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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炮!”
却见百里风间飞身掠到半空,旋身一踢,徒脚将一只比他庞大出百倍有余的战翼血隼踢至炮口。炮弹霎时射出膛,击穿了战翼血隼的身躯,炮兵亦被巨大冲击力弹出一米有余。同时一道凌厉银光从半空闪电般落下,竟是龙渊白剑斩破空气,生生劈裂已出膛的炮弹。而另一头,百里风间几乎是瞬息移至炮兵阵营,手肘轻抬便放到了几个正在上炮弹的士兵。
冲着萧烬无赖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调转大炮方向,两枚出膛炮在半空中相遇爆炸,轰鸣声震耳欲聋,第一波硝烟还未散去,又是几声爆炸声,天空中嚣张盘旋的顿时战翼血隼被打落下好几只。
待到浑浊空气稍稍可见时,士兵们还未看清楚情形,便发现他们的将领萧烬,和他们的敌人百里风间,皆无影无踪了。
而城西墙头,一黑衣一玄衣立在墙头。这一头风声猎猎,浓浓硝烟味入鼻。
“眼力不错。”懒洋洋的夸奖。
萧烬眉峰冷冽一挑,含着一股毫不将人放在眼里的轻狂:“难道剑圣这么多年,长进的只有躲和跑的功夫么?”
剑尖一偏,满不在乎地接口答到:“是啊,人活久了,便也懒得求长进了。”
正欲浮起一丝嗤笑,萧烬却立刻脸色一变——“年轻人,一痕沙,看好了。”
剑气从头顶贯穿而下,萧烬急急举剑防御,却如何抵得住一痕沙的霸道,对峙不过片刻,虎口就生生震出血痕来。
萧烬却并非弱辈,多年在帝**队里也是练出了一身好速度,见势不妙立刻运起全身力气于剑尖,奋力一顶。
百里风间顺势收回剑,朗声留下一句:“你倒是比你爷爷有出息。”
萧烬微有恼怒地环顾四周之后,却已经空无一人。
而百里风间已经翻入年三娘的宅子。
年三娘正在账房里核对账本,恍惚一阵风掠过,森然发觉背后站了一个人。
懒洋洋而又略显疲惫的声音,附和着剑尖抵在背后冰冷的触觉,让人不寒而栗:“鹤浮死了。”
年三娘不自觉身子一震,眼角竟然浮起一点泪花,嘴上却是咧开笑着的:“死了好,不过是个卑贱的臻弋奴隶,死了好。”
“在我面前贬低臻弋人,不怕我杀了你?”
年三娘的妆容一丝不苟,像是带着一张没有破绽的面具:“剑圣若真要杀我,便不会在危急时刻到这里来了。我知道剑圣要什么,我这就带你去。”
***近十来次无间歇又振聋发聩的炮响声,加之巨大战翼血隼哀嚎坠地的冲击声,整个坤方城都为之颤了几颤。
“你回来!”
而地下密道中,被震得站不稳的众人正缓过身形来,听得七影一声厉喝,所有前进的人都停了下来,面色焦虑而疑惑地望向队伍最后。
方在客栈里被七影强行打晕才带出来的少女,许是被炮声震醒了过来,可是一醒来便不管不顾地要回去。七影如何肯,死死箍住她极不安分的身体不让她逃走。
“我要回去找师父!”她寸步不让地睨着七影,目光凶狠地像是一只马上就要一跃而起吃人的小兽,可是端着一张粉嫩小脸,绵绵的童音愈发显得只是无理取闹的任性。
而说至“师父”二字,已经有了隐隐的哭腔。虽然景澈极其排斥自己的这个师父,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此刻想起他不修边幅的醉样,似乎也不那么碍眼了。
“你去能做什么?成为剑圣的累赘吗!”
“就算不能做什么,你们也不能只顾着自己逃!”抹去眼角泪花,一跺脚:“你们都是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七影手中一愣,景澈便挣脱了出来,不管不顾地顺着来时路跑回去。
“阿朝,你先带弟兄们走,我去把她追回来,”眉头紧蹙成川形,“总不能让剑圣的徒弟也……”
话音顿时收住,众人眼中一黯淡——外面炮声如此密集,纵然剑圣有百般功夫恐怕也……
不欲再往下想,七影果决留下一句:“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望川地宫,否则夜结界一开,又须等到天亮了!”便立刻返身追了上去。
七影本就身怀神行轻功,转瞬便移到景澈面前。
“我——”一腔宁死不屈还未出口,就被捂住嘴全部赌了回去。
“噤声!”七影连拖带抱带景澈躲到一侧,紧张地凝视着地道拐口的人影憧憧。
“唔……唔……放开我!”
