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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阳光笼罩整个村庄,金色光芒混杂着悠悠寒气,吞噬掉呼出的淡淡热意,薛文卿提着从村长那处拿过来的六斤小米,心底沉重,两年前父亲重病,迫不得已之下将田地抵给村长,承诺每月给予十斤大米。
然,父亲逝世后,村长违背承诺,将大米转成小米,重量时轻时重,他是书生,秉承着读书人的傲气,暗暗安慰不可与旁人一般计较,只是自己稍微苦了点,六斤大米承担一月余粮。
将小米倒入米缸,看看一半的余地,薛文卿舀了一勺小米放入锅中,生火细细的煮粥,绵延的米香味就着寒风吹入席间,韩欢欢眨巴眨巴眼睛,肚子闹着空城计,果断麻利的起床,对着薛文卿灿烂的笑。
薛文卿瞟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韩欢欢厚着脸皮拿出碗筷,碗的边际坑坑洼洼的,指尖划过粗粝的带着些许的刺痛,韩欢欢跟着他蹲在火边,一时之间全身都暖呼呼的。
闻着淡淡米香味,韩欢欢咽了咽口水。
脸上还残留着被热气翻腾的薄雾,锅里大盆的汤带着窸窣的米粒,韩欢欢嘴唇微张,希望越大,所传达的失望更明确,薛文卿看到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冷嘲热讽,“若是嫌弃,便自动离开,我不强求。”
满满的一碗水,带着几颗米粒,飘荡的水面近乎覆盖,薄薄得一层,薛文卿就着咸菜大口的喝粥,待腹中的刺痛缓下,薛文卿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韩欢欢端着碗,手心很暖,胃里不停的抗议,她喝了一小口,近乎白水的味道,淡而无味。
咸菜很咸,干巴巴的,吃进嘴里还带着单薄的碎冰,冷飕飕的,在薛文卿的冷眼之下,韩欢欢硬着头皮喝了一碗粥,胃里几乎被热水灌满,时而有热意涌上来。
薛文卿沉默的收好碗筷,转身进了右侧的内室,门一关,他的身影没入其间。
第六章你骗我()
韩欢欢蹲在地上,在薛家转悠了几圈,着实是穷困的可怜。
两房一厅,一书房,一卧室,客厅也不算客厅,一张瘸了角的木桌,两张凳子,厨房在外侧,只有一个棚子,稍不注意灰烟遍布,能吃的东西除了米缸里的小米以及坛子里的咸菜,其余近乎不可见。
才过半个时辰,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她是如此,薛文卿更甚,乡试未果,明年二月则是春闱,还需等到明年八月,不知还需熬上多久。
韩欢欢莫名的觉得有点小可怜,可怜她自己,吃不好,睡不暖,还被人嫌弃,苦瓜脸。
奈何原主偏生要嫁他为妻,外面那般多的青年俊才,硬是吊死在薛文卿这棵树上,那便好吧,原身心愿最大,她韩欢欢认了。
就这情况,首先还是得解决温饱问题,那三十两银子先不能拿出来,免得薛文卿心生怀疑,弱质书生虽是善良,但若知晓她一直骗他,本就受辱的自尊心该是要炸掉了。
韩欢欢全副武装,从柴房拿出了袄子,将自己裹得跟个熊般。
山上白雪皑皑,道上一片冰原,稍不注意便往下滑落,韩欢欢摔了几跤,还好穿得厚,不然屁股都要肿了几块。
透过窗户隐隐看到那抹愈走愈远消失在视线中的娇小身影,薛文卿拿着书的手一顿,缓缓垂下眼睑,走了也罢,本是千金之躯,何必跟着他这弱质书生一起吃苦度日。
这般也好,少了这份顾忌,薛文卿放下书,将碎掉的玉佩轻柔的放入屉中。
绵长的河流布满了厚厚的冰块,走在上面还能看到下方游走的大鱼小鱼,韩欢欢吞了吞口水,心动如鼓,小心翼翼的躲在河流的边侧位置,拿着小锤子一点一点的挖洞,被冰川冻结的河流,只需浅浅的开个洞,鱼类会成群结队的呼吸新鲜空气。
韩欢欢的手近乎失去知觉,在这里砸了快四分之一个时辰,手冻得通红,头顶上一片白花,旁侧堆满了碎冰,大概十五公分的口子,韩欢欢缩进身子,搓揉着冷的麻木的指尖,手触及水的瞬间,温凉的水温比上方还暖上一点。
几分钟后,水面上重重叠叠的小只的鱼,紧密的裹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上翻腾,韩欢欢笑逐颜开,抓着鱼往小盆里放。
艰难的回到薛家,韩欢欢松了口气,喜在现在天气冷,没什么人,不然还不知是否白跑一趟,天道勤酬,她不至于一点油荤都沾不到了。
