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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起身行离榻沿几步,平声道:“殿下刚转醒,姐姐进来吧!”复又对李泰笑道:“瞧,真心的人来了。”
李泰闻言,又恢愎了一惯冷淡的神色。朵儿忍不住提醒道:“人家可是守了你几个时辰的,可别负了人家的一番情意!”说完便要行礼告退。
他忽一伸手,拉着她的手,正色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朵儿脸一红,挣开他的手,急急的退了出去。而上官婉容恰巧端了汤药进来,朵儿差点与其撞了满怀。上官婉容轻笑道:“公主好走啊。”也不知是何意。
然朵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只逃一般离开了大帐。
由于魏王被刺一事,秋狩被迫中断。
三日后,李世民移驾回宫。
又过了几日,慎刑司的消息传来,说已揪出了那个射伤李泰的侍卫,并查明是因其平日对李泰积怨已久才致这次的行刺。李世民亲下圣旨,判其凌迟之刑,并诛其全族,以警效尤。慎刑司便把犯人押入死牢,只待秋后处决。
一切虽已尘埃落定,可朵儿的心却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简单。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按理说李泰的为人,行事低调谨慎,不可能明着与人结如此深的私怨的。朵儿思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便不再纠结于前了。
第161章:刺客自杀()
叶落满庭,秋意愈发的浓了。
自打那一日从李泰的帐内出来后,朵儿整个人仿佛开怀了许多,吃饭,睡觉,看书,弹琴,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来。想他的笑,想他笑时那双不再寒冷的眸子。
他说,‘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他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吗?他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可他为何就不介意呢?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如云的美人,却都不是他想要的。出身候门才貌双全的上官婉容呢?也不是他心上的人?难道自已这样一介孤女,却可以上他的心么?
——人往往是这样。一直苦苦渴望。追求的东西,一旦唾手可得了,又忍不住质疑。
晨起,朵儿妆也不上,也不传人梳洗,只一径的在榻上呆坐望着窗外因入深秋已显萧索的花木,喃喃吟道:“苔盛草木深,叶落秋风随,八月蝴蝶舞,西园比翼飞。”不禁嘴角含了笑意。
以至朱梅端了水进来,也全然不觉。朱梅笑道:“公主,自打猎场回来,您仿佛就总是在笑,开怀了许多呢!”
朵儿不禁摸了摸自已微热的脸:“是么?”也许吧。她的手下意识的又去摸怀内的玉佩,是何时开始,自已成了他的‘缟衣綦巾,聊乐我员’?而自已却一直不觉?
朱梅一旁侍候着梳洗,小声说:“公主可听说了?射伤魏王殿下的那个侍卫早几日在天牢里咬舌自尽了。”
朵儿闻言,淡淡道:“听说了,据说是畏罪自裁的。”
朱梅又刻意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但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要畏罪,为何刚伏法时不自尽,到快行刑了才想着要自尽呢。本来慎刑司的人还觉得此案疑点甚多,想要重新审理的。这下可省下不少事了。不过这样也是好的,保全了全族人的性命呢!”
“保全了全族人的性命?此话怎么说?”这个她倒是没听说过。朵儿停下向头上梳发的手。在她刚听到那刺客畏罪自尽时,还以为那是人之‘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本性,一日没定罪,便还有盼头。可一旦到了行刑的期限便产生了畏怯的心理。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朱梅又小声道:“公主没听说么,宫里都传开了,说皇上念在那刺客有悔改之心,已赦免了他全族人的罪。听说还是太子殿下求的情呢?”
太子求的情?想不到这个太子还有这一份心呢!
朱梅瞧了瞧朵儿的脸色,又说:“公主的脸色恢愎了不少呢,那时魏王受刺时,公主被侍卫扶回帐来,可吓了奴婢一跳,公主当时真是脸如菜色呢。那日都怪奴婢走开了,否则,奴婢要是陪着殿下的话,殿下也不至于补吓成那样,奴婢真是该死!”
“本宫不是没事了么?倒是魏王殿下,现在不知道伤好点了没有?”朵儿像是对朱梅说,又像自言自语的说:“到底他与谁人结的梁子?竟然惹来如此的杀身之祸?”