地道漆黑一片,景澈哪有如此好的眼力,见身后的人纹丝不动,顾不上许多,便朝着他的虎口狠狠咬了下去。
“呲——”七影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心中不由叫苦小姑娘是属狗吗,却依然箍住她纹丝不动。
“将军,看脚印,这个密道似乎就是他们逃走的密道。”
是临沧人!七影只觉不妙。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不止找到了一个地道?也想不得太多,七影压低了声音附在景澈耳边道:“你马上跑回去,这里由我来应付。”
被捂着嘴,沉闷而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我……不!”
“别闹!”眉头一皱,这个又硬又臭的脾气!只想把她打晕了扔出去省事,可是想想她是剑圣的徒弟,不得不忍了下来。
第十二章 望川地宫()
委实是进退两难——若背起景澈用神行术折身与众人回合,必定会暴露逃亡方向,而望川地宫是他们最后的防守大本营,决不能被暴露;而若带着景澈往前跑,遇上的无疑是临沧军队——等等,方才那人说的是“将军”?
难道是萧烬亲自来了?那剑圣呢?七影心下一沉,难道剑圣果真是……
脑中热血一冲,只想着此战要与剑圣共生死,也顾不上景澈愿不愿意,将她往外面一推,塞了那只酒葫芦到她怀里,一句低喝,“快走!”
闪身便停在了那队闯入地道的临沧军队面前,由于右手受了伤,换了左手持剑,直接与萧烬对峙。
萧烬也是一手缠着绷带,面色有些异样苍白,却见到孤注一掷的七影,不掩嘲笑之意,轻嗤一声:“哼,谁都走不了。”
七影还未接话,身后便传来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老子也都没想走!”
回头一看,赫然是已经离开的那十个人。为首的是抿着嘴反而露出些许得意洋洋的景澈。
像是在说,叫你还推我走,看吧,现在大家都回来了。
真是丝毫都不了解情况之严峻……别人有骨气,她一个姑娘凑什么热闹!
“呵呵,”萧烬扫了一眼,不屑地笑:“一起回来倒好,省得再一个个去找了。”
端的是先带走这群乌合之众,也不怕日后拿不出诱饵捕获百里风间的心思。
对着身后的士兵下令,口气里是稳操胜券的狂与戾气:“杀两个,留一个,十二个人,正正好没有零头。”
“还有个少女,倒有趣,留着。”
***“这是鹤浮的血。”年三娘从白瓷瓶里滴了一滴血到宅子后院井口,“这个密道结界只有用他的血打开才能进去”
果然是臻弋人被逼出来的严谨的行事风格,连密道口都如此一波三折。只是防不胜防的……是情啊。
想到鹤浮,百里风间侧头与年三娘说:“他的魂魄还在红尘客栈,你若还想说些什么,现在去来得及。”
年三娘面色苍白地倒退一步,摇了摇头:“不去了……有什么好见的,我出卖了你们臻弋人,他定是恨不得撕碎了我。”
望了她一眼,不再多说,百里风间跳下井口。
才进入密道没几步,便看到一团突如其来银光从前方炸开,惨呼声随着血腥味一起弥漫。
银光力量惊人而霸道,绝非普通练武修行之人的真气所能发出,倒像是……某种神器爆发的力量?百里风间心中诸多疑惑,足下生风,也无需再摸索方向,立刻朝着那银光出现的地方掠去。
停下之处,地上皆是横尸,有临沧军队的人,亦有臻弋人。心中隐隐沉痛,还是避免不了这种全军覆没的惨景!百里风间还是沉着气冷静地点了点人头,发现少了两人。
是七影和……阿澈。心中微存一丝侥幸,立刻往前寻了过去,才拐了个弯,便发现一个浑身浴血的人靠着墙壁角落,身边还瑟缩着一个少女。
“阿澈啊。”他低低地唤了一声,蹲下身去,有惊喜,亦有心疼。
景澈抬起苍白的脸,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与惊惶的神情,紧紧抱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