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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绫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颜予忱马上又反问：
“要不然，你还想继续拖吗？”
“不、不是，只是你……”
季绫音其实是还没能完全理解颜予忱的用意，是让自己在这里练习准备吗？
第356章 灵魂的碰撞（）
要用那架那么名贵的钢琴？
而最重要的是……他要在旁边听么？
“怎么？我不能听吗？”
颜予忱似乎完全抓准了季绫音的心理，继而就略带着不屑地说：
“你最后能不能通过，怕且最大的决定权还是在我，我现在给你把过关，其实无异于给你开了后门，怎么？不想要？”
“想、想……”
季绫音下意识地喃喃回答，其实她并不是多么希望颜予忱给自己什么特权，只是按照过往的经验，凡经过他的事情多半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她心里有些没底。
这忽然就说要听自己的准备甄选，也不知道到底用意何在。
而颜予忱根本不容她多想，就伸手示意她回到钢琴所在的侧厅。
季绫音对于颜予忱并不抱有任何希望，觉得他多半就是要挖苦一下自己，不过那架价值连城的钢琴音色那么好，既然他主人开了口不练白不练。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她大大方方地把自己先前准备的那支原创曲子大概地弹了一下。
其实这首曲子尚未完成，而她也不觉得颜予忱可以帮到自己，事到如今这次甄选的结果在她眼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然而就在她这样随意弹过以后，颜予忱马上就指出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引起了季绫音的兴趣，她不由自主就开始围绕这些问题开始跟他展开讨论。
而颜予忱也一改平时的态度，并没有再用那么腹黑的毒舌跟她绕圈子，而是很有条理地跟她分析，引导她重复地把那些讨论的部分作尝试和对比。
他们越聊越深入，季绫音甚至一度就忘记了自己是身处哪里，正在跟谁对话，只是十分愉悦地沉浸在了创作的交流中。
直到门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动，季绫音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怎么回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在跟这个男人聊音乐吗？那个真的是颜予忱？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男人？
季绫音学音乐那么多年，能够那么愉快深入又有收获的讨论对象也是屈指可数的，这除了具备相匹配的专业知识，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两个人极高的契合度，能够又快又准确地理解对方的想法。
犹如灵魂的碰撞，那瞬间擦出的火化有时甚至比情感或是欲…望更奇妙更令人兴奋。
所以在被打断的一刻，季绫音是立刻在心底就生出了一丝不快。
也不知道会是谁呢？
该不会是……
有个名字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季绫音莫名地有些害怕。
于是她有些畏畏缩缩地跟到了外厅的门边张望，却又不敢直接走出去。
结果就被从外侧直接走进来的颜予忱撞了个正着，两个人相互都小讶异了一下：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就看看是谁？”
季绫音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而颜予忱却回应得很淡然而随意：
“准备一下出来吃饭吧。”
吃、吃饭？
季绫音认真往外看了一眼，才发现餐厅里有佣人正在布置晚餐。
原来她刚才看见他打的那个电话，是让人直接把晚餐做好了送过来。
第357章 他的感想（）
一桌丰盛的晚餐很快就被布置好，佣人也随之退出，家里又还是只剩他们两个人。
然而，刚刚在钢琴前明明谈的如此热烈又投契，此刻到了饭桌上，两人却陷入了莫名的沉寂。
颜予忱不说话，季绫音也不敢说话。
看着他优雅的用餐动作，季绫音最终还是忍不住，主动开了个口：
“那个……其实你挺专业的嘛，以前有学过音乐吗？”
“一点点吧。”
颜予忱并没有抬头，回答得很简单。
但是季绫音凭借自己的专业，自然能感觉出他的水平和素养远不止是一点点。
所以她便直接当作他是自我谦虚，便忽略了他的这个回答而继续问：
“那你刚才……是觉得我弹得太差了才叫我不要弹了吗？”
颜予忱这时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季绫音进一步说明：
“就、就是那首《Tung…Tree》，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刚才弹着弹着的感觉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你以前的那个家里不也听我弹过一次……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颜予忱还是不说话，甚至把视线也从她的身上挪开，盯着眼前的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没有动作。
季绫音有些心虚了起来，又补充说：
“这个是我刚才弹那首曲子以后所产生的疑问，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而听完你给我创作的那些建议后，觉得对我很有启发，所以就想问一下你对《Tung…Tree》的意见……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喜欢那首曲子就算了，不回答我也可以……”
颜予忱这时忽然打断她：
“如果要跟上一次对比，我只能说刚才你弹得跟那张唱片里的原曲太相似，没什么意思，所以我才叫你别弹了。”
“相似？……”
季绫音这时感到有些疑惑。
“嗯……”
颜予忱轻轻应了一声，重新开始了用餐的动作。
季绫音接着又问：
“我上次弹得就不相似吗？”
颜予忱这时并没有抬头：
“上一次是另外一种感觉，没有那么空洞和绝望。”
“空洞和绝望？”
季绫音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感觉，似乎正是如此，但她随即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但是你刚才说我弹得跟原曲很相似，你的意思就说那首曲子本身就是在反映空洞和绝望吗？所以你不喜欢？”
“你可以这样认为。”
颜予忱还是没有抬头，回应得很轻淡。
不知道为什么，季绫音忽然觉得颜予忱对于这首曲子给出的感想，和Mountain…Mist十分相似，都是对于《Tung…Tree》所反映出来的阴暗感觉莫名地执着。
再回想起刚才他指导自己创作的时候，两个人互动的感觉。
颜予忱尽管并没有再跟她玩语言上的游戏，但因为是面对面，他天然的态度就比较冷淡，甚至可以说有些许居高临下，与Mountain…Mist在网上那种集中的书面互动有很大区别，但是总体来说，他们两个人所给出的意见，在大方向上有着很多的共同点。
第358章 用什么买我的时间？（）
而在引导她思考和修改方面，颜予忱和Mountain…Mist也像是遵循着同一种套路。
所以哪怕季绫音的曲子已经是写了一半的半成品，颜予忱给出的意见也几乎可以和前面的完成部分做到无缝对接，没有任何冲突和不自然。
所以如果换一种形式，把他们刚才互动的内容书面记录下来，变成邮件，说是Mountain…Mist发给她的，季绫音也肯定相信！
在得出这个结论的一刻，季绫音的心脏异样地跳动了一下。
她偷看了颜予忱一眼，他依旧在淡定自若地用餐，整个动态形象高贵只精致，对于坐在对面的她似乎毫不在意。
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这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刚才听完她创作的半成品曲子，他就该想起来了。
但颜予忱那时是完全没有任何表态，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第一次听，还是以前就已经听过了。
再说这件事纯属偶然，他也没有故意瞒着自己的必要吧？
季绫音是思前想后都没得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论。
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那就是跟Mountain…Mist一样，颜予忱是一个在音乐上能给她很大帮助的难得知己。
只是鉴于他们现在有些剪不断理还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关系，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跟他这样讨论音乐的问题。
毕竟颜予忱的身价可谓是高不可攀，他在陵南是要监理T。R国际那么大一个集团整个亚太区的决策，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聊天？
这一次也只是正好跟他的工作相关，所以才有了机会，连接下来还有没有继续，都是未知数呢！
想到这里季绫音就有些惋惜，忍不住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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