看到韩欢欢一瘸一拐,小心翼翼的身影,薛文卿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因寒冷而紧抿的唇也淡了几分。
“薛郎,我们中午能吃鱼了。”
韩欢欢捧着盆,盆里堆满了活蹦乱跳的小鱼,薛文卿的视线落在她肿的像个包子的手,将盆放下,裹住她娇小的手,一遍一遍的摩擦着,本细腻白皙的指尖,隐隐露出的血管带着青色的痕迹。
韩欢欢朝着他笑,凤眼微微眯起,好看的弧度挑起,那是他看过最美的笑容。
“我拿锤子在冰上砸了个口子,然后我看见上面浮满了鱼。”
指尖慢慢有了感觉,就着他掌心的火热,韩欢欢感觉自己终是活过来了。
“这衣服哪来的?”披在肩上的毛绒绒外套,韩欢欢表情一僵,傻傻的眨眼睛,薛文卿刚刚回温的脸侧再次凝结,韩欢欢欲哭无泪。
“你骗我。”
门砰的一声紧闭,薛文卿拿起放在桌上的书本,心绪像是澎涌而出的火焰,略带呆滞的目光,楷字上浮现少女娇美的面颊,薛文卿狠狠摇头,将窗户紧闭,晃掉她摇摆的身影。
第七章男人心海底针()
韩欢欢搓了搓余温还在的指尖,拿着盆去了厨房,熟练的将小鱼收拾好,韩欢欢看着冷风呼啸而过的厨房,一头黑线,远古的烧柴年代,她已经久久未曾体验过了。
薛文卿平复心底的情绪,刚刚沉下心来,一股黑烟连绵而至,不由分说的钻进鼻尖,薛文卿俊脸铁青,跨着大步来到厨房,韩欢欢往灶里不停地放柴,小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污渍,一条一条的,极有喜感,薛文卿满腔的怒火缓缓沉寂下来。
“过来。”韩欢欢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呛的眼泪一股一股的往下流,“薛郎,我本想做菜的,但是这个柴火我怎么点都点不燃,还一直冒烟,呛死我了,咳咳。”
薛文卿一言不发,将灶里堆满的柴火一一拿出来,换上干燥的柴火,不过一分钟,烈火炎炎,消散黑烟的棚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韩欢欢亦步亦趋的跟着,薛文卿表情微变,女孩瘪着嘴,要哭不哭。
“你去洗脸,这里交给我。”
冷峻的撂下话,韩欢欢听话的去洗了脸,然后哒哒的跑了过来,给薛文卿端盆递水。
薛文卿的动作很快,半盆子的小鱼很快煎至金黄,弥漫着清香,两人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叫唤着,韩欢欢盯着他的侧脸,羞涩的朝着他笑,惹得薛文卿的动作尴尬的顿了顿,继续翻炒的动作。
“我就知道薛郎也饿了,早上的粥都是水,怎么会抵饱。”
韩欢欢舔着脸笑,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黑色痕迹,及腰的青丝半松半紧的箍住。
薛文卿将做好的鱼放在桌上,倒了热水,伸手拖着她给她洗脸,“这么大人了,脸都洗不干净,稚童都比你好上三分。”
“那是因为我看不到。”韩欢欢顶嘴,被薛文卿用软帕抵住,滚烫的水伴随着轻柔的动作,韩欢欢低垂眼睑,整张脸弥漫着一抹绯红,像是青涩的苹果刚刚成熟,带着一丝红霞,往外扩散清香,薛文卿的心不受控制的鼓动,掩耳盗铃般的洗着软帕,“吃饭罢,米饭该熟了。”
看着他的背影,韩欢欢恶劣的勾唇,小样,还挺纯情,就不信凭借她的姿色,还勾不住你。
小米蒸的米饭不算饱满,还算饱和,比早上的粥不知好上十倍,百倍,小鱼没放油,只放了一点点盐,乳白色的鱼汤飘香,浸入鼻尖肚子的抗议愈发重了,韩欢欢吃的格外的香,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饭。
“薛郎,我们晚上继续去抓鱼吧,不然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我胃口小都受不住,更何况你。”
韩欢欢喝了一口鱼汤,微微舔了舔唇,鱼汤的鲜味残留在唇齿之间。
薛文卿盯着她如水洗般的碗,眉毛微微上挑,眸底隐含的情绪说明了一切,韩欢欢双颊微红,挡住他看碗的眼神,“那是因为我饿了,早上只堪堪喝了一点粥,我还去砸了半个小时的冰,去的时候还摔了几跤,屁股都摔肿了。”
韩欢欢委屈的凝着他,将手伸至他面前,“还有手,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