喊爷爷也不答应,她拉开浴室的门,顿时就惊呆了,只见爷爷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急得哭了起来,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给陆恒打电话,对于她来说,和爷爷相依为命,如果爷爷有个三长两短,她不知未来的日子还怎么过,而且,无依无靠的她,此时还能想到谁呢?只有陆恒。
陆恒不断地催促司机快点开车,等他赶到曹毓莹家小区时,看见医院的急救车停在楼下,几名医护人员正在用担架抬着曹爷爷往急救车那儿走,后面跟着的是抹眼泪的曹毓莹。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把拉住曹毓莹的胳膊:“莹莹,爷爷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你咋才来呀……呜呜……”一面哭着,曹毓莹把头靠在了陆恒肩上。
围观的人群里,尤丽丽看到这一幕,眼圈竟也有些湿润。作为一个向往爱情的女孩儿,她很自然地把曹毓莹当成了自己的情敌,但同为女孩儿,又会因为对方的遭遇而感同身受。所以说,女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
救护车要开走了,有医护人员喊家属上车。陆恒拉着曹毓莹就往救护车那儿跑,可曹毓莹上了车,他再想上时却被拦住了:“你是干什么的?也是家属?”说着,医护人员看了一眼曹毓莹。
曹毓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陆恒这才上了救护车。救护车穿过围观人群呼啸着朝医院开去。
直到围观的人群散去,尤丽丽还站在原地呆呆地发愣,她觉得有点委屈,又觉得自己有点狭隘,矛盾着,她朝小区外走去。夜风很凉了,她裹了裹衣襟,独自一人漫步在街边。突然,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室友徐丹妮,说她男朋友来了。尤丽丽瞬间就明白了徐丹妮的意思,她这是不想让自己回去呀!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晚要去陆恒那里。可是,自己去哪儿呢?望海这么大,竟再没了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尤丽丽觉得有些悲哀。街边有家小吃店,在外面摆了好几张桌子,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外面吃着夜宵。尤丽丽也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她看了看其他桌子,回头大声喊了一句:“老板,三瓶啤酒!”
陆恒跟曹毓莹坐着救护车送曹爷爷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曹爷爷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他和曹毓莹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曹毓莹还是止不住眼泪。陆恒知道,她和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爷孙二人感情很深,而一旦曹爷爷有个三长两短,对她来说恐怕打击是巨大的。陆恒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曹毓莹,任何语言此时都显得苍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她以后的依靠又在哪里呢?陆恒不敢想,尤其是想到曹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他更不敢想。曹爷爷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了,而曹毓莹也确实是个好女孩儿,不仅学历高,而且善解人意,在公司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可是,抛开这层关系,自己和她之间还能有其他的关系吗?一瞬间,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尤丽丽,他不敢也不愿意想下去了。
抽噎了好一会儿,曹毓莹把头离开陆恒的肩膀,轻声道:“我把你叫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哦,没有没有!”
“丽丽呢?回家了?”
听曹毓莹这么一问,陆恒不由得一惊,心说,连这你也知道?
曹毓莹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打扰了你们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和丽丽解释……我是有事给冯璐打了电话才知道的。”
陆恒拿出一块纸巾来递给她:“来,擦擦眼角,都红了。没事,丽丽这会儿应该回家了吧?曹爷爷的事重要,明天我跟她说明情况就行了,她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那就好。对了,刚才借了你的肩膀用,谢谢啊!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还你的。”
陆恒差点被逗乐了,但此时是不能笑的。他只是“哦”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随时。”
“什么随时?”
“我是说,我的肩膀你可以……”
“我才不稀罕呢!要不是着急,我才不找你呢。不过,爷爷他……”
说着,她眼泪又下来了。
“你放心,莹莹,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在这时,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医生和护士都神色暗淡地走了出来。
陆恒和曹毓莹都站起来迎了上去,曹毓莹急切地问:“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和护士都沉默着,后面有个护士说:“家属可以进去了,见最后一面吧。”
一瞬间,曹毓莹惊呆了,她盯着护士又看医生。医生把口罩摘下来,一边走一边摇头。
陆恒拉着护士的手急切地问:“护士,爷爷他到底……”
那名护士说:“很遗憾,我们尽力了,老人走得很安详。”
“不会呀,怎么会这样呢?爷爷他到底是什么病?”
“老人突发心梗,太晚了……”
这时,曹毓莹不顾一切地冲进手术室:“爷爷——”她哭喊着,冲进手术室就扑到移动病床前,扶着床沿痛不欲生。
陆恒也跟了进来,一面拍着曹毓莹的后背一面看病床上的曹爷爷,可是,曹爷爷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似已故去多时了。
曹毓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有护士示意陆恒把她拉开。
陆恒扶着曹毓莹的胳膊,劝尉着:“莹莹,人生不能复生,节哀,身体要紧哪!别怕,还有我呢!以后……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在护士的帮助下,陆恒好不容易把曹毓莹拉到手术室外,有护士给曹爷爷的遗体盖上白色的床单,推着向走廊尽头走去。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曹毓莹泪流满面,但似已哭不出声来,只是两眼呆呆地看着地面发愣。
陆恒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曹毓莹看着陆恒哽咽着说:“你说,他们是不是骗我的?爷爷没有死!爷爷怎么会死呢?晚上吃饭时还好好的,还说哪天要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呢!他还说,要去叔和婶家的山村瞧瞧呢!你说,你说呀!”
她摇晃着陆恒的胳膊,一句一句地追问着。陆恒知道,曹毓莹此时已是悲痛欲绝,又有谁愿意相信亲人离去呢?可是,事实毕竟是事实,人,总要面对尚未到来的生活,对于曹毓莹来说,未来的路还很长,不管前面有阳光还是风雨,都要勇敢地去面对。
此时的陆恒,想的是曹爷爷曾经的托付,他突然明白了,曹爷爷一定是知道自己去日无多了,所以才有了那一次的谈话,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托付啊!可是,直到他闭上眼睛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他走的不安心啊!
看着曹毓莹悲痛的样子,陆恒也不免悲从中来,多好的曹爷爷呀!他哽咽着说:“莹莹,不要怕,有我呢!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你的亲人!”
曹毓莹“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有护士过来让家属去补办手续,陆恒见曹毓莹离不开人,就给周逸仙和洛子嫣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到医院来帮着处理曹爷爷的后事,并让周逸仙通知公司所有的中层经理,明天一起为曹爷爷送行。
不大一会儿,周逸仙、洛子嫣、秦雅菲、高志远都赶到了医院,不知是谁通知了冯璐和林语棠,她们竟然也来了。
洛子嫣去办理相关手续了,高志远过来说:“陆总,你送曹总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明天的葬礼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安排的。”
陆恒看了看他们,说:“好吧,明天早上要通知公司所有人,都去参加!公司放假一天。另外,秦总监你回头告诉洛子嫣,曹总手头上的工作暂时让她先关照一下,你也帮帮她。那就这样,我先送曹总回去。”说完,他扶着曹毓莹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喊道:“冯璐啊,你也来吧。”
冯璐明白了陆恒的用意,答应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