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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尬聊着,晏归尘却没有回复一句。
李老头卧病的石床在山洞口附近,那里虽然光线比较好,但是在风口附近,比较冷。
以前李老头没摔伤时,会在石床附近燃一堆火,现在地上还有一摊黑黑的痕迹。
可如今李老头病得药石罔效,翻身都困难,又谈何照常起居了。
晏归尘坐在石床边,静默不语地看着昏昏沉沉的李老头,眼眸中蕴藏着一丝暖意。
柳絮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晏归尘的脚边,替李老头紧了紧被沿边边,轻声问道:“是伤在了哪里?找大夫看过了吗?”
“脊椎,肋骨,内出血。”晏归尘神色黯淡了下来。
柳絮也心惊肉跳了一下,看着李老头那张核桃一样的灰暗老脸,实在很难想象他才五十多,看起来分明就是七八十的高龄了。
如今又摔得如此之重,若是能及时进行外科手术,尚且有一线生机,可如今这个地方,别说连下山都下不去,就算找了大夫上山来,普通大夫又哪能开胸腔取碎骨动手术。
所以只能是等死了吗?
这个答案是令人绝望又无助的,但晏归尘、李老头、甚至村长他们,似乎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柳絮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气若游丝的李老头,内心有些荒凉酸涩,虽然这只是一个陌生的老人家。
这一夜,因为李老头的身体情况,晏归尘和柳絮的情绪都不高。
柳絮这具陌生的小身板,比体弱多病的晏归尘好不了多少,所以经过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后,早就有些精疲力竭了。
没一会儿,她就耷拉着脑袋,将下巴搁在床沿边上,陷入了沉睡中。
这一觉,柳絮希望自己能被手机闹铃叫醒,然后恢复她朝九晚五的五星级写字楼白领生活,但叫醒她的,却是晏归尘的手指头。
晏归尘戳了戳柳絮的小脑袋,一头发黄干枯的头发,睡得像是鸟窝一样,乱乱糟糟。
“醒来。”晏归尘骨节分明的瘦长手指,就跟棍子一样,戳的柳絮龇牙咧嘴地疼醒了。
“李伯伯走了。”他起身,往山洞外走去。
“走了?走哪儿了?”柳絮还有些懵,看着清晨中,逆光远去的瘦高背影,思绪一点点清明。她不是做梦,是真的魂穿异时空了,是真的回不去了。
柳絮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瘦的皮包骨头的鸡爪子小手,握紧的拳头,只有鸭蛋大小。
她回过神来,因为坐在小板凳上,趴着床沿睡了一晚上,有些腰酸背痛,只能撑着石床,缓慢地站起来,一阵低血糖似的眼前发黑,差点让她又跌倒在地上。
“撑住撑住。”柳絮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探着身子,往石床上望去——
一床青紫色的被子,已经将李老头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
柳絮掀开一点被子,看见李老头仿佛“沉睡”的一张脸,沟壑纵横,毫无生气。
他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似有似无的气息,也没了。就像是石壁上立着的红色蜡烛,燃烧殆尽,只留下一滩残涸烛泪。
“愿安息。”柳絮重新为老人盖上被子,转身向着山洞外走去。
第4章 004:身娇肉贵()
这是柳絮第一次,认真且安静地环视她所处的环境。
的确如村民所说的那样,是在一座大山半腰处的山坳里。
背后是苍翠勃发的山壁,她嫁进来的山洞,就隐藏在山壁内。
身前则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缓坡,除了前面是悬崖外,左右都是参天树林,有种隐匿在大山深处的世外桃源之感。
山里早晨气温比较低,到处都是湿哒哒的露珠,在晨曦微光下,熠熠生辉。
柳絮扱着鞋子,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响,缓步走了过去。
晏归尘手里拿着一根扁头的农具,有些像是锄头,又似是而非,正费力在挖掘着什么。
他身子骨弱,明显体力不支,挖三下,就得休息两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脸的虚汗,肤色苍白得像是一张宣纸。
“你在刨坑吗?”柳絮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抢过晏归尘手里的农具,大言不惭道,“你歇着,我来干!我瞧着你那麻杆一样的小腰,都快断了似的。”
晏归尘轻哼了一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身子一软,就势瘫坐在地上。
“是刨一个安葬公公的墓坑吗?”柳絮侧身,正好瞧见晏归尘脸上的无奈,他正对着阳光,凝视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十根手指微微颤抖着。
“别担心,养养就强壮了。”柳絮有心安慰几句,但是瞥了眼自己的小豆芽身板,还是闭嘴了。
晏归尘安葬李老头的选址,是在山洞附近一处林间空隙草地上,朝东,能照射到清晨最早的一缕阳光,而且视野开阔,山下风景都可一览无余。
“虽然我看不懂风水选穴之类的,但我瞧着这里挺好。风光好,空气好,鸟语花香。公公一定会喜欢的。”柳絮呼哧呼哧地刨着坑。
“是么?”晏归尘冷着脸反问了一句,还不待柳絮反应,他就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死了,我也给你在旁边刨个坑。”
“”柳絮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闷声闷气地反驳了一句,“还指不定谁给谁刨坑呢!”