朱梅一听,停下了手上的活,低声道:“公主殿下怀疑这不是私怨报复?还有一事奴婢不明白的,公主那日不是被太子妃传去的么?怎么回来时却是被侍卫扶回营帐的呢?”
第163章:可怕的念头()
朵儿才想起,那日混乱中,太子妃的侍女画眉不正陪在自已身边的吗?怎么最后扶自已回营的却是远道赶来的侍卫?画眉若在,她不可能不过来扶上一把。除非她在混乱中已急急离开了。若是这样,那画眉又为何要走得那么急呢?还有,太子妃那莫名的茶局,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是刻意把她引往那一边的。
一桩桩一件件,朵儿越想越乱,或者她之前的疑心是对的,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而看李泰的神色,似乎是知道内里关系的。可自已猜测的种种,又如何串联起来呢?那日,李泰又为何突然会发狂般骑着馬向她飞奔而来呢?突然一个念头在脑里闪过,心不禁狂跳起来,莫非……不,這念头太可怕了!不……
她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想着便起身向外行去,此时朱梅已为她上好了妆:“公主这是急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么?”
朵儿边行边道:“本宫要去看望魏王殿下。”
朱梅笑道:“公主糊涂了么?魏王殿下不在宫里,殿下岂是说去便去的?”
朵儿才顿住了脚步,人一下颓了下来。是啊,他是魏王,自然是在宫外的魏王府内休养的,自已怎么出得了这个宫门去呢?遂泄了气,转身回内殿去。
朵儿觉得自已从未如此煎傲过。一肚子的疑问无法释开,又不能在宫里明着去打听他的伤势。正在神伤,便听得绿竹挑帘而入,禀道:“公主,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李承乾无缘无故来她的宫里做什么?想着便急急起身出去相迎:“文成参见皇兄殿下!”
李承乾伸手虚扶了一把,朗声道:“身子不好,不是叫你别多礼的么?”
说着往偏榻一坐,抿了口朱梅奉上的茶,又道:“今儿是来看看你,是否好全了?”
朵儿恭声回道:“劳大皇兄记挂,文成早已好全了。”似乎需要探望的人不是我吧?朵儿想,也不知他有没有去过魏王府。她总是不愿见他们同胞兄弟形同陌路。
于是小心问道:“皇兄可有去过魏王府?三皇兄的箭伤怎么样了?”
李承乾闻言,脸色稍变,冷笑一声,道:“去过一回。上官婉容一直侍候着,三皇弟有美人在侧,相信不日便可以进宫来请安了!”
朵儿轻轻‘哦’了声,便不再作声了。半响,李承乾又说:“你还是多为自已想想吧,父皇,父皇已决定把你许给吐蕃国君了。”说到最后,李承乾的语中竟捎了明显的惘怅意味。
朵儿听着,也不太在意。和亲本是意料中的事,也不太在乎和亲到哪里去。遂只是淡淡的回了声:“谢谢皇兄相告。”
李承乾许是被她事不关已的态度惹急了,恼道:“你知道吐蕃在哪吗?那可是离长安六千五百多里之遥,鸟不下蛋的地方!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在意呢!”
他不说还罢,一说朵儿也来气了:“那我可以怎么样?去求父皇改变心意?或干脆抗旨不遵?抑或像那刺客一样,自行了断?”
本就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也没什么好怨。可此生此世,便要与他无缘了,那双不再寒冷的眸子……
第164章:赐婚()
李承乾闻言,面色大变,一时间无言以对。
朵儿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李承乾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道:“我去找父皇,要和亲,也要挑近点好点的地吧!”说着,人已大步流星的向外行去。
朵儿大惊,这个生性冲动,急燥易怒的家伙,也不想想此去找皇帝的后果。他这个太子恐怕是不想当了。
想着也急急追了出去:“皇兄留步!”
李承乾头也不回:“回头再说。”便不见了踪影。
八月中秋过后,天气已见微凉。可衣衫单薄的朵儿因感念于李承乾的冲动心思,倍觉温暖如春。这个宫里,还是有温情的,不是么?