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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抗拒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安城似乎更生气了。
“你想做什么?”江唯一皱眉,身体习惯性地听话站好。
第120章 不在乎一切的冷血(7)()
“你想做什么?”江唯一皱眉,身体习惯性地听话站好。
紧接着,安城的手便摸了上来,他没找准方向,食指指尖戳到她的眼睛。
江唯一吃痛地闭上眼。
安城连忙缩回手,脸上有着歉意,但很快他的手又摸上来,干净柔软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头慢慢移动,摸上她头上还没拆除的纱布。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可这一刹那,江唯一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得忧伤了。
“疼吗?”安城抚摸着她头上的那一圈纱布,低声问道,视线没有焦距。
不疼。
这种疼怎么比得上他出卖她的痛?
“唯一,你不听话,为什么照顾不好自己?”安城的声音近乎生气,摸着她脑袋的手指有些僵硬。
“呵。”江唯一不禁冷笑了,“boss,在你决定让我去项御天身边的时候就该想到会这样,不是吗?”
项御天不是善类,他心狠手辣地在整个东南亚的黑道上横行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会重伤成这样,安城应该一早就预计到了。
“你坐好,我帮你重新包扎。”说着,安城的手沿她的脸落下,稳稳抓住她细细的手腕。
“不用。”
江唯一一把甩开他的手。
安城从未学过功夫,被她这么一甩,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江唯一几乎条件反射地想去扶,手伸到一半,手指又一根一根地缩回来。
她告诉过自己,不能再对安城用情。
她不能再犯傻。
这是个会把她推到别人床/上的男人。
安城有些狼狈地站稳,抬眸望向她的方向,如琉璃般的眼珠轻转,脸上有着隐隐的愠怒,“唯一。”
“如果你今天只是假惺惺地关心我一场,那不必了,我一点都不需要。”
江唯一硬起心肠,冷冰冰地说道,转头离开。
安城没有拦她。
江唯一走向门口。
“唯一,我要你发两个誓。”安城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第一,以后你必须听我的话。”
“……”江唯一的双脚被定在地上,移动不了半步。
“第二,从今往后,只可以为我掉眼泪。”安城继续说道。
每一个字,都在企图挑起江唯一的记忆。
那是她20岁那年,安城要她发的誓。
那一年,她差点被姥姥打死,是安城挡在她面前,付出断掉一根肋骨的代价,把她从姥姥手底下救出来。
她很少掉眼泪。
可看着失明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却还在把她往外推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就是那个时候,他要她发了两个誓。
听他的话,只为他掉眼泪。
“唯一,你发过的誓你忘记了么?”
安城站在原地,面向她的方向,目光没有视距,声音温和却有威严。
她说过,她会永远听他的话。
“我没忘记。”江唯一回过头,“我还记得你当初挡在我身前挡得那么果断,现在出卖我还是一样的果断!”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有些颤抖。
她以前觉得他身上清心寡欲的气质是一种不食烟火的温和,可到现在她才终于发觉那是一种不在乎任何东西的冷血。
第121章 不在乎一切的冷血(8)()
她以前觉得他身上清心寡欲的气质是一种不食烟火的温和,可到现在她才终于发觉那是一种不在乎任何东西的冷血。
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她。
“所以你生我的气,你恨我吗?”安城问道,脸色隐隐难看下来,有些苍白。
“难道还要我感激你吗?”
“……”
安城沉默了,他不爱讲话的时候就是沉默,无端端地陷入久久的沉默,眼眸微垂,一双瞳孔没有焦距,仅有黯淡。
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以前总在猜,猜他的沉默是生气或忧伤,是不是她又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但她现在不会再猜了,她猜累了,也完全猜错了。
江唯一看着他的脸,毅然转过身离开。
手被安城从后碰了下,安城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腕。
江唯一低下头,安城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细茧刺过她的皮肤。
安城抬眸没焦距地看向她的方向,脸上有着关心,语气执着地说道,“过来,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
伤在哪里?
“安城,你够了。”
江唯一用力挣脱开他的手,步步向后退,有些激动地说道,“我被项御天迷/奸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项御天关禁闭饿三天三夜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他手下虐待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躺在手术台上动手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让你伤在哪里又有什么用?”
他竟然问她伤在哪里。
他知道了,她的伤就会消失么?
“……”
安城的脸色彻底白了,人又踉跄两步,脸色越发没有血色。
“你能让一切回到起点吗?”江唯一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将自己压抑半年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双眼蒙上一层雾意,如窗玻璃爬满的水气,视线朦朦胧胧的。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安城战栗的双手,和他逐渐困难的呼吸声。
“……”安城只有沉默。
“你能让我重新认定,一个为我断掉一根肋骨的男人是不会出卖我的吗?”江唯一边说边往后退,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明明是在笑,却苦涩无比。
“……”
安城的脸没一点血色,双眼直直看着她的方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她苦涩的笑。
几乎是绝望的声音。
“不能,你什么都不能。”
他不能逆转时间,她也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后悔,他也不曾说过一句道歉。
她的信念都已经被瓦解粉碎。
江唯一步步往后倒退,然后打开门,牧遥正贴着门而站,被她这么突然开门差点跌进去。
江唯一没理她,直接跑走。
牧遥郁闷地望着江唯一跑走,推开门走进去,顿时震惊地瞠大眼,“boss……安城!”
安城跌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在颤抖。
“安城,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牧遥紧张地扑过去,从地上扶起安城。
安城倒进她怀里,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死死地抓住,额头上冒出汗水,有些困难地出声,“我没有,唯一,我没有……”
第122章 我没有让你想(1)()
安城倒进她怀里,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死死地抓住,额头上冒出汗水,有些困难地出声,“我没有,唯一,我没有……”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声,牧遥听不清,她俯下身贴近他的脸。
安城紧紧抓住她的手臂,身上的精神像被什么抽走一样,病怏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直到牧遥贴得他很近,她才听到他虚弱地说着,“我没有出卖你。”
“安城?”
牧遥伸手抱住他。
“我没有……”安城已经虚弱得不像话,仍坚持地不断说着,“我怎么会、怎么会出卖你……”
“……”
没出卖么?
看着他虚弱成这样还不断地说着话,牧遥柳眉不由得蹙了起来。
江唯一和安城说了什么?为什么安城会激动成这样?
莫非安城对江唯一也……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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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一跑出去,医院的走廊长得像没尽头似的,她一直跑都跑不出去。
窗外的小雨还在下。
江唯一靠在墙边停下,背紧紧贴向冰冷的墙壁,头微微向上仰,泪水从眼里落下来,肩膀在颤抖。
这时候关心她的伤有什么用?她都分不清他的真心或假意了。
安城。
她宁愿他无情,宁愿他用最高高在上的boss姿态对她发号施令,也不要他这样。
他如今的温柔、他的关心就像一把双刃剑狠狠地刺向她,反复绞伤。
她不想再受伤了。
她不想再体验一回从无条件信任到被无情出卖的感受……
她只想快点完成这次任务一个人离开,只想离开。
有病人和护士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