她很明显能感觉到这副小豆芽身板,不痛不痒,虽然有些低血糖,营养不良,但比起晏归尘那种靠药罐子延续的命,她明显更长寿一些。
说不准就是她柳絮二十六岁的现代白领强大灵魂,改造了这弱不禁风的十六岁乡村少女的命格。
这么想着,柳絮心宽地低声傻笑了起来,她向来随遇而安。
晏归尘瞥了眼傻呵呵的柳絮,有些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葬一块风水宝地,就这么值得她开心?”
山里风大,柳絮汗湿的背后,遭冷风一吹,冻得她直哆嗦。
“你歇着。”晏归尘起身,拿过还留有余温的农具,再次费力挖掘起来。
柳絮捶捶腰,舒缓了一下身子。她体力比晏归尘要好一点,但也只好一丁点罢了,所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后,也才刨出木盆大小的坑而已。
好在两人这一整天,除了全神贯注刨坑,也没啥别的事可干了,所以从清晨到午后,总算刨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墓坑来。
柳絮虽然是村女,但是从小卧病在床,所以没有干过粗活,一双鸡爪子一样的小手,磨得全是血茧子。
晏归尘的手虽然比她的大,不过也是中看不中用,起了一手亮晶晶的水泡,还破皮了好几个,看着惨不忍睹。
“晏公子,没有棺材吗?”
柳絮跟着晏归尘回到山洞内,看见他就用薄被将李老头裹了起来。
“没有。”
晏归尘猛地一使劲,想要不自量力地将李老头的遗体扛起来,却不料一个趔趄,差点一口气憋死过去。
“你抬头,还是抬脚?”柳絮不动声色地选择了较重的上半身。
晏归尘显然也想通了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得抬住了李老头的脚。两人一使劲,这才同心协力地搬着老人的遗体,离开了山洞。
虽说人死后,会变得死沉死沉的,但是李老头身量不高,又干瘦如柴,所以倒是不算太重。
即便柳絮和晏归尘这样又病又弱的瘦竹竿加豆芽菜,也能将遗体顺顺利利地抬至墓地,安葬入坑。
封墓后,晏归尘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块木质的墓碑,插在了坟头上。
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恩公李老之墓。
连立碑人都没有写。
柳絮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晏归尘,神色有些复杂。
虽然对外,晏归尘是李老头的养子,可他本人只称呼李老头为李伯伯,让柳絮那声公公,都叫的名不正言不顺。
但晏归尘眼里对李老头的尊重和感激,却是不言而喻。
抬头一句恩公,背后是不是包涵了什么大故事咧。柳絮有些八卦起来,但知道此时自己若是追问,只能得到一个白眼而已,所以就乖乖闭嘴了。
她摘了一些素色的花,扎成花束,摆放在墓前。又对着墓里陌生的可怜老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拜了三拜。
晏归尘盘腿坐着墓前,征征地看着墓碑,视线透着坟堆,游离到了很远很远。
柳絮耐着性子,陪着他一会儿,见这人仿佛石化了一样,而自己已经腹内饥肠辘辘,声如雷鸣了。
认真一琢磨,打自己清醒之后,已